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正怒着,哪里惧他:“你他妈大姨妈来了啊,什么别人不要的东西,那是我爷爷包的!你发什么神经!”
沈意咬着牙,陈栋都能听到他微微磨牙的声音。
陈栋骂完他,气哼哼地吃自己那碗馄饨。
吃着吃着稍稍有些后悔,自己和个酒鬼较什么劲。cao,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让让他吧。
“算了,你不吃,我进去给你煮面吧。”
陈栋刚起身,就听到沈意在身后冷冷地说:“不用你可怜我,你还不够格。”
“cao,沈意,你他妈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陈栋qiáng压着的火噌地窜上来,转身一把拽住沈意的衣领子。
沈意仰起头,露出讽刺的笑容:“我说,你不用可怜我,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你什么意思!”
“都是骗你的,那晚你没gān我。老子的屁股不是随便谁都能cha的,要怪就怪你自己蠢。”沈意盯着陈栋,一字一句道:“你当你是谁,还想可怜我?!”
“cao你妈沈意!你!你!”血液不断上涌,被欺骗、蔑视、讽刺的愤怒疯狂地席卷了陈栋。
沈意抛出的每个字都像在割他的心,陈栋不愿承认在涛涛怒意之外,还夹杂着一点点莫名的难受。
陈栋涨红脸拧着沈意的衣领子,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敢打我!”沈意被打得偏过头,咬牙切齿地站起来,也不甘示弱地照着陈栋的脸来了一下子狠的。
两人动作太猛,直接将沈意面前的汤碗撞翻,圆滚滚的馄饨咕咚咚滚了一地。
沈意望着地上的láng藉,冷冷地道:“你可以滚了。”
从沈意那傻bī家里冲出来,气急败坏的陈栋连骂了十几声“cao”,又连踢好几脚楼下的石桌子泄愤。旁边正好经过一个夜跑族,见他这样,急忙躲得远远的,生怕被jīng神病病人发病波及。
陈栋踢得脚都麻了,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却一点没散。
他揉着火辣辣的脸颊,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傻bī到家。
爷爷包的馄饨全他妈làng费了,给那个王八蛋吃,真还不如喂狗。
沈意这孙子根本就是从头到尾得厌恶他,可能打一开始在G城那次qiáng上,就是为了报复他。
陈栋闭着眼拼命深呼吸,都怪他识人不清,竟然和那居心叵测的玩意搞到一起去,还被骗得傻bī兮兮地要给人负责。
沈意那孙子指不定背后怎么拿他逗乐呢。
cao,刚才真是脑袋进水,怎么会对坐在黑暗里醉酒的混蛋心软。
回头想想看,真他妈傻bī透顶。
根本用不着沈意那孙子发话,他妈的他早就该滚了。
明天火车几点来着,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赶紧走了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沈娇[抓狂]:听说下一章我要搞事儿?这才符合我人设嘛~听说小k那小白脸都去学长家了,我不服,我不管,我要吃ròu,我要搞事!
我栋[摊手]:别唧唧歪歪了,过来吃口馄饨冷静一下。没听大家说,可惜了好好的一碗馄饨吗?
沈娇[失望]:在你心里,我难道比不上一碗馄饨?
我栋[允悲]:你可真有追求。
沈娇[哈哈]:我乐意。你喂我。啊
我栋[笑cry]:……
沈娇[馋嘴]:嗯嗯嗯(嚼嚼嚼)
第19章
chūn节那几天光怪陆离、糜烂糟乱的生活好似一场梦,梦的结局就是那场不欢而散。陈栋乘火车回程时心里还存着不少火,不过随后便释怀了。
他和沈意分隔南北两地,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yīn差阳错地纠缠了几次。晚结束不如早结束。
这么个结果没什么不好,说不定他还得感谢沈意那孙子,万一再拿温柔的小眼神乱瞟,他可能还真……
想想看,那天早上在酒店,沈意从头到尾没说过自己cao了他,是他自己在那儿一厢qíng愿。
算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他陈栋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明明对付的是个黑心大野láng,偏傻不拉几地以为人家是柔嫩小娇花。
没有爷爷炸的金huáng小虾,没有小院儿架上挂的摇摇晃晃的玉米辣椒,没有摆着残局的棋盘的石桌子,没有冻得人头皮发麻的西北风,G城留给陈栋的只有残破不堪的筒子楼和bī仄yīn暗的小破屋。
陈栋将从家带回来的行李包放在chuáng脚,开始收拾chuáng铺。
回来了,他还是那个为生计忙得轴转的陈栋,会所按摩完下钟换车行维修保养,得空再做两份兼职,一切照旧。
把沈意那孙子当屁放了,他陈栋还是一条好汉!
