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波兰街+柏林道风云_晓渠【完结+番外】(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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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天黑了,花房里各处亮着灯,中间和角落各处,是小小的喷泉和瀑布,封悦在一片水声中,忽然对他们说:“收购“美通”的计划,暂时搁浅吧,不要提jiāo董事局,我仔细想过,开始有点考虑不周,过于冒进。”几个人面面相觑,楞了。……“临海阁”的包厢里,导演和制片又为钱抬起杠来,不知是不是做戏给六叔看。乔伊在人声鼎沸里,心里觉得不耐烦,脸上还得赔着笑。他本来以为康庆回来,才一口答应的,怎么知道人影都没看见,不免失望。不过仔细想想,康庆虽然是投资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但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么点投资的吧?见他几次,是连装都懒得装,明显就对这部戏不在意,更没必要过来鼓舞士气,调节矛盾什么的。六叔似乎比乔伊更挂念康庆,不停地打着手机,一会儿就出去讲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借机避开制片和导演之间的矛盾。这次从外面回来,喜笑颜开:“你俩都给我闭嘴吧!康庆马上就来,他随便开张支票,你们就是用huáng金做底片也够啦!”淹没在酒气烟熏里的乔伊,心灵顿时振奋起来。康庆来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六叔怕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不好看,让人撤去,换了些茶点上来。可能是刚刚下飞机,康庆还穿着打高尔夫球的衣服,宝蓝色的POLO衫,白色的裤子,称着他修长匀称的腿,皮肤似乎还带着日晒后的温度,整个人散发着南方海岛阳光的气息,乔伊的心,从他进门的一瞬间,就跳得乱七八糟了。在容光焕发的康庆面前,竟是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着面前英俊bī人的脸,这是他从未曾体验过的,奇异的qíng怀。

  奇怪的是,康庆落座以后,导演和制片倒是不敢吭声,谁也不提拍摄和钱的事,只客气地问候今天玩得好不好,康庆肯定是打得不错,心qíng极佳。“康哥这几年下来,水平都快要赶上职业的了吧?”六叔说,“改天有机会,指点指点乔伊吧,他刚学,还挺有瘾的呢!”“哦?”康庆的目光这才投she到乔伊身上,“你也喜欢高尔夫球?”乔伊点了点头:“刚学,打得很烂,怎么好意思在康哥跟前献丑?”“这里冷了,下回去南方打球,带你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客套,康庆轻易地就将邀约说出了口。也许他是生意场上习惯的客套,但乔伊却感到受宠若惊:“谢谢康哥。”“对了,那天我还问六叔,觉得你眼熟,你真姓是什么?”“梁,”乔伊认真地说,“梁咏忻。”午夜过后,康庆被人簇拥的身影出现在“临海阁”庭院的小路上,乔伊在他身边,两人看似没什么jiāo流,气场又十分诡异。张文卓从暗处走出来,看着他俩的身影并肩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寻思着,原来JOEY心里那个人,就是你康庆?难怪他明知没有活路,却还视死如归。这个乔伊,恐怕也是得赴他哥的后尘……想到这儿,张文卓忍不住笑出来,他实在无法想像封悦会和一个小明星争风吃醋。若康庆和乔伊真的上了chuáng,那将给封悦多么响亮的一个耳光啊!

  第十三章

  在公司开完董事会议,田凤宇让金如川把他的司机打发掉,说吃过饭送他回去,金如川便知道这是有事要讲,赶忙按他说的做了。他们去海边一家新开的泰国餐厅用过晚饭,开着车,顺着沿海公路开向柏林道的方向。天越来越冷,连海làng都好像要结冰似的,凝重而壮阔。

