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买点儿吃的吧。外边儿的吊钱儿都chuī掉了,一会儿我揭了,再擦擦玻璃。”
“你上哪儿买去啊。我准备了。”我把窗户外边儿冻着的存货拿进来,“三十上午放的,不知道坏没坏。”
我捧着一个锅,里边儿是做好的ròu皮冻子。打开一看完好如初,多亏这几天天凉。
“你小子真行啊!还藏着呢。”他望着那一小锅的ròu皮冻子,哈喇子又快掉下来了,“我马上把窗户擦了,你去把饭做了啊。”
“去你的!”我赶紧拉住他,“吊钱哪能现在撕啊,要正月过了才行。”
“啊?”他回头看着我,“那上边儿吊着那半儿多难看啊。”
“你不懂啊,吊钱儿是吊在窗户外边儿的,就是让风chuī的,chuī走了,就吊钱去了,这一年能发财啊。”我又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小盆儿,四个馒头。
“ròu皮冻怎么吃?”唐彬看着我。
“厨房里有腊八醋,你拿过来倒点,然后把冻子切成片儿,这儿还有一盆腊豆儿。”
“这儿什么玩艺儿啊。”唐彬看着我。
“腊豆儿。”我笑笑,“拿猪ròu皮凝上的里边儿放了huáng豆、土豆块儿、青椒块儿,都切碎了。”
唐彬乐呵呵儿地跑到阳台上找腊八儿醋去了。
腊八醋是腊月初八我腌上的,腊里泡大蒜。大前年过年的时候都没做。
带着浓浓蒜味儿的“独流儿”老醋从瓶里流入,倒在ròu皮冻子上,味儿马上就出来了。
“我忍不住了,先吃啦。”
“行。馒头热了。”
我从锅里把热好的馒头拿出来,唐彬又炒了个蛋。
我们俩打开一瓶小津酒,美滋滋地吃起来。
“今年破五儿又没放pào。”唐彬看着我,京片子已经快被我改造成天津人了。
“没事儿,十五那挂放足崩了就行。”
“后天上班儿,这两天咱俩去哪玩儿玩儿吧。”
我刚想说话,他就把我嘴捂上了:“别说天津两日游啊,现在拆得他妈满大街都飞土。”
我想了一会儿:“那杨柳青吧。”
“西青开发区?就是咱俩在车里……”
“不是,古镇杨柳青。”我笑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五子送福”。
“成,明天去。”他笑笑。
“好。”
我刚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了,这两天拜年的短信又是不断,我看看号,是古东飞打过来的。想接的时候,那边儿已经挂了。
我想了一会:“唐彬,过完年,路小天就来天津了上你那儿上班儿去了啊。”
“行。”唐彬笑着摸着我的头。
我给路小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年一过,就上天津来,他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古东飞的电话又过来了。我拿起来接听。
“喂?”
“艾乐直,过年好。”那边儿传来了古东飞的声音。
“过年好啊,小古儿。”
“明天有时间吗?一块儿出去玩儿吧。”
“明天订好了去杨柳青了。”我毫不留qíng地拒绝了邀,和唐彬出去玩。
“噢,那好吧。有时间一起去滑雪。”
“好。”滑雪啊,让我想起了北海道了。
挂了电话,唐彬已井收拾好了桌子,躺chuáng上看书了。这日子过得平淡。
“谁啊?”唐彬随口问着。
“那天送我回来的同事。”我也随口回答。
短信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有两条,一条是花文来的——后天,他和雷武要结婚,让我和唐彬过去参加婚礼。这条看得我是莫名其妙,两个大男人,结的什么婚啊。
还有一条是古东飞来的:杨柳青的御河不错,石家大院也挺好。
BK的,用得着你告诉我吗。
我把手机给唐彬看,让他问问花文,唐彬说他早知道了,年前的时候雷武就说过。他今年要和花文结婚。我的脑子有点儿懵。
“俩男人也能结婚吗?”我问了唐彬一句。
唐彬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我。
我们两个有点僵。
“瞎琢磨呢小子!”唐彬打破僵局从chuáng上跳下来,拿出安全套拍在我脸上,“过来让哥哥慡慡。”
我抬头望着他。算了,想这么多gān什么,吃饱了撑的。
晚饭过后,我们出去散了散步,天气已经慢慢转暖。
“还在想他们结婚的事儿呢?”唐彬看着我。
“没。”我随口回答着,“后天咱们去吗?”
“你想去吗?”
