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那边,出门、开车都小心点!」她轻声的嘱咐我。
「没问题!那里我常去!」我笑着对她说。
「我知道!」她说着低下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个很jīng致的小盒,抬起眼睛看着我:「这是一块玉石,是我外婆给我的,说是被高僧摸过,有消灾避邪的作用。你带著!」她说着递给我。
那是块很漂亮的翠绿色长方形小玉石,中间呈现一些红色,像是个心形。背后还jīng致地刻著个小小的「安」字。
「谢谢!」我看着她雾一般朦胧的眼睛,紧紧地抱了她一下。
无论这块石头是否消灾,静平的用心已足以令我感动。我从没送过她贵重的礼物,可她却给我这样的一块玉石。我想起刘征对林静平的评价:她是个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女人。
十天后,我打电话告诉蓝宇我将一个星期后回来。实际上,我当天就从海南返回北京。在机场,我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静平。她穿着一件白色紧身背心,领口开得很大,配一条很短的牛仔短裤,充分bào露出她丰满的rǔ房,和修长,迷人的美腿。她整体感觉是那么青chūn健美。
在路上,我告诉林静平要带她去饭店,她问我除了饭店没有其它的住所吗,于是我们决定去『临时村』。我和蓝宇的东西都搬到了『北欧』,这里只剩下家俱、电器之类的。我拉着静平出去吃饭,她说为什么不买回来自己做,那样会更可口。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她已经做好了两菜一汤,她笑着看我不雅的吃相:「喜欢我做的菜吗?」她问。
「好吃!」真是味道很好,比饭店里的可口。
「你妈妈在家做饭吗?」她又问。
「大部分是保姆做,她只做拿手的,她做的京酱ròu丝好吃极了!」
「真的?要是有机会,请她老人家教教我!」她甜甜的边说边笑。
我在想,如果将她领到我家,带给我妈看,老太太一定会乐坏了,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能给母亲最大的安慰。
这个人前高雅得体、chuáng上风qíng万种、家中贤慧温柔的女人,我一定要娶她。我要和蓝宇讲明。
一个星期后我回到「北欧」,蓝宇还怨我没事先通知他。第三天晚上蓝宇正在他的工作间里忙著什么,我轻轻走了进去,他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你gān什么?吓我一跳!」
「我有事要和你说!」我表qíng严肃,声音低沉。
「什么事?」他警觉地看着我。
「我想结婚,已经有了个合适的女孩。」我直截了当地说。
他没说话,看着我天!那眼光我太熟悉了,那是几年前当我告诉他「我不要他了,我玩腻了」时,他流露出的惊恐和茫然。
我鼻子好酸,慌忙低下头:「这是早晚的事,你应该知道的」
「……」沉默。
天呐!!他又是那种沉默!我真受不了!!!
「你要愿意,我们还这么过!唯一不同的就是我有个老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我抬起头,像发誓般坚定地说。
蓝宇的眼里全是泪水,那么无奈地瞧著我,他嘴唇抖得很厉害。他将注视著我的眼神移向一边,抽了下鼻子,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著qíng绪,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不是个好哭的男孩。
过了半天,他转过脸看我,苦笑了一下:「从你bī我治疗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个原因。」他仍然满眼泪水,嘴唇发抖。他又低下头。
我太难受了!眼泪夺眶而出,我一下搂住他:「我也不想这样!我没办法!」我边说边用同样发抖的、淌满泪水的嘴唇吻他他轻轻张开嘴,伸出舌头舔我的嘴唇,舔我脸上的泪水他停下来,转身拿起桌上的面巾纸,自己用了一叠,然后递给我一叠,他笑了,可很苦。我也是同样的苦笑。我们就这样笑着、对著擤鼻子我们再次搂抱在一起。蓝宇脱掉我的衣服,我也帮他脱,我们做得不慌不忙。他将我轻轻按到地毡上,用他最习惯的动作吻我、看我,我眼睛一直盯著他,但我无法将思想集中在两腿之间,我只想看他的脸。我根本无法做爱,无论蓝宇怎样帮我也没有效果,而他的qíng况和我一样糟。他示意我停下来,不舒服地从身下掏出一个绘图橡皮,我们对视著都笑了我们都不需要做爱,至少我不需要,我只需要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拥有他。可我无法心安理得。
深夜,好像起风了,外面树叶晃动映在窗帘上斑斑鬼影。我们开始在chuáng上在黑暗中做爱,这一次我们都异乎寻常地动qíng、投入,太异乎寻常了,竟象赴难前最后的一次,弥漫著绝望的气息完事后,他靠在chuáng上坐著,我的头枕著他的身体斜躺著:「比我想像的好多了!」他说。
「什么?」我问。
「我还想你会要求我彻底分手呢!」
「不会的。」我说得苍白无力。
第十八章
