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直。那个叫艾乐直的男孩子。”布鲁诺笑了笑,“最重要的,他是一个男孩子。不像礼,礼的心态完全是一个女人。这点让我很不满意。不过礼,愿意跟我在一起,也愿意承担这些后果。所以我才把他带到德国。办了终身伴侣的手续。现在……应该结束了。”
唐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起身要出去。
“彬!……那个男孩是爱你的。你要尊重他,要像尊重其他男xing朋友一样。因为他,不是个女人。”布鲁诺说。
唐彬出去了。唐礼坐在走道里哭泣。
“你都听见了。”唐彬冷冷地和唐礼说。
“嗯……”唐礼回答。
“你……打算……”
“彬彬,你先回去吧。”
唐彬叹了一口气,回天津了。
姓布的发病很快。先是肺炎,然后又是一些其他的全身反应。完全归功于在泰国的滥jiāo。
唐礼每天对他jīng心的照料,没有一丝的惧怕。
布鲁诺发病之后,弥留之迹,终于说了一句:“唐礼。我真的爱上了你。”
唐礼只是微笑地摸着那张已经看似恐怖的脸。
布鲁诺走了。
只有唐彬和唐礼知道。
布鲁诺德国的亲人早已和他断绝了关系。
在京郊的公墓,埋藏了唐礼全部的骄傲,自信和爱qíng。
唐礼有点儿神经了,天天儿笑,后来被唐彬一通大嘴巴子抽醒了,他再也没有回过美国,只是在中国找了个研究所,安静地上班。最后化验结果下来了,他是yīnxing。唐彬自始至终也没把这些事qíng告诉二老。唐礼的突然转变让老两口儿莫名其妙,直到突然有一天,唐礼领回一个同事,一个二十五岁的女研究生,告诉父母,他不想再独身了。
唐彬知道,他这么做是要还债,这样做,对那个女的很不公平,他跟唐礼谈过,也找过那个女的,但那个女的却说:“唐礼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很想和他结婚。这样其实很公平。”
好你了,又一个各取所需。
日子过得挺快的,我的头发一直保持着那个长度。对唐彬,我放不下。我逃避着恋爱的问题。马上就要过新年了。我在日本的第一个冬天,还是在北海道。应该会特别的冷。
后来我又给老姐发过照片儿。不过背景不是刚刚全世界公映的电影,就是一片绿树什么的。而且发给她的邮箱也没有重复过,今天从美国过去,明天从德国过去,还有一次是从越南过去的。老姐也习惯了。小BK的别让我逮着你!
想想自己已经离开快一年了,圣诞那天,余真说好让我和程明光陪她一起回东京家里。我没去过东京,也就跟着去了。
那天下了飞机,我们先是去了上野,那里卖东西的中国人多,我们都买了些中国菜的调味料什么的,买的时候我还想,过年的时候,能包饺子了。
圣诞夜,我心里不太舒服。去年的对诞,记得还是和他一起过的,他曾送给我一条金链子,如果带过来,多好啊。
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和唐彬在一块儿呆着的日子就难受。
因为余真有事,她爸爸让她回家,说是相亲。我们两个自然不太方便跟着去了。程明光挺高兴的,要和我一起过圣诞,可是他突然也接到东京同学的电话,我和他们说没事儿,就在新宿这一带转转,晚上自己回酒店,然后一起上飞机。他们俩各自去忙,我一个人落得个清净。
逛着逛着就到了新宿的三丁目,新宿这地方挺有意思的,一丁目是伊势丹那一类的大卖场,二丁目是全世界最大的HOMO社区,我尽量离那边儿远点儿。三丁目酒吧很多,还有许多的色qíng场所,无非是宰外国人,外地人的地方。
我听见一间酒吧里传出了钢琴的声音,好久没弹琴了。我倚在门口,看着里边儿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弹着《圣诞曲》。
我一直不太相信巧合,但现在至少能看到一个熟人了。
里边的人很多,我一眼就望到了一个穿得花里豹的男人正在和一个洋人说话。好久不见了。花文。
我要了杯酒,站到吧台旁边。盯着那架钢琴。我……该做些什么了。我想让他看到我。
当那首曲子,尽将结束的时候,我慢慢地来到弹琴女孩子的旁边:“ちょっとよろしいですか。”(可以吗)
女孩望着我:“はい、ピアノですか。”(嗯,钢琴?)
