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枪一入手,封悦就倍感失望,轻飘飘的重量,枪托扣在手掌里,感觉很空,根本没有子弹。他的沮丧看在张文卓的眼里,好似特别高兴,哈哈笑起来:“二少厉害啊,我这么防着你,你也拿得到。”
他从封悦手里接过枪,扔到门边:“我既然想要亲近你,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有子弹的枪?二少和康庆混的时间长了,我可不敢低估你的实力。”
封悦浑身的血液都涌上脸面,窘迫得恨不得一刀刀剐了面前的人,他的怒目而视,反倒让张文卓更加心动不已,忍不住想再去抱住封悦,无奈封悦却被愤怒激得凶了,抵死不肯让他碰,两人在chuáng上厮打起来。张文卓这会儿也只得放弃轻薄的想法,无非想要镇压住封悦的挣扎而已。好在他功夫向来不错,加上封悦体力还没恢复,终于制服了封悦的手脚,将他绑了起来。
“这可是你bī的,”张文卓站起身,盯着双手被分开绑在chuáng头的人,这个姿势堪称诱人,“你这是何苦?老实呆着,把这些jiāo给康庆去决定。你倒好,总是自不量力地想去替他分忧。”说完,他打开chuáng头的抽屉,里面是把银亮的枪,他熟练地卸下弹匣,拿到封悦面前给他看,满满的。“你就安心等着吧!康庆若不答应,这些子弹,先送你一半,剩下的留给我自己。”
张文卓低身,想要亲吻封悦的胸口,封悦抬腿便踢。两人既然闹到这个地步,就再不象先前那样,还要顾及什么脸面。张文卓劈手挡开他的腿,欺身而上,膝盖趁机分开封悦的两腿,狠狠别住,这样封悦在他的镇压之下,动也不能动,于是贴在他耳边威胁道:“你再不老实,我就当你是勾引,不信你试试!”
“你有种现在杀了我,”封悦几乎咬牙切齿,他被张文卓这般压在身下,屈rǔ和失败,让他怒不可遏,“否则,我发誓将来,我会亲手了结你,张文卓,我要亲手杀了你!”
张文卓却笑了,声音却压得很低:“我相信你,封悦,你连胡家大少爷都敢宰了,何况区区一个张文卓?恐怕你对他痛下杀手,是连你大哥都始料不及的吧?不过你放心,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和任何人提当年那些旧事。我也是维护你的,封悦,不管你想不想承认这一点。”
这种姿势,让封悦难堪,而且张文卓整个身子压住他,他气血上涌,忽然象给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气卡在那儿,出不来进不去,肺叶象燃烧一样难受,整个胸腔如同随时都能炸开。身体在窒息里颤抖,脑袋里顿时混沌起来,象是千军万马铿锵而来,眼睛里白花花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
张文卓开始还以为封悦在装,渐渐地觉得不对劲,手忙脚乱地把他解开,又去翻找刚刚派人买的喷雾,可是,连喷两下也不见效,虽然他明白激素的东西用多了反而不好,也顾不上多想,只盼望着封悦能缓过那口气,就又试了一回……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有一人,手里拿着电话,和他说:“七哥,泰国那里的电话来了。”
张文卓忙着给封悦急救,没理睬。
那人重复了句:“七哥,泰国的电话!”
“滚!”张文卓火了,“你没见我正忙吗?”
那人大概没明白他的火气从何而来,似乎为了安稳他愤怒的qíng绪,继续说:“七哥,货入仓了!”
俞小发坐在客厅里,手里握着电话,他以为封雷会再有电话来。康庆也是一直呆在书房,阿昆他们里里外外地走,行色匆匆,面容凝重,没有人理睬他,好像全世界,只有他是多余的。小发少有地沉静,他没预料到封悦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救自己,即使封悦一走了之,或者gān脆jiāo出他,也不会受到任何冷落或者责备,他不需要自己涉险,封雷和康庆只会因此感到欣慰。
封悦什么都不用做,也牢牢占据着他们的关心,而小发自己不管如何努力,也无法取得别人的注意。有时候,他想不通,只能憎恨别人,或者自己。
客厅的古董落地钟刚刚敲过两点,阿战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直接到了书房门口,敲开门,却没走进去,在门口说:“康哥,张文卓的车把二少送回来了!”
就见康庆从书房里冲出来,大踏步朝外面走去,一边问阿战:“下车了吗?他怎么样?”
“没呢,车子刚进波兰街。”
康庆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张文卓的车正从马路尽头转过来,三四辆车的头灯,将整条巷子照得通亮。张文卓先下了车,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阿庆啊,等得着急了吧?”
从打开的车门看进去,封悦瘫倒在后座,好似没有神智,顿时万剑穿心,疼痛难受,碍于周围人太多,不好发作,反倒让人听了去,到处乱说,于是只能qiáng行忍住,见到张文卓见回身要去抱封悦,立刻一口喝住:“别碰他!”
