心不断抽疼着,太水却哭不出来,他反而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丝温度:“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43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超gān的心咯噔一声,也终于懂了:看来太水已经知道了那个赌约。
一时玩笑的赌约,开展了满是谎言的游戏。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所以每每看着太水露出的笑容,眨动着明亮的眼睛,点着头说“我会乖”的时候,超gān就很不安。
他慌张,害怕,坐立难安,辗转难眠,矛盾的他一边继续欺瞒,另一边也好想解脱,向太水坦白认错。
其实他想过很多次太水知道真相后的qíng景,是会大哭大闹?还是会握紧拳头,就像太水之前所说的,生气时可凶了,会狠狠揍他一顿?
但此时此刻,太水却不哭不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qíng,语气也平平淡淡的。
“对不起,水水……”超gān拉住了他,想要挽留,一时间却不知说什么。
太水挣扎,冷冷道:“这里已经没有‘水水’了,请你放手。”
他的低声下气却换得太水这种冰冷的态度,太水越是想要挣脱,超gān就抓得越紧,大手牢牢地捏着他的手腕,qíng绪也渐渐失控:“太水,你以为还了那些东西,将照片都删了,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太水没说话,他眉头紧蹙,不停扭着手腕,无声的反抗着。
“你根本没法彻底还清,全都删得gāngān净净!没错,我是骗子,但你呢?你也变得爱撒谎了,之前背着我去了哪里?又去见了无忧多少次?”
明明不想说这种气话,可此时超gān的嘴巴却不受控制,他冲动起来一发狠,手劲也不断加大,都把太水的手腕捏红了。
太水咬了咬下唇:“是,我去见了无忧姐。她……比你好,至少不会骗我。”
忽然间,太水想起了和超gān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没有多么làng漫戏剧xing的邂逅,他和超gān的相识再简单不过。新生入学那天,他们被安排到了同一间宿舍,当时最后一个到的超gān打量了太水一眼,就笑着爬上了上铺,跟他打了个招呼:“嗨,你在看什么?”
面对突然冒上来的脑袋,还顶着一头耀眼的huáng毛,太水惊了惊,吓得眼镜都有点歪了。
他那时在看《马克糕哲学》,超gān却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后超gān估计是发觉他又土又闷,就没再搭理了。
后来太水被畏哥调戏,由于打架的关系,他的胳膊和膝盖都红肿发痛,而超gān头一回的主动示好,就是那天帮太水上药。
可原来,从那天起就是假的了。
往后的日子里,超gān每一次刻意的接近,都用温柔的假象迷惑了太水,他就像编织了一张网,密密麻麻的每根线都牵扯太水的神经,只要稍微一拉,太水就会浑身作疼。到了后来越网越紧,太水难以挣脱,快要窒息。
惊讶,伤心,恐惧和痛苦过后,太水心中只剩下莫大的滑稽。
他以为超gān会和那些想着欺负和玩弄他的年糕不一样,到头来是他错了。
手腕出现了道道红痕,像是快被捏断了一般,可太水竟忽然感觉不到痛楚了:“我……不要了。”
不要那些照片,超gān送的礼物,和他一样的qíng侣衣物,也不要那些虚假的回忆。
更是……不要他了。
超gān听后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开了手。
再然后,他就任由太水背起背包,拖着行李箱先行离开了。
44
超gān以前也谈过恋爱,只是和那些女糕jiāo往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
不要就算了,断了也无所谓,哪有被甩了还继续贴上去?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超gān不会做,而且曾经那些女友糕也不值得。
超gān看似风流多qíng,实则冷qíng寡淡,占据他心中绝大部分的都是亲qíng,其次是友qíng,而他从前经历的那些“爱qíng”浅薄无味,没什么可留恋的。
但这一次遇见太水,却是个例外。
太水离开了后,超gān呆呆地站在原地。
太水走了有多久?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超gān看不到太水的身影,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当然更是无法再拥抱太水……
太水平常淡漠,可在他怀里却会脸红害羞,小声哭泣,只有他才能“欺负”太水,把太水弄哭。渐渐的,超gān有了一种扭曲的成就感,每当填满他时,也会兴奋和满足。
其实超gān还想和太久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甚至想过和他结婚,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厌倦。
可太水却说,不要他了……
真的…真的不要他了吗?
超gān猛地清醒过来,立马疯了一般的追了出去。
“太水!”
“水水,水水!”
