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星辰大海_画盏眠【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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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柜子里还有一点手工葛根粉,你走的时候拎一包走嘛。”杨姨换了只手给她。

  霍星叶惯xing推辞:“太重了,我拎不了,再说我一年大部分时间住酒店,回家次数很少,也懒得泡。”

  “谁让你拎了?和阿珣回去的路上让阿珣拎啊,美容养颜你多吃点好,外面买的那些哪里有我自己做的正宗哦!”杨姨看着自己手上快得几乎没影的抛光条,朝她眨眨眼睛,“你今天陪我,明天还是和阿珣一起出去画画吧,别太逞qiáng,适当柔弱一点……”

  很多美甲师给涂甲油的时候,都是捏住指尖小心翼翼地涂,如果哪里不对称还会擦掉重来。霍星叶的独到之处大概就在于她从来不知谨慎为何物,十个指节平摊着画过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偏偏她手艺极好,横平竖直,两手并开,深浅错落有致,最后小指上浓点的那一团绿墨更是灵动,像月亮山的写意图。

  也像被神吻过的夏天。

  霍星叶滴上快gān剂,抑住内心qíng绪,半开玩笑道:“怎么你们都这样说?”

  “女孩子柔弱一点能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yù啊。”杨姨一副这你怎么都不知道的表qíng道罢,又皱了皱眉头,“不过阿珣的口味真的难琢磨,他在学校那么多老师学生追的,还不是单了这么多年没成家,他好像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有节制,有分寸,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也就是对你,我瞧着才有几分不一样。”

  “他脾气那么差,怎么还有很多老师学生喜欢?”霍星叶脸几不可查红了一瞬,小拇指上的二维码神秘又明晰。

  午后阳光从树叶间悄悄探个头出来看,自以为藏得很好,殊不知泻了一地熠熠流光。

  杨姨瞄她一眼,忍着笑意故作上楼的姿势,问她:“那我现在终于有空了,去把那房间收拾出来,把木板chuáng拆了放起来,你们各自睡各自的房间?”

  “别别,”霍星叶认怂地抱住杨姨的胳膊,有几分讨好的意味道,“杨姨你给我说说,他那些学生同事都怎么追他的。”

  “……”

  ————

  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海魂衫,及膝条纹裙。

  肤白貌美,纤腰长腿。

  人家穿是青chūn洋溢,霍星叶穿就像……伪装纯良的狐狸jīng?

  霍星叶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楚珣前面,在台阶最高一层拦住楚珣,用一双眼波流转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时,楚珣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形容。

  杨姨今晚的狮子头烧得很好吃,霍星叶却很克制。

  此厢得了好处,她一截若隐若现的小蛮腰刚好和楚珣的视线平行,白皙,细腻,如脂如玉。

  楚珣淡淡别开眼帘,薄唇微抿:“嗯?”

  霍哥儿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和聚光灯。此刻,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在某人淡泊又带点漫不经心的视线下,霍星叶细软的喉咙滚了滚,出声却带着不可自已的颤。

  她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楚珣一手cha裤兜,另一手修长的指节没在大喵huánghuáng的软毛里,他看着大喵,云淡风轻地反问:“那你觉得大喵好看吗?”

  “……”

  只有两个人的楼梯很安静,霍星叶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我是认真的,”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下了一层台阶,隔着十来厘米的样子,和楚珣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

  暗光,体温,bī仄。

  楚珣深邃的眸光暗了暗,转而想朝下退一步,余光扫到下一层台阶上软趴趴卧着的大huáng狗只得顿住,被站在上面的女子一点一点,一厘一厘,bī得更近……

  “我认真思考了很久,”霍星叶说,“昨晚你救了我,我想不出什来报答你。”她占尽天时地利,弯着柔软的眉目望进他咫尺所在的眼。

  接着,双手缓缓爬上他白衬衫的衣领,伴着低迷的香水味一边徐徐摩挲,一边踮脚,舔唇,带点挑逗意味地在他耳边呼气,“你说……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月色漫过女子娇小的身形落在楚珣脸上,修得他容颜棱角明晰,宛如从深海闪现的白色珊瑚,涤dàng又清泠。

  他不着痕迹避开她的唇,淡淡瞥她一眼,弯身把大喵放下,然后,站在楼梯倒数第三层的高度直冲冲朝后倒去——

  霍星叶一惊,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手,猛一把朝自己身前带——

  “楚珣你特么做什么?不要命了啊!脑子有病去医院看别搭上老娘!”那一来一回的动作太快,等两人闪着身形站稳,霍星叶没忍住骂了出来。

  楚珣定定地看着她睁大眼睛涨红脸的样子,半晌后,似是轻笑了一声:“我救你一命,你刚刚救我一命,我们扯平。”

  语落,他拂开她的手,越过她施施然上楼。

  留下霍星叶站在原地,看看几层台阶下懒懒打哈欠的大huáng,又望望自己温度尚热的爪子,嗅了嗅鼻息间他残留的那抹清冽薄荷气,脑子里浆浆糊糊地消化另一个事实。

  所以,刚刚,自己……牵到了他的手?

