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就摇头,嚷嚷玩点儿刺激的,不说这些有的没的。
苏路看着小叶眼睛里的光渐渐暗淡,总觉得那神qíng流露着沉沉的无奈和无望。
人去楼空后,苏路跟在收拾屋子的郭骁身后团团转,“我总觉得小叶有心事,他们两好像有些玄。”
郭骁往后一伸手,打算把这东西一块打包进垃圾袋,“嗯,有点儿。我虽然还没进社会,可感知神经比你这耗子灵敏多了,以前两人是学生,没有负担,只有恋爱。现在得谈将来了,将来得靠钱来堆,结婚得有房吧,得装修吧,得办酒席吧,得蜜月吧,那都是钱,丁一就算不吃不喝成神仙,工作这么短时间也绝对存不了几个钱,家里若能帮的上忙还算好,若不能……”
苏路眼白一翻,直接往饭桌上一趴,嘴里“哈哈”地打起震天响的呼噜。
郭骁用脚踢他没反应,也不搭理,自顾自把屋子都收拾好,回头看他依然这德行,“这年头,耗子都学会诈尸了。”
说着,就往里屋走,嘴里哼起靡靡之音,哼着哼着,趴在饭桌上诈尸的苏路直直跳起来,往郭骁后背上窜。
有些感觉,真是越坏越灵验,十一月中旬的某个周日,老虞砰的踢开了锅炉两口子的家门,“糟了,真糟了!丁一和小叶chuī了!”
那天正逢郭骁有实验去学校,苏路陪苏老娘吃完午饭后回来一人窝在家里打ps打的天昏地暗,被老虞这一吼,酣战中的人物当场爆毙,苏路也顾不上心疼了,急忙拉了老虞就往丁一家赶。
途中听老虞说两周来找了丁一几次都被他推了,听口气整个一郁郁寡欢。想想不放心,所以今儿打电话给小叶,没想一提起丁一,小叶发呆半晌后很惨的说了句我俩断了。老虞缓不上劲,问为什么,小叶就开始哭,哭的任谁听了都心疼,边哭边挣扎着说没办法,我俩都没办法。
“什么事儿没办法?”苏路探长了脖子问,“别是咱屋这姓丁的小兔崽子让人女孩作了妈妈却没办法收拾了?”
“去!”老虞怒其不争地捶了苏路一榔头,“你才是不学好的小兔崽子,就丁一那点儿小胆,哥哥们还没开花结果,他敢让我们当大伯!我听小叶那口气好像是筹划将来时出的岔子,你想也是啊,小叶跟了他四年多,就算自个儿不吱声,父母也得盘问几时结婚啊,现在结个婚跟抢钱似的,横竖女孩嫁人,嫁妆多少只是场面,丁一可实实在在没个谱不行……唉……”,老虞说的茫然,再转眼一看苏路半明白半不明白的傻样,登时泄气,索xing闭嘴摇头,冲着苏路又重重地“唉……”了一声,唉的苏路不乐意了,咕哝着你少给我装大爷,不就现实问题么,我能不知道么,我不知道能门也没锁就跟着你去找丁一么。
老虞也不搭话,两人坐在出租上沉默无言,苏路心底堵堵,把这些问题往自己身上一套,有些难堪的幸运,不禁想起郭骁前两日说的话,不甘的抽抽嘴角,说不定还真让那厮说了个准,拿出手机就给jian夫发消息。
──jian夫敬敌:帅哥小苏之兄弟丁一今日有难,前去探望,可能晚归,家中已无口粮,您自个儿想法吧。
没多会儿,回信就到。
──喳。我说……你得多晚回?
──gān什么!
──==+
──别给我做大便脸。说话,我得多晚?你才得多晚啊?
──我说你怎么炸成这德行,不就随便一问么,我能有什么事?你到家时我准保在芙蓉帐里等你。
苏路的五官抽搐,很是高兴的冲手机骂了一句“混蛋。”
老虞一听就激动了,打开门毗溜窜下去,“成,我滚蛋,你付账。”
……苏路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丁一家门口。
第三章
“喀咯。”
轻微的响声,黑暗的客厅里,模糊的人影微微晃动。
郭骁打开门,就着走道上的光换了拖鞋,走进狭窄的居室,将手中的包随便往桌上一甩,就着最近的椅子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疲惫的靠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开灯。
“……!”
震惊地看着苏路。
又是那生气勃勃的小豹子样,劈腿坐地上,背倚在卧室门,脸上写满了“我就他妈在等你!”的怒火。
“……你不是说得晚回么?”话一开口,郭骁就苦笑了,他妈自己碰上这人就整个一“笨”字!这话说的,苏路准火烧平原。
“……”苏路眼里的火闪了又闪,整张脸烧起着危险的爆发潜因,半晌,沉着地对郭骁勾了勾手指,“过来。”
郭骁嘴角不自禁地抿了起来,要死了,这东西几时变得耐的住脾气了……安静的愤怒,燃烧着让人回避不了的危险。
直接跨步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巨大的yīn影重重地苏路笼罩起来,两人默不作声地瞪视半晌,郭骁突然蹲了下来,两膝微微撑开,头发有点散了,故意带点无赖的样子,看着苏路。
苏路伸手往前一勾,直接揽住郭骁,鼻子一唉,“没香水味儿……,姓郭的你别是去泡男人了吧?”
郭骁大笑起来,颇感有趣的歪头看了那张醋脸半晌,脚跟挪啊挪的凑近苏路身边,脑袋直接往他肩膀上一摔,累极的叹气:“你觉得我敢么?”
