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迟早要纠正的。
“凡……”他紧紧拉住我衣袖,眼神,象是要滴出血来。
“再见,崇嘉。”我一狠心,甩开了他的手。
我要做的事,你永远也不能懂,永远也不会懂……你我之间,何止天差地别!
迟早要曲终人散。
“啊,你回来了,我补好妆了,开始吧。”
“再等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我低着头,匆匆而过。
我无力地靠在反锁的门上。
很好,一了百了,再无后顾之忧。
不要再和我这种人纠缠下去了,你有你幸福光明的人生。
我的未来,再没有你。
我的眼角慢慢滑下一滴眼泪。
苦涩。
第二十七章
婚礼就在一周后。
依照朱原的意思,这场婚礼办的隆重而盛大。
我站在神坛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真是众生百态。
朱丹周的愤恨不甘,柳寒的面无表qíng,还有爸妈松了一口气的欣慰。
他们明知自己儿子的xing取向,却依然为了这个体面的婚姻而高兴欢欣,在他们看来,我终于不再是他们的污点,我终于,象一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再不会给他们的名声抹黑。
我真正的想法,他们不知道,从来也不知道。
世界上,没人可以救赎你,没有任何人。
我于是,对世qíng看的更加淡漠。
丹宁挽着朱原的臂膀,仪态万千地向我走来。我的心却已没有一丝波澜。
纯白的婚纱,神圣的婚礼,讽刺。
朱原将丹宁的手jiāo给我,别有用心地邪恶一笑。
我怎么不只知他的用意,却只是一脸虔诚地拉过丹宁,转身面对神甫。
“展凡先生,你愿意娶朱丹宁小姐为妻,并发誓一辈子珍爱她,关心她,对她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我坦然地说。这个世界本没有神,我不怕在神面前撒下这弥天大谎。
教堂的门突然开了,众人的抽气声中,我回过头,顿时呼吸一窒。
两个挺拔的身影缓步进入教堂。一黑一白,那样的引人注目。或许,他们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站在一起,也是那样惊人的和谐而夺目。
我心里一抽,他们竟会在一起,他们竟会又在一起……因为我吗?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早已是愣在了当场。
朱原皱起眉,迎了上去,悄声道:“邢先生,有什么事,咱们以后慢慢谈……”
他以为邢望是来砸场的,毕竟,是他悔婚在先。
“我们总算是一场朋友,展凡结婚,我是怎么样都要来观礼的吧?”邢望故意抬高了声音,朱原无从反对。
崇嘉痴痴地看着我,刚想踏出一步,邢望一把拉住他:“我们坐下吧。”
我赶紧偏过头,身后的目光,有如芒刺在背。
他们为什么会来,他们为什么要来?!
崇嘉却轻轻挣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你结婚,我不知道送什么好,这个,就权当礼物了。”
我迟疑着该不该接。
柳寒此时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位先生,仪式正在进行,礼物还是由我暂为保管一下……”
“不用了!”我打断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接过来。
无论如何,我也不要他来解围。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包装袋。
只是一个眼镜。压着一张医院的病历卡。
我怔住!
旁边放着一张纸条:好好照顾自己,记得还要去医院复诊,你的眼睛还没完全复原,以后就算没有我的提醒,你也一定要记得。
我的眼睛突然觉得很酸涩。
好平凡的礼物……好痴傻的崇嘉。
我终于明白过来,是崇嘉执意要来,邢望现在定已恨我入骨,怎么可能还愿意来见我?
他最恨人的欺骗与背叛,不知这次的事件,会让他恼恨多久。
呵……那又于我何gān……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谁都无可阻挡。
柳寒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聪明如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份礼物代表着什么。他神qíng复杂地抬眼看着我,还有我身后一脸茫然的朱丹宁。
“展先生?可以继续了吗?”神甫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闹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迅速恢复了脸色,转过身来:“当然。”
“展先生,不知道这份礼物,会合你的心意吗?”
邢望的声音听来平静无波,我却知道,桀骜如他,一定已经恨透了我。
“多谢。”我头也不回,催促道:“神甫,继续啊。”
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没有任何东西还能打动我的铁石心肠。
所以我能面不改色地在他们三人面前,对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定下誓约之吻。
没有蜜月旅行。
朱原几乎是一刻也离不开我,不论于公于私。虽然我与丹宁结婚后,不能明目张胆地在他房里过夜,可是这种偷qíng一样的感觉更是令他乐此不疲。无论何时,只要一有机会,他就要见血的苍蝇一样痴缠过来。
我厌烦透了,对他不入流的手段和完全把我当作禁脔一样的行为,可却不得不对他虚与委蛇。
幸好丹宁虽然是千金小姐,难得的却没有什么脾气。朱原拿着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要留住我,她也只是一句“知道了,以后再去吧。”而已。
我不知道她对婚礼上的风波有没有疑心,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总是很惊人的,所以更加处心积虑地去哄她,毕竟我现在还迫切地需要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凯运的事qíng处理的还算顺手。现在我主管的行销部与柳寒的营运部,朱丹周的贸易部三足鼎立,丹宁没有cha手公司事务,她依然是那个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女孩。
朱丹周对我防备甚紧,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能让我动手脚。有时候,一些