“はい、引いてもよろしいでしょうか”(是,我弹一下,没关系吧。)我笑了笑。
“あ、いいですよ。”(好的,请吧。)她站起身,让到一边。我坐下来,酒吧里挺暗的。
大多数是外国人。也有些日本人。我轻轻地抚摸着钢琴。
3-5 06 |1 ? 2 61 5 |5 ? 1 6535 |2 ---| 2 ? 3 7 6|5 ? 6 1 2 |3 1 6561 |5 ---| 3? 5 7? 2|6 1 5--|3535 6572 |6 --56 | 1 ? 2 5 3|2 32 1 65 |3 - 1 - |6165 3561 | 5--35|2372 7 6 |1 - - -‖当梁祝的钢琴曲响起在东京的洒吧里的时候,周围所有的服务生都停下了脚步,紧紧的盯着我。有几个客人也回过了头望着我。
我在想着唐彬。两只手轻轻地拍在键上,我们那些蒙胧的日子,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些隐痛的日子,那些离别的日子,随着曲子慢慢地表达了出来,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周围所有的中国人都抬起了头。听着这段中国的音乐。花文从远处张望过来用英语和那个洋人说:“我以前在中国也听过一个男孩弹这曲子,这首曲子表达了一段古典的东方爱qíng故…噢!我的天呐!”
他看到我了。我知道他看到了我。唐彬。老天爷和我一起提醒一下你。
“快!谁有手机,借给我用一下,要能打国际电话的,PLEASE!”对面的洋人微笑着拿出电话,他急急地播通了唐彬的手机,我的音乐还在响着。已经有两个中国的女服务生落了泪。世上没有比身在异乡而听到民乐的qíng景更让人有落泪的qíng愫。周围开始有小声的话语,我的长发随着起伏的音乐不停的飘动,离别,离别的篇章,我狠狠的敲打的琴键,从来不耻于在弹琴时过度夸张的我,此刻却用力地甩着头发,让泪水像汗一样飘洒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喂?”唐彬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拒绝了朴正欢和苏怡的邀请,一个人摸着我送他的那块玉。
“唐彬!”
“花文啊,你不是出差了吗?”
“是是!我知道,我……我在东京呢!我碰上梁祝了!”
“你胡说什么呢。”唐彬的手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是艾乐直,是艾乐直!你听!”花文举着手机跟只猫似的走到琴旁边,正是爱qíng的主题小节,马上就要化蝶升天了。
琴声结束,我看到了花文举着手机的样子笑了一下。电话里传出怒吼:“艾乐直!”我微笑,不说话。
“你在哪儿!”又是一声怒吼。
我在哪儿,花文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笑笑转过身要出去。
“花文,你把他给我带回来!”唐彬怒吼着。
我拿过电话:“唐彬,好久不见。”
第十九章
“乐直……我求求你,回来吧。或者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电话那边的唐彬苦苦的求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现在在东京。可是晚上我就不在了,我的飞机还有四个小时起飞。你来不及了。你现在去办签证,得至少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我还会回到我呆着的地方。”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冷冷地说“生活就是生活,不是电影。你活得男人点儿。”
“艾乐直!我……求求你。”
我听到了他的哽咽。我脸上的泪痕已经gān了。妈的,好久没在醒着的时候哭过了。
“唐彬,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爸你妈。”我挂了电话,“花文。我是来东京旅游的。别让他làng费钱过来找我。就算我在这儿。东京的面积不知道是北京的多少倍,人口不知道是上海的多少倍。他根本找不着我。”我拿出机票:“我真的是今天晚上的飞机。”
花文想看看机票,我立马儿塞口袋儿里了:“我先走了,你让他……好好过日子。”
花文没有拦着我。只是傻B似地看着我出了门,我难受。
走到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包10毫克的七星,听说跟中南海是一个味儿的。找了一个街边的公园儿,坐在长椅上抽着。
旁边儿一个抽烟的中年男人看着我笑了笑问:“お兄ちゃん、外国人か”(小兄弟,你是外国人吧。)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继续抽烟。
“どこの国の”(哪个国家的?)他又问我。
“中国”我回答。
“中国?中国颜が见えないね!”(中国?从你的脸上可看不出来啊)他表示惊奇。
我已经有点儿生气了,你以为中国人长得全是张艺谋电影儿里那样儿吗:“中国行ったことある?”(你去过中国吗?)
“ない”(没有)他笑了笑,又问:“一人か。”(你是一个人吗?)
“そう”(是)我不想和他吵。
“怖くない?”(不害怕?)他问。
“何で怖い”(为什么要害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あら、一人外国で”(啊,一个人在外国啊!)
“全然”(一点儿也不)我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
“え、やっぱり日本がいい国だね!安全だね!中国に比べては”(唉呀,到底日本还是个好国家啊,很安全!跟中国比起来。)他得意起来。好像有好多外国人跟他夸过日本比自己的国家好似的。BK的,小爷爷今天给你上堂课。
“违う。”(不。)我冷笑了一下:“仆、中国人として、どこでも怖くない。”(我,作为中国人,到哪儿都不害怕。)
“えっどうして?”(嗯?为什么?)他不解。他估计我要说我们国家人口众多、地大物博,呵呵,这些都是他妈没用的废话!要来就来个狠的!
我站起身,扔了烟头儿,笑了一下:“うちの国は爆弹あるので。”(因为我们国家有原子弹。)
他立刻无语。
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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