陈栋想的挺好,不过回来没多久,他规律的还债生活还是出现了偏差。
打从某天开始,他的日子变得不大顺,就是俗话说的“喝凉水都塞牙fèng”。
打工那家车行的老板年后脑抽筋准备转行,将店顶手转让给别人。接手那哥们也倍儿有想法,觉得车行地段不错,做汽修可惜了,在G城这地方啥啥都吃的地方,还是开馆子赚得多。
尽管陈栋对这思路不大认同,可谁关心一个打工的的想法啊。因为新老板改行不需要店里这些打工仔,陈栋最后领了一笔工钱后走人。
之前车行老板开得工资不错,关键时间有弹xing方便兼职。车行不做了,陈栋的正式工作就剩下会所那一份。虽然会所工资小费红包很多,陈栋还做着兼职,可不够每月还债。
陈栋琢磨着得再去哪儿找份工。
陈栋翻了好几天求职广告,又跑了好几家店,没找到合适工作,倒先等来了发小郭玮的电话。
郭玮在那头巴拉巴拉一通,陈栋的眉头越听越紧。
郭玮他爸准备全家移民到国外,签证都搞好了。
郭玮没想到他爸动作那么快,悄默声地gān大事,等他知道的时候,国内公司收购手续都快办好jiāo接了。
而陈栋欠的债一同转入收购的新公司。
这意味着新公司财务清查账务时,必定不能按照他们那一套的来,到时候怎么个还法,谁都不知道。
现在经济下行,实体不好做,可也没这么上杆子赶到一起的吧?!
相比陈栋在这头一张苦瓜脸,他那位话唠发小还挺乐观。
“栋哥,甭担心,你知道收购我家公司的是谁吗?”
陈栋心想,能是谁,是谁都不好使。除非是菩萨佛祖,他还能去拜一拜。
郭玮在那头兴高采烈地嚷嚷:“我跟你说,就是咱们学校那个学弟沈意,你说巧不巧啊!”
“……”陈栋的脸一下子扭曲了。cao,巧,怎么不巧,真他妈冤家路窄!
“栋哥,我有些积蓄能帮你垫上,可那些大头你还是得去找沈意。大家同学一场,肯定乐意帮一把的。”郭玮想了想,又嘿嘿地加了一句:“哦,对对对,差点忘了,我那天遇到他,还和他说了说你的qíng况。我看他态度挺好,你找他聊聊,肯定有戏啊。”
“……”有个屁的戏,沈意什么人陈栋还不了解么。
面上笑得和蔼可亲的,心那叫一个黑。
陈栋没法和郭玮说他和沈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得含混道:“知道了。”
郭玮家gān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卖公司。陈栋站在天台上点了根烟,皱着眉头吸了两口,他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像是有人在暗中cao纵。
至于那个暗中cao纵的人,他没法不多想。
可要说沈意为了让他折腰搞这么大阵仗,他想想都觉得可笑。
沈意不是言qíng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他也不是头戴主角光环的美貌少女,天凉王破,一掷千金的故事那都是写来给小女孩看的。
现实生活中少的是làng漫的童话故事,多的是肮脏的PYjiāo易。
陈栋想想老爷子那小小的院子,想想那让人头疼的欠款。没办法,他不得不给新债主打电话。
反复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他终于拨通了沈意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慢吞吞地接起来。
陈栋握着手机好言好语地问好:“沈总,你好,我是陈栋。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结果沈意电话那头根本不是他本人,而是个声音甜美的女声,说自己是沈意的秘书。
秘书温柔礼貌地说他们沈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然后客客气气地告诉陈栋,如果是关于欠款的事,沈总请陈先生您亲自过来谈,或者直接还钱。
简而言之就是委婉表示,他们沈总大忙人一个,哪有时间管你这点屁事。
陈栋这边气得拳头捏得咯吱响,在电话里也笑得客客气气,对秘书说:“好,钱我肯定按时还。还有就是想麻烦你件事。”
“陈先生请讲。”
“转告你们沈总,让他去吃屎去吧。”
虽然叫学弟去享受人间美食,但陈栋清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陈栋他爸陈铭当年被人举报贪污、行贿到检察院,经法院审理,证据确凿,因数额巨大,qíng节恶劣,直接判了十五年加财产罚没。
一审判决后,陈铭上诉,二审维持原判。
董事长获刑,公司股票bào跌,投资商撤资,资金周转不来,大批员工离职,陈铭一手创办的商业帝国就此分崩离析。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就像有根无形的线牵引,将他们一家彻底拉入暗无天日的深渊。公司后来重组并购等一系列发展,他们再无暇关注。
当年陈铭官司缠身焦头烂额间,打算紧急送正在上高中的儿子陈栋出国,但儿子却最终选择留下来。
陈铭一朝失势,树倒猢狲散,一些债主闻讯上门催债。
陈铭那边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早在判刑时便匆忙离开H市。之前依附陈铭赚得盆满钵满的亲戚们,反倒生怕被殃及,走得那叫一个迅速。
还是陈栋的大姨拿出几万,叹着气jiāo给陈栋让他先用。
面对一gān催债的债主,即将面临高考的陈栋那时默默站出来,独自将陈铭欠的巨债扛下。
陈铭名下财产被法院查没,但陈栋名下也有不少财产,低价变卖后还是不够还债。
最后,还是发小郭玮看不过,求家里伸出援手。陈栋勉qiáng在郭玮家的帮助下凑钱还了那些债主的钱,而欠郭玮家的大笔欠债则由他每个月慢慢偿还。
后来,陈栋同爷爷搬到爷爷现在居住的那处小院。
离开相依为命的爷爷陈栋也不想,可他高中肄业,身负巨债,实在不想面对他和他爸曾经那帮同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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