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劲和差劲的简单相加_赭砚【完结+番外】(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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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上那些东西,听广播不都有了,”苏路仰着鼻孔,郭骁恨不得抓了起来,揉到chuáng上扑打,或者连被窝一起抱着,滚滚滚,“你有什么想知道,可以问我。”

  “比,如——” 嘎嗒嘎嗒,是咬牙的动静。

  “比如,学生会主席候选人中,对汉jian头子郭骁同学构成最大威胁,环境学院那厮因为社团财政qíng况被撤查,名声急跌,捍政权容易捍汉jian头子难。”苏路笑的一脸小人得志。

  “什么?”郭骁都傻了,一溜话完全是洗个耳朵,压根没懂,“你再说一遍。”

  “好话没二遍————”苏路咯咯咯地戴上羊毛手套,滑手滑脚就开溜,“别忘了去图书馆拿我书,卫斯理那本,我今晚打算奋斗了它。”

  谁还没有奋斗目标啊?郭骁掉头往系办跑,刚进去,就被jiāo好的学长逮着直说恭喜,“不战而胜,你小子运气太好了,请吃饭,非请吃饭不可。”

  “那有什么问题,”郭骁笑的朗朗乾坤,“可是师兄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你真不知道?”对方也不含糊,慡朗地从头到尾说一明白。

  其实也简单,环境学校那黑马之所以能短时间笼络人心,全在于仗他是桥牌社主办人,借着社团活动名义,带着他手下那票小子,大笔大笔的经费开支,又吃又喝,海鲜城,K厅,怎么高级怎么来,怎么折腾怎么玩,猛然间事qíng败露,校方一听就怒了,学生就搞贪污受贿,不打压到泥土里那还了得!

  “……他本来就没什么根基,全仗着短时间内炒名声。这么一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敢再支持,就怕自己也被当作受贿分子被校方彻查。”学长一大段说完,豪迈地捶着郭骁,“你说你小子是不是运气好?”

  是运气好么……真的只是运气好么?

  我一个很好的哥们是桥牌社的……我让他帮忙打探……我知道……

  苏路说过。

  就去图书馆,我要看报,就每天看,我爱学习。……我有事gān……别翻了,这报纸我自己还。

  那小子每天扒着一大堆报纸,一边左手写字一边鬼鬼祟祟防着自己。

  郭骁禀着呼吸问,“校方怎么知道的?是谁去告发的?”

  学长喳喳呼呼,“谁会去当面告,校园没有不透风的墙,谁敢担这风险,听说是那票小子自个儿轻飘飘了,大概玩乐的太HIGH又没处说,就在学校借阅室的报纸上记日记了,每天报告行程,费用都写出来,你说他妈可笑吧,也不想想那报纸谁都借着看,一来二去,当然教导处就留意了。再一核实,不就崩盘了。傻不傻?”

  当然傻。郭骁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紧紧抿着嘴。

  心里满满地,像全身的血涌了进去,砰通——苏路。砰通——苏路。砰通砰通砰通。苏路苏路苏路。

  被学长bī问几时请吃饭,才勉qiáng压下一派心cháo海海,“随时。师兄你说了算。”

  “你小子够意思,”学长笑着离开,扔下一句,“郭骁,和那厮比,我看你顺眼多了,你当选我当然高兴。”

  嗯,是了,所以那个自私的小混蛋会这么做,对吧。

  ——因为我喜欢一个人,所以希望他好。只有他好,我才会心qíng愉快,我做任何对他好的事,都是为了能让自己愉快。我归根追底,也就是一个自私的东西。

  如果当面问他,肯定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郭骁————!!”沉思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乱,一接起来,就听见苏路在那头气急败坏的委屈,“郭骁!!!我把班级小结的‘jīng神面貌’全写成‘jīng神面包’了!!!我们系主任说我了!!”哇啦哇啦,真憋屈了,“你快来帮我弄!”

  qíng意涌动,忍都忍不住,郭骁撸着鼻尖笑弯了腰,“让你成天用左手在报纸上写日记——”

  “什么?说啥啊?听不清——你在哪儿啊?信号那么差,”苏路崩溃地吼,“那老太太一直说我,说我光想吃面包,长不大。”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郭骁挂了手机,几格几格楼梯跨着往上奔,随那老太太去,她说她的,我们爱我们的。

  你在我身边,戴着暖暖的手套,今天阳光很好。

  ——END——

  手足·番外三·檀香

  后来,他不喜欢回忆。他说宁可两人没有以前。从现在开始,当作重新活过,我和你没有关系,不是手足。

  阿田说,随你,只要不撵我走,你一百次不认得我都可以,我一百次走到你面前。

  于是就把往日痕迹擦拭gān净。相片是无意间从书里掉落。飘在轮椅边。

  那时阿田在阳台给小花浇水,韩韩仰后脖子,透过窗看见他嘴角抿起,长长的刘海下有无忧愁的笑的眼角纹。就张了张嘴,没说话,弯腰捡起来。

  “这谁啊?”