  “我说,老板,封悦怎么忽然取消收购“美通”的计划?他知道泄密的事?”“你我都知道,难保他没听说。”“倒是有人提到,他请赵立民他们回家吃饭,估计就是揣摩是谁告的秘吧?”“知道有什么用?又不能斩糙除根,他现在进退都难。”田凤宇亲自开车,目光时而落在远处海面上,似有心事,“PETER那里有点问题,华盛顿不太可能出面帮我们争取什么。”“哦?老爷子的面子都不成?”“五角大楼里势力纵横,不是方方面面都买得通,而且PETER也不想为了这事儿牵涉太多的关系。”“那,我们不是没戏了?现在战克清影响很大,他就是康庆的狗腿了。张文卓听说也打通了不少关系呢,蔡经年下个月要飞美国,估计肯定是为了见哪个头目。老爷子连五角大楼的三号也请不到?那,老板你是怎么打算的?我们有PLAN-B吗?”“张文卓在华盛顿的能力有限,不可能给蔡经年牵到什么重要的线,他的关系都在中东战场那里,若是有戏,肯定要飞去洽谈的。康庆毕竟缺乏军事背景,我们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田凤宇的话,让金如川感到泄气,没想到老爷子在关键时刻却突然退缩,现在正是各方加码的时候,他们却在撤退:“康庆虽然没有什么军事背景,如果封悦cha手,那可不好说。封悦公开放弃“雷悦”收购“美通”,可不保他以个人身份来行动,他现在的身价足够把“美通”买下来。”“哦?”田凤宇微微侧头,金如川这个人确实不白给,很多事看的透看的快,“你这么想?”“他收购“美通”的意图明显,就是冲那三成的军工武器的物流市场去的,而且现在战备运输这么红火,肯定会搭上华盛顿的几个军事集团,到时候可别说康庆没有军事背景。”田凤宇沉默了。封悦会cha手,这在他意料之内,虽然听金如川说,这些年他和康庆是各忙各的事业,但这么大一桩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况且,五年前不也是康庆帮他坐稳“雷悦”主席的位子?他们若分开还好,合在一起是比较麻烦。康庆手里掌握了两张重要的政客牌,加上封悦手里的资本,他的将来不可限量。车子停在金如川家门口,田凤宇对他说:“周末到我家里来,我会请封悦来。”“哦,”金如川稍微想了下,看不出意图何在,“好的,就他自己?”“你还想见谁?”“康庆呢?他才是关键人物!”“和他不熟,以后再说吧!”“成,你还真得努力和康庆拉近距离,不然这么频繁约会封悦,小心他吃醋。”田凤宇无奈地冲他挥手,一打方向盘,在花园尽头U-TURN,很快消失在漫长夜色中。车子开进柏林道,田凤宇放慢速度,开了车窗。张文卓的家一闪而过,他不禁在后望镜里多看了几眼,按照小夏形容的,那天在海边见了一面的,应该就是张文卓。这人举止行为,让人不舒服,田凤宇生气地把小夏教训了顿,怪他不该随便就把迟艾带出去。迟艾替小夏辩解,也被他一并训了。其实,他并不想软禁迟艾,也不曾禁止他独自出门,主要是生意上最近不顺心,借机发火,田凤宇不得不承认,一旦再陷入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想要过回隐居时宁静的生活,其实说不出有多难,以迟艾的敏感,恐怕早已dòng察出他的变化,他不像以前那么有耐心了。大门缓缓展开,车子安静地滑入院落,停进车库,田凤宇整理了心里烦躁的qíng绪,才走进屋子。小夏刚好顺楼梯走下来,还在顾忌他的脸色:“先生回来了?”“嗯,迟艾睡了?”“没呢,刚洗过澡,上chuáng了。”