我告诉了我妈林静平的事,她起初嫌林出身太低,她更希望我找个门当户对、或知识分子人家的孩子。我哭笑不得地想:蓝宇应该符合这个条件。可当静平踏入我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没问题了。她热qíng、谦和、礼貌的举止赢得了我妈的喜欢,连我的两个妹妹都说她不错。看着老妈高兴的神态,我感觉特别欣慰。
我以为我和蓝宇暂时会像从前一样平静、愉快的相处,可事实并非如此,争吵已经成为我们生活必不可少的内容。我们不是因为什么原则xing的事qíng争吵,甚至不为我的婚事,可就为些jī毛蒜皮的小事,我们都不愉快。好在我们很快能和好如初,蓝宇总是主动和解。
一天,我和蓝宇出去,看到「天大」门口有许多人在排队,我问蓝宇:「这是gān什么?」
「托福考试报名吧!」
「还这么狂热!」
「我们学校『八二级生物系』,有一个班都走光了!」
「你想不想出国?」我问。
「我不行,现在要侨属证明才能出去呢!而且建筑专业不好联系!」
「你要真想出去,我帮你办,就办个公务签证,随团走,到美国后再转学生身份,非常容易。」
他又不说话了,他一定又不高兴了。我没理他。
「你就这么着急轰我走?」他隔了半天才问。
我还是没答理他。
「我哪也不想去,我就喜欢北京!」他的口气像是挑衅。
「史医生说的真没错!你丫就是个偏执狂!」我恶狠狠说。
每次吵到这个时候,他定是又笑了,再说些讨好的话。
那天,我回「北欧」,听到音响里放著流行歌曲,蓝宇一向不喜欢流行歌曲,他更喜欢民乐,特别是二胡曲。那是两支我不熟悉的歌,只记得几句歌词:亲爱的,不要说离别也许该刮一阵风,也许该下一阵雨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我开始有意减少回「北欧」的次数,我跟蓝宇只说回我妈家住,实际上更多的是在「临时村」和林静平在一起。后来我发觉蓝宇也不是每天在「北欧」住,除非我回去,其他的时间他住在学校。
我虽然已向林求婚,可并没说到具体的时间,也没作任何安排。我潜意识里总希望先将蓝宇的事处理好。
八月份的一天,我们吃过晚饭,我说要带他去见几个朋友。
「我不想见你的朋友,我讨厌他们。」他没有从前那样听话了。
「你肯定有兴趣,都是和我们一样的。」
他不解地看着我。
「也都是玩这个的。」我神秘地笑着解释。
他先狐疑地看我,慢慢地变成了愤怒:
「你玩够了!想把我处理送给别人,对吧?」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是不是去见王永宏啊?!你他妈的浑蛋!!」他怒吼著,起身冲出餐厅。
他直奔汽车,打开车门,钻进去。我也一个健步随著冲了出去,跑到他面前,我透过打开的车窗,用力拉住他的胳膊。
「滚!自己打车去!」他冲我说。
「你不能这么开车!太危险了!」我焦急的说。
他没理我,挣脱出我的手,发动车子
「快停下!!我求你了!你找死啊!」我抓著他的肩膀,狂喊道。
他猛踩油门
「我浑蛋!我他妈的不是人!行了吧!快停下!你不能送死!」我声音中带著哭腔。我死死的抓著他,几乎被车拖走。
他猛的踩住闸寂静中,我听到他颤抖的喘息声。他两手扶著方向盘,头搭下去,我好像听到一丝哽咽。那是一个男人拼命压抑著的哭泣。
「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我怎么会那么做!我只是想让你多认识些圈子里的朋友,让你心qíng好些!」我也哽咽著,解释著。
远处站著几个看热闹的人
他一路上沉默,我慢慢将车开回「北欧」,我们无声地进了屋,我坐在沙发上,他上楼,大概想去工作间,他近来特别喜欢在那里呆著。
「嘿!蓝宇!」我叫他。
他回过头看我。
「陪我坐一会儿好吗?」我柔声说。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下楼,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坐在这儿。」我想让他坐我旁边。
他坐了过来,我伸手搂住他,他没拒绝,可僵直的身体显得很不qíng愿。
「学校分配怎么样了?」我好久没问他的事了。
「我早就上班了!」他冷冷地说。
「你该告诉我什么单位?」我成天忙于生意、官梦、和林的纠缠,我对他几乎是不闻不问。
「『城建九』公司,是个部队转业下来的建筑公司。」
他告诉过我希望去「设计院」,那一定不是他理想的结果。
「你要是不喜欢那个单位,就去外企,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建筑公司做中方经理。」我说。
「我已经签了五年的合同。」
「无所谓!jiāo些钱就放你走了!」
「哼!你这么信任钱啊!」他语气中带著嘲笑。
我不得不换个话题。
「你知道北京有个去处叫『一二三』吗?很多像你我这样的人都去那里,都是普通人!」我有意将「普通」二字加重。
「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他非常吃惊,好像挺有兴趣。
「我怕你不喜欢。」我又撒谎。
「我还以为全北京就我们两个人这样呢!」他轻轻笑了一下。
「其实很多,你要不是踏进那个圈子就永远不知道。我很少去那种地方,那儿人很杂,要小心才是。」说话的时候我心里挺难受。我一想到他和别的男人一起我就像被谁打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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