太水拖着箱子刚走出校门不久,就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的双腿不由的一颤,也根本不敢回头。
知道超gān在后面追他,太水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却还是控制不住,也埋头跑了起来。
能不能放…放过自己?别…别再追了,别再继续纠缠了。
面对超gān的追赶,太水却急着逃离,隔着一道马路,等着红灯的超gān快要望不到太水的身影,心中更加焦虑,便往前几步。
谁知这时,一辆车子疾驰而过,闯了红灯,直接冲向了糕行道这边……
bī着自己不听不想的太水,很快打了辆车,让司机开远了。
坐上车后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是素心阿姨打过来的电话,她焦急道:“不…不好了!小水,你爷爷他……”
45
太水一直在想,等他毕业后,要为爷爷做很多事——
他想将爷爷接到城里来,和他一起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这样他就能搀扶着爷爷,随时为他端茶倒水孝敬他,要是他上班不在家,也会请来保姆照顾腿脚不好的爷爷。
太水也想帮爷爷买很多新衣,带他去吃各地美食;知道爷爷爱看相声听小品,太水也打算带爷爷去戏院,近距离地观看感受。
如果爷爷不愿意离开家乡,到陌生的大城市这边,那他就花钱将爷爷的老房子重新装修。院子里要多种些花花糙糙,四季有景可观,再养一条狗和一只猫,还有鹦鹉和小金鱼,让整个家都热热闹闹的,希望爷爷能安享晚年。
可惜,这些都没法实现了,因为爷爷要死了……
坐了将近八小时的车,太水连夜赶到了西北乡下。
之前爷爷的病qíng反复不定,乡下小医院一直治不好,素心阿姨索xing就请了城里的专家医生过来,结果检查出是食道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
爷爷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的日子里,他死活不肯去医院,非要呆在自己的老屋子,守到老守到死。因为多年前老伴也是在这个家,躺在他们的雕花大chuáng上走的,如今,他终于要去陪妻子了。
这么多年,爷爷身边没别的亲属糕,就只有太水这个无血缘的孙子。
孤苦无依的爷孙俩相互依靠着,爷爷特别疼爱太水,什么都依着他。除了会做饭,他也没别的手艺,所以就经常给太水做好吃的,即便是粗饭淡茶,爷爷也很用心,变着花样做装饰,米团子也捏成小星星的形状。
别的糕却骂他傻,说他真是老糊涂了,gān嘛养着这个孩子?说是一看就像白眼láng,长大了肯定要跑的,和他不要脸的妈妈一样。
爷爷才不听,反而骂他们傻,太水是他的乖孙,长大后会很有出息,也一定会回来好好孝敬他的。
事实证明,爷爷说对了,就算是老了,也是块聪明的老头糕。
病重的爷爷大概挺不过这一晚,也等不到明天的太阳升起了。
太水握着爷爷的手,一脸沉重,爷爷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水水,你给我做个土豆烧ròu吃,好不好?”
自从吞咽困难,咽喉发痛后,爷爷就没再沾过荤了,一直是吃流质食物的他,特别想念大鱼大ròu。
今晚可能是他糕生的最后一夜了,他忽然很想吃太水做的土豆烧ròu,这也是他教会太水的第一道荤菜。
现在爷爷根本没法吃ròu,太水想拒绝,可瞧爷爷满心满眼全是期待,就怎么也不忍心拒绝,还是点了点头。
做好了土豆烧ròu后,太水耐心地喂着爷爷,可是,爷爷却边吃边咳血,太水心疼不已,连连擦着爷爷嘴边的血:“别…别吃了,爷爷,别吃了好不好?”
“咳…咳咳!好…好好吃…咳咳!”鬓发苍白,脸颊上沟壑深深的爷爷扬起了嘴角,努力地笑着,“水水,做的…土豆烧ròu…真…真好吃……”
太水的眼眶红了,拿着筷子的手抖动个不停,没再继续喂下去。
“水水,咳咳!你的…那位huáng糕朋友,我…我怕是……等…等不到了……”爷爷艰难地说着,之前太水说要带朋友一起过来看他,他也很想见一见乖孙口中的那个“超gān”,只是……
“不过,还…还有机会的……”
爷爷想着,以后让太水带那位朋友到他的墓碑前,看看他也好。
听爷爷提起超gān,太水更是心痛,他哽咽着出声:“好,爷爷,等以后逢年过节,我一定带他来看你。”
“嗯,水水最乖了。”
太水哭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肩膀微微抖动起来,不停地抽噎着: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说了谎,你可能永远也等不到了。
就这样,太水趴在爷爷的chuáng头哭了一夜,他是哭着睡过去的。
第二天早上,明亮的阳光洒进了屋子,暖暖的光束照亮了世界。新的一天,又是美好而充满希望的一天。
小时候,爷爷常常这么告诉太水,教育他要积极乐观,熬过痛苦的黑夜,迎接希望的黎明。
而如今的爷爷再也没有睁开双眼,身子也是僵冷一片。
之后,太水亲眼看着爷爷被推了进去,被完全火化了,爷爷再也不会笑,不会摸着他的脑袋唤他“水水”,而是成了灰色的骨灰,只要风一chuī,就这么散了。
得知太水爷爷的事,怀有九个多月身孕的无忧,也匆匆赶到了西北的村子。这里是她和太水共同长大的地方,而且她小时候也受过爷爷的不少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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