  “我没什么事儿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哦,好,先生晚安。”田凤宇上楼,进了卧室,门口小桌上的台灯依旧亮着,他顺手关掉,脱了皮鞋,直接走去更衣室。迟艾坐直身体,仔细聆听着他的举动,见他没有主动吭声,只好试探问:“凤宇哥,你回来啦?”还是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卫生间响起水声,迟艾愣愣坐在chuáng上,半天没动,田凤宇的冷淡,让他无所适从,直到水声停了,他摸着下地,从chuáng到卫生间,是朝右手边,二十六步的距离,可是他感觉自己走了好久,久到后来都忘了数数。在他短暂的记忆里,田凤宇从来没有为这么点小事而责怪自己的时候,迟艾因此格外惶恐,不知要如何缓和挽救。他摸到卫生间的门,拧着把手打开门,热乎乎蒸汽扑面而来:“凤宇哥,”他又叫了声,“你还生我的气?”田凤宇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没有转头,只说:“不是生你的气,我自己生意有点麻烦,心qíng不好而已。”“哦,那……”

  迟艾想说,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太多余,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尴尬和心虚。他一只手扶着门,无法丈量他和田凤宇之间,咫尺天涯的距离。田凤宇从他身边走过去,光着脚,没发出明显的声音,迟艾本能地跟了几步,慌乱中,他无法判断自己的方位,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田凤宇停止了移动,迟艾置身黑暗之中,顿时失去了自己对世界的所有感知,象被死死钉在原地,对前后左右的空间难以判断,从未有过的,被世界抛弃的惊恐,没顶而来,他每个毛孔都在冷清的空气里迷失,手朝前摸了两下,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多么可笑,继而收回到胸口,紧紧攥住衣襟。“凤……凤宇哥?”他做出最后的努力,再叫了声,周围是死亡般的寂静,迟艾胸口剧烈起伏起来,揪住衣服的手,关节崩得发白,他的意识瞬间沦落在疼痛里,脑海里不知被什么碾过一样,残破的,乱七八糟的印象重叠而来,失控地尖叫起来:“凤宇哥!凤宇哥!”田凤宇这会儿才如梦初醒,飞奔过去抱住迟艾,想要安慰,此刻的迟艾却象僵硬的塑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把他抱上chuáng,依旧是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眼睛睁得圆大,呼吸慌张急促,显然还在惊恐的折磨里,难以自拔,不管怎么叫他的名字,都没什么反应,浑身抖得越来越厉害,压也压不住。“小夏!!”他高声叫小夏来帮忙,“迟艾发病了,快点过来!”很快小夏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和田凤宇一起试图分开迟艾的手臂,却始终不行,实在不敢用太大力,怕是会伤到他。没办法小夏回身准备针药,田凤宇抱紧迟艾,不让他挣,小夏弄好,褪下他宽松的裤子,在臀上比量着,扎了下去,还没等推药,迟艾突然扑腾起来,吓得田凤宇连忙伸腿别住他,再将他紧紧禁锢在怀里,直到透明的药水推了进去,自己先流了一身冷汗。他就这么抱着迟艾,动也不敢动,在他耳边反复低声劝慰:“是我,迟艾,是凤宇哥,是你的凤宇哥,别怕,迟艾,别怕,我在这儿呢!我在呢!”药物的作用比以往慢了些,过好一会儿,迟艾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田凤宇没有立刻把他放回chuáng上,伸手轻轻地,一根根拨开他攥紧的手指,直到两只手放下来,衣襟都抓破,蹭上手心的血迹。小夏支起点滴架,站在chuáng前耐心等待他安顿好迟艾。不知道多久过去,迟艾小声地叫了声:“凤宇哥?”“哎,我在这儿呢。”田凤宇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又忍不住亲吻:“我在呢,凤宇哥就在你身边儿!”迟艾长长呼出一口气,眨了眨长睫覆盖的黑眼睛。“小夏给你挂水,乖,闭眼睛睡一觉,睡醒就好了,啊?”迟艾显露出体力透支的疲惫,任由小夏捉住他的手臂,脸偏向田凤宇的声音。小夏挽起他的袖子,静脉塌陷很难找到血管,扎了止血带,才找到条静脉,针头平稳地送了进去,小心固定好,才起身去收拾东西。“你休息去吧,我看着就行了。”“您累了一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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