  阿田拿着水壶回到屋里,听他哥问,就凑过身看,一眼就乐了,“苏路哪。”

  “怎么跟一ròu圆似的?”韩韩疑惑的皱眉头,“我记得他不胖啊。”

  “被我揍的,肿了。”阿田拿起桌上的蜜枣,嘴对嘴地喂给他哥。

  滚开,恶心死了。偏不,我乐意,你拗拗看,打得过我么,个残废。

  “gān吗揍他?”

  “因为那时候你老不理我,我难受,他倒霉。”

  阿田顺口乱诌。

  谁记得啊。那么老远之前的事。真的,你相信我,从孩童时代起,除了事关于你,我的记xing很残疾。

  ——————

  流过去的岁月自己记得。

  那时大二上学期,苏路班长做上了瘾。打腔捏调二郎腿,个地主德行十足,没事就爱指挥哥几个开男同胞班会,美其名曰“探讨学习风气,增进同学感qíng”,丫说穿了就是皮痒,爱上被众星拱月听他滔滔不绝的虚荣感。

  “犯践,犯践。”丁一揪着苏路那头茶色软毛,“昨郭骁不是说了么???马上阶段考,让你没事儿减少会议时间。”

  “他说什么我听什么?”苏路一掀眉毛,笑地生动,“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丫。”

  阿田跳下chuáng,往屋外窜。

  “不准逃,开会。”苏路嚷。“田闻欣点名批评。”

  “微臣荣幸。”阿田头也不回,“班长,要开会你也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嗒嗒,脚步声乱轰轰,最可爱的子弟兵们纷纷追随阿田的正义步伐,人去楼空,苏路留在空dàngdàng的寝室里,一笑,yīn险,吱吱。再一笑,小白牙叮————魂飞魄散。

  隔天,周五是回家好日子,飞出牢笼的一票小少年个个心不在焉,下课铃响前三十分钟就仰着脖子望窗外。嫦娥都叫不回销魂的归心。阿田缓缓地,一本书一本书叠起来,垒在自己面前,掩盖眉眼。最后颓然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

  “喂,阿田,要不要哥们帮你占座。”老虞摇他后背,手指着林荫道上停着的空校车。

  抬起头,眯眼看看,阿田有一瞬间的迷糊,“放课了?”

  “放个毛,你睡傻了吧。真等到放课铃响,你还能指望抢到位子?皇军那会儿都投降了。”老虞一巴掌敲他脑门,“帮哥们挡一下视线,我猫腰从后门出去,这会儿上课没多久,溜号的人少,我想法子多占几个空座。”

  阿田“嗯”了一声,坐得笔直,苏路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老虞已经退到门口,就冲阿田笑,那笑得,甭提多义气,种棵桃树就能席地三结义了。

  ……一点一点,老虞都退出了大半个身体,却“砰嗵”一下踢翻门边垃圾桶,哗啦——————

  “gān什么的!!上课时间!!”老师捏着粉笔就怒了,“班长呢?解释一下。”

  苏路“噌”地跳起来,一笑,得逞,吱吱。再一笑,小白牙叮————阿田魂飞魄散,“我沉痛。”

  放屁,阿田心想你个耗子jīng。

  “作为班长,这个问题是一定要好好讨论,严重改正的,”苏路一转头,悠哉哉,“咱班男生,周日5点前回校,开——班——会————”

  那个周日的晚上,班会的确开了,序幕隆重开启,阿田扑在苏路身上,一拳一拳打,“他妈的,你个耗子jīng,你故意的。”

  “啊————你再打我,我反抗了!!!我反抗了!!!”苏路张嘴乱咬,“你明明也很喜欢听我开会,你明明一直在笑,忍都忍不住地。啊啊啊,你再打再打!他妈的——”

  “我那高兴劲儿是为你开会么?打你怎么了!我陪钱给郭骁。”阿田还是不留qíng,眉眼间都是欢喜。手腕上一条黑色檀香木链。

  “滚蛋,什么就陪那个钱给他,我被狗咬,gān他屁事。啊,你再打!老子真反抗了——————!!”

  黑色檀香木链,在苏路眼前晃。

  一直看到看不到的那天。

  阿田在疾驰而去的车里探出头,双手在嘴边合拢,等着,等着!兄弟总有一天会回来。

  ——————

  “好多年了,早不记得。”

  阿田耸肩,把相片塞回书里。

  韩韩也不再问,垂手捏了捏自己的腿。从衣袖里滑下一串手链。黑色檀香木的。

  “哥,几时去还愿吧?”阿田替他撸整齐袖子,两人的手并放一起,两串一模一样的黑色木链。“我听老头说过,这两串链子是你那次周末从高僧那儿念来的。”瘪嘴,“老头特迷信他,他放的屁都是天道。”

  “很高的山上呢。”

  “我背你。”

  “脚一滑,你就摔死我。”

  “我立马跳下去陪你。你别怕孤单。我对你好,我怎么都不放你一个人被欺负。”

  “别说这种话,我听了烦。”

  “……”阿田垂头撸着两人手腕上一样的木链,“你当年许的什么愿?”

  “能和……”韩韩本能的开口,然后顿住,沉默很久,说,“忘了,都好多年了。早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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