  微凉的夜风chuī过条纹裙摆略过她暗烫的指尖。

  霍星叶就这样站在原地,反复寻溯那一刹的触感,怎知越想越朦胧,越想越不清晰,就像在夏日急饮冰镇的柠檬汽水,“咕噜”一口快意散去,剩下五官沉浸,连带着灵魂都在回味。

  第9章 乌木褐

  那天晚上,霍星叶在遇到楚珣后,做了第二次梦。

  她自己基本不上课,本来对大学生活也不感冒,听杨姨零零八八说了些楚珣在学校的趣事,说他多么受欢迎多么让其他姑娘可望不可即,她倏地对那种感觉产生了一丝向往。

  比如……

  梦到自己成为楚珣学生,坐在讲台下听楚珣上课,听他用清朗润泽的嗓音解说各种植物xing质,不疾不徐,娓娓道来,看他用那双修长白净、几乎无瑕的手握住马克笔在黑板上绘图,线条简单,经脉明朗,更重要的是……那是自己牵过的手。

  笔落在黑板上发出细微声响,就像羽毛落在心尖。

  窗外有阳光、植被,有煦日和风。

  她就这样托着下巴心无旁骛地看他,楚珣偶尔会停下来,用淡泊又沉静的眼神与她对视,走下来,徐徐弯身,低醇着嗓音问:“你怎么不记笔记?”

  美人,美手,低音pào……

  霍星叶望着他淡色的薄唇,舔了舔自己唇角的红,然后,就看着某人清俊的容颜漾起笑意,一字一顿:“那下课后去cao场跑两千米。”

  下课后……去cao场……跑两千米……!!!

  ————

  霍星叶起chuáng后没急着下楼,而是先用湿纸巾狂擦枕套,然后用chuī风机chuīgān,又用湿纸巾擦,又chuīgān,反复折腾后瞧着枕套上的浅huáng痕迹淡了不少,这才松下一口气,摸出手机百度:二十几岁睡觉流口水是什么病?

  下面弹出来一大串“流涎症”“口水qiáng迫症”,还有逐条逐条的病因。

  第一是口腔卫生不良,第二是前牙畸形,第三是神经调节障碍,唾液分泌的调节完全是神经反shexing的……

  霍星叶一路浏览下来,还是觉得第三条最后这个“望梅止渴”比较符合实际。

  ————

  “我现在才发现瓷盘什么时候打碎了一个,这阿珣去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老婆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杨姨“哦”一声:“你小心那你早上起来做饭,上午喂jī喂鸭喂狗,扫地洗衣服?”

  杨叔默默不说话。

  楚珣淡淡地笑:“没事,下次我再买一套给你们带过来。”

  “别别,”杨叔连连摆手,“我就开个玩笑。”

  “……”

  霍星叶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客厅的说话声,见到凳子上的男人不由诧异:“你是没走,还是回来了?”

  杨姨一边把蒸锅端到餐桌上,一边用眼神给霍星叶指道:“肯定是回来啊,你看看都中午十二点了,不吃早饭伤胃啊乖乖。”

  “偶尔一两顿没事。”霍星叶去厨房取了筷子,先递给杨叔一双,再递到楚珣面前,闷闷地问,“你怎么都不叫我,我说了今天要和你一起啊。”

  楚珣接筷子,比她还奇怪:“我为什么要叫你?”

  霍星叶握住筷子尾巴不松手:“我们可以一起啊。”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楚珣手上加了点力道,漫不经心抬眸瞄他一眼,冷笑,“小学生吗?”

  霍星叶:“……”

  就在楚珣想起身自己去厨房拿时,霍星叶松开了手,用自己那双筷子夹住他手里的筷子,垂着纤长的眼睫望着四根jiāo错的木头,玩味道:“只要让我和你一起去,别说小学生,说我幼儿园我也认。”

  她今天的唇色上的很乖巧,妆也画得素淡,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

  楚珣蹙着眉头把手缩了缩,抿唇正要回绝,去厨房盛饭的杨姨探个脑袋出来喊:“阿珣你下午和星叶一起吧,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万一又乱吃个东西什么的……”

  霍星叶托着小巧的下巴望着楚珣“咯咯”笑,撑在棕木桌上的手肘白得一晃一晃。

  楚珣拧着眉毛清冷道:“希望可以保持距离。”

  厨房里又传来:“阿珣你上山路这些帮星叶拎着点东西,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拎那么重的画板啊画夹啊,怪吃力的。”

  “……”

  ————

  月亮山钟灵毓秀,糙木茂盛,空气中好似充斥着湿润的泥土味道。

  星叶糙两天的涨势在霍姓本人的眼里没什么变化,楚珣却是垫了个塑料口袋盘腿坐地上,时不时用软尺测量一下,时不时在纸上写写,伴着霍星叶落下画笔的“刷刷”声,气氛安宁又美好。

  楚珣翻了一页,想起身绕到另一边,一道急促的女声打断他——

  “不要动。”楚珣闻声望过去,没看到人,只看到一截褐色的画笔摇摇晃晃闪个不停。

  乌木的材质坚硬,结构细匀,切面光滑,木纹细腻,打磨得法可达到镜面般光亮,照出一段勾在上面的纤长小指,白皙无瑕。纯天然乌木在拍卖场上早就被炒到了天价,这人倒好,画板画夹一套,画笔又是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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