“……没有想或者不想的。朋友,结婚了,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攥得紧紧的,有点紧张,有些接受不了。
转过天来,我们先把车顺着西青道,一直开到了杨柳青。
古镇杨柳青不是chuī的。好多人都听说过,唐彬头一回来。以前只是开到大寺开发区,从来没上杨柳青来过。御河边上,杨柳是不能青了,大过年的。
“郊外空气真他妈好。”唐彬从车里出来,我也钻出来。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吧!”
“舒服。”他看着我笑笑,拿着DV拍着古镇的景,这地方应该挺有名的,听说过年画。”
“没错。今儿上石家大院儿里看看吧。”
“好!”
我们河边儿上停了车,一路走着进了石家大院,这两天刚下过雪。
进了门儿以后唐彬就拿着DV摄着这座清朝的旧宅。都是青灰色的碑,长长的通道,让人想起了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埸景。墙上挂着些杨柳青的年画,还有些简介和照片。
石家大院,从空中看是个繁体的“寿”字,里边儿来去的都是些小胡似的建筑。
“乐直,你就该住在这样的地方。”唐彬笑着看着我,“青砖的,你再穿上你那小棉袄,特配。”
“我下生就该是个少爷,不过这宅子倒是不错。”
“说你胖你还喘了。”他B又哈哈大笑起来。
从石家大院儿出来的时候,唐彬又回头看了看:“以前去过山西的乔家大院、王家大院,你说天津这么屁大点儿地方,怎么他妈什么都有。”
“京片子!”我转头看着他。
“错了,错了,又说错话了。”
“早点儿回去吧咱。明天还得上北京。”我钻进车里。
“哟,下午了啊。”唐彬看看表,“好,咱回去。”
“红包包好了吗?”我抬头看看唐彬。
“包完了。咱俩算一份儿包的。”
我点了点头。到了家唐彬把衣服都翻出来了。
“唐彬……”我看着他。
“怎么了?”他转头也看了看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
“行了,你别多想了!”唐彬拍拍我的头,“要不然我自己去得了。”
“那样不好。”我望着他,“咱们俩也……”
“看你高兴,我怎么都成。”
我的手机响了,是古东飞打过来的,我接。
“领导,今天在杨柳青看见你了。”
“你也去了?”
“本想和你一起玩儿的,你爱人在没太好意思。”
“哈哈,没关系,你应该说一声。”我笑笑。
杨柳青比天津小很多,就是一个镇而已,走来晃去大过年的,一眼就能看着。
“我怕他吃醋。”古东飞在那边儿笑了起来。
我他妈听不得这玩笑话:“噢,不会的,你还没那个资格。”
他那边儿静了一会儿:“是吗?万一以后要是有了呢?”
“你还有事儿吗?”我不想对部下开骂,忍着火问。
“没了。领导,过完年,我请您吃饭。”
“不用了。我请你。”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谁呀?”唐彬问。
“那姓古的小子。”我回头又看了一眼日历,程明光快回国了。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没兴趣知道。”我懒懒得回答,“一个你已经够呛了……”
“当初可是你追的我。”京片子得意起来了,“亏得我下手早,要不然就排不上了。”
转天一早,我们俩开着车到了雷武家的楼下,路小天捧着一把花在门口儿转着圈。
我下了车:“路小天!”
“乐直!”路小天过来,“这花,你帮我送上去吧。”
“你不进去?”我问,唐彬也停好了车,向我们走过来。
“唐彬。”路小天叫了一声。
唐彬微笑着点了点头:“上去吧。”
“还是不了。我还有事。”
“过几天到我公司来上班吧。法务这方面你应该没问题吧。”唐彬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路小天。
“谢谢。”路小天接过名片,“我正在办理辞职的手续。尽快你打电话吧。”
“好的。”
“那你自己慢点儿,我们俩先上去了。”我对路小天笑笑。
路小天看着我,点了点头。我跟唐彬上了楼。
“刚才那小子的眼神儿一直在你身上呢。”唐彬又踢了醋瓶子一脚。
“我靠,京片子,你也太爱吃……”我话还没说完,唐彬扣住我的头,在楼道里使劲地吻我,我们两个的胡子渣互相挑逗着对方的脸。同一时间,我们都伸出了舌头。刚要缠绵。
“唐……唐彬。”雷武的声音。
我们俩赶紧撒手。
雷武噗地笑出来:“你们俩可真行!这他妈是光天化日啊!郎qíng……”
“老公!”屋子里边儿传出了花文的叫声。
我们两个随着雷武进去。
花文穿着件白色的婚纱……我当时想立刻晕过去。
“乐直来了。”花文化着浓浓的新娘妆,我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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