张文卓连忙举起双手,好似澄清自己对封悦没有企图,讪讪地让开:“急救的药已经用过了,他只是体力透支而已。”
康庆走过去,阿昆阿战等人连忙跟在周围,他低身进车,托起封悦的头,低低叫了声“封悦”,封悦眼皮动了动,没睁眼,也没说话。他头发都是湿的,身上大汗淋漓,明显是老毛病发作的样子。康庆没耽误,托着封悦的身体,将他从车里抱出来。
“阿庆……”张文卓叫住他,还不等他再说,已经被康庆抢白。
“你不用得意,我们的账没算完呢。”康庆头也不回地,朝院里走去了。
张文卓看着他倔qiáng而固执的背影,缩在他怀里的封悦,显得那么乖巧,心里顿时涌起嫉恨,毫不犹豫地有应答:“好啊,我奉陪到底!”
康庆的房间里忙得乱套了,他将封悦放在自己chuáng上,一颗颗地解开他的钮扣:“赶紧找林医生,再给我条gān净的湿毛巾,把他的睡衣找出来,窗户,把窗户关了!”
待屋子里的都忙活完,被他打发了,屋子里只剩他和晕厥的封悦,他才轻轻地揭开封悦的衣服,身上有瘀伤,却不象是吻痕,康庆的心稍微松了口气,又因为自己这想法,感到莫名的窘迫。他一个人给封悦换衣服有些费劲,这时候有人敲门,还不等他回答,门开了,小发站在门口。
“我帮你吧!”他走到康庆身边,“我还不知道你会伺候人呢!”
他们给封悦擦了身,换上睡衣,正好医生过来,他们从房间里退出来。康庆靠着走廊楼梯那里的栏杆抽烟,短短一夜间,他胜局全失,明天有一早,他要应付数不清的责问和愤怒……这有一桩生意,实在是牵涉了太多人。
“你暂时别回芳姐那里,”说话时,烟卡在喉咙,康庆咳了两声,“先住这里吧!”
小发背靠墙,站他对面,没说话。
“明天封雷回来,如果找你,你不准去见他。”
“为什么?”
康庆这会儿满头包,接踵而来的麻烦,让他彻底失去本来就不多的耐心:“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你当他跟你认真?”
“你怎么知道?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还有闲心来管我?”
“我没闲心管,你也不小了,自己看着来吧!”康庆倒没象以前那样张口就骂,捻灭了烟,对他说:“下去让厨子给你弄点吃的,回房间睡睡吧,你也熬一宿了。”
小发转身下楼前,小声地说:“他不会来找我。”
天刚亮,封悦醒了,康庆把沙发搬到chuáng前,抱手向后躺着,双脚搭在chuáng上,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他一般这种姿势睡着的时候会打呼噜,但这会儿挺安静,可能只是闭目养神。封悦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晨光里模糊的影子,他们很久没这么近地相处,他伸出手,想摸摸康庆,又不知该摸哪里,会不会吵醒他……他的手停在空中,突然给人抓住了。
“醒了还不吭声,想吓唬我啊?”康庆拉住封悦的手,凑近他,整了整他的领子,顺手凑在脖颈上试了试温度,柔声说:“我还怕天亮你大哥过来要人,你如果不醒,还挺麻烦呢!”
话音刚落,阿昆敲门进来,拿着电话和他说:“康哥,大少电话找你。”
康庆没有接电话,而是看了看封悦,他们的眼神绞拧在一起,似乎在确定彼此的心意,不料封悦先说:“电话给我吧!”他伸手接过来,“我和我哥说。”
“哥……是我……不用多说,我和你回去。”
康庆楞在那里,用沉默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揣起双手,又拿出来,在身体前握住,紧紧地,汗湿了。
封悦说完电话,放在身边儿的chuáng上,阿宽已经识趣地退出去。
“他……来接你?”康庆总算找到说话的勇气,“还是我送你?”
“我哥来接,半个小时后。”
康庆局促地走了两步,心烦意乱地拿了宽大的外套:“衣服就别换了,省得着凉。”说着看了看表,愈发烦躁了,他没想到封悦竟然是要走。其实封悦要走,不应该是qíng理之中?还不是自己bī他服毒,又说不再见面……康庆想得清楚,只觉得无端地心乱如麻。
“你刚刚怎么不去chuáng上睡?”
封悦与前后文完全不搭调的问题,让康庆蒙了,他拧着眉,脸上是疑问的表qíng:“恩?”
“刚刚你gān嘛坐沙发上等我醒?”
“哦,我怕躺下就睡着了。”康庆摸出兜里的烟,又想到封悦刚刚发病,不应该在他跟前抽,捏在手里,上上下下地颠倒:“你醒了,还能不想和我说说话?”
说到这里又觉得自作多qíng,如果封悦真想,也不会想要和封雷回去吧?
似乎见他如此如坐针毡,手足无措,封悦于心不忍,招手让他到跟前,勾住他的手:“我得和我哥说明白,不想这样拖延。”
“说……说什么?”康庆非得要确认到底似的,傻了吧唧地问出来。
封悦叹气,没有再说什么,只依靠他的臂膀坐着……天亮了,太阳升起来。
回到家里照例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忙乱,封悦没有做出任何阻止,异常合作,直到周围的有一切都让封雷感到满意,感到可以掌控,他才表示,有事qíng商量。
“什么事?”封雷坐在他面前,双肘拄着膝盖。
“我想搬回去……”
“回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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