“你做什么了累成这样?”苏路看着郭骁的样就觉得不对劲。
“还能作甚么?实验呗。”郭骁不经意般的笑。
“丫疯了?gān嘛这么拼命做老晚?你不说会早些回来么?”
郭骁掀起眼帘张望,苏小耗子开始抓墙玩了,“横竖今天得空,就把后两天的进度赶了,谁知道你会在丁一那儿耗多晚啊,没想到一做就罢不了手了,”说着,啄了那东西的脖子一口,苏路“噌”地两眼冒jīng光,跟野láng似的。
“饭吃了么?J 野láng意思意思的传递着温柔休贴。
“对付着吃了点,你呢?”累死了,郭骁索xing摊在苏路身上不动弹。
“嗯……老虞请客,拉着我们去小饭馆,点了俩炒菜,陪着丁一喝了几杯。”
郭骁立即抬头,“对了,他到底怎么了?”苏路摇摇头叹气,两人就在黑暗的屋子里席地坐着,“和小叶chuī了,痛的抽不出身。”
“原因?]
“你不特厉害么?不早瞧出来了么?”
郭骁沉默不语,半晌,苏路仿佛受不了窒闷的空气,“我起初就弄不懂,两人感qíng没问题不就结了么!只要有感qíng在,不就比天大么?什么现实什么生活,小叶当初就知道丁一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啊,要攀高枝要找公子哥儿gān嘛不跟姓常的那厮,我起初那个气,就觉得女人怎么这德行,入了社会就贪钱,挣了几个子儿就嫌贫爱富……”
郭骁依然不语,静静听着苏路絮絮叨叨,“……后来我这么一说,他妈丁一那小子还跟我急,说苏路你丫懂个屁,小叶要是这么个人我早扔了她还用眼白目送她的背影,她要是这么个人我至于今儿痛成这样么,她受了多少伤你知道个屁,她为了我和父母掰成什么样你知道个屁,她就差被赶出家门偏偏我都养活不了她,人结婚有父母撑,我指望不上还得替我爸还债,他前些年惦记着挣钱给我买房娶媳妇,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的一屁股债,三十年的兄弟jiāoqíng啊,我大小就管那牲口叫亲大伯,就这么把我爸骗的倾家dàng产,我爸现成天躺chuáng上养病还一口一个对不住我,我跪在他chuáng边头都磕了,说什么也得让我爸安安稳稳养老,我是想娶小叶,发了疯的想,我真他妈想回家就看见她笑,可我拿什么娶她!别说买房办酒席,我就连买双拖鞋给她都做不到,我凭什么耽误她,她们家亲亲戚戚都把她宝贝得很,结个婚风光少不了,可我拿什么去风光!她和她父母闹翻来找我,我他妈不想留她啊?可我留她gān嘛!留她和我一块儿还债啊!”
郭骁听着,伸手擦了擦苏路的鼻尖,咕哝着怎么有点湿,苏路说你别打岔,那是健康,郭骁失笑,你是狗啊?鼻尖冒水,身休倍儿棒。苏路急了,你倒是听不听人说话?
听,我上回看小叶的样子就有点猜到了,郭骁叹气,然后呢?
“……然后,我被丁一吼的有点懵,回头看老虞,一脸傻样,估摸也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喝酒的时候,我问丁一就这么散了?也不争取?忒不甘心了吧?丁一边喝边擦眼睛,说不甘心又怎办?苏路你真是被真空罐密封着养大的,不甘心却不得不放弃的事qíng多了去了,你说当初阿田能甘心啊?但他有辙么他!心痛到烧毁五脏六肺不还得挣扎着活下去,不还得等时间慢慢的耗?难道真去自杀啊!”
提起阿田,俩人都有些难受,闷了好一会儿不做声,郭骁岔开话题:“丁一有句话说对了,你真是被真空罐密封长大的。”
苏路耸耸肩,“横竖长这么大,就这德行了。”
说着,一推郭骁,“让让啊您哪,我手麻。”
站起身打开灯,拿起郭骁的包直接打开,郭骁一急就想抢,可席地的坐姿让动作死活敏捷不起来。
“gān嘛?藏什么宝物了?”苏路竖着眉毛问,“丫就知道你今晚准没gān好事!实验!实验你个尿不湿!我打电话去过学校,你同学说你下午接了个手机就乐屁颠颠地冲出校门,跟放飞的百灵鸟似的,还懵人!实验!”
郭骁脸皮绷紧,“出息了啊,学会诱敌深入声东击西了啊。”
苏路哼着,唰地从包裹抽出一大摞纸张,仔细一看眉头皱了起来,“你弄这高三的化学考卷gān嘛啊?我说你怎么有这些考卷的?”
郭骁拍额头,迟钝!
“啊……啊啊啊啊!你打工当家……那个……教!!”苏路嚷嚷地跟纺织厂女工似的。
这不明摆的事儿吗!郭骁翻了个白眼,怎么当初就迷上这么个迟钝的东西。
“嗯,”四年革命,血的经验教导着郭骁前行方向,既然如此,赶紧坦白从宽,指不定还能让苏路同志感动一把,当然,感动到作牛作马是不可能的。“今天那手机是我拖的朋友又找到新的家教活,一高三生,每星期两次,给的价也挺舒服。”
“又?”苏路满脑门惊讶,压根没想过郭骁在外面接家教活,他课业重还成日琢磨着和导师套近乎为将来铺路,还得负担每天喂饱家里这头耗子的重任,怎会有闲心去接家教,怎会有心思把功夫耗在穷学生身上。“你是说……有时你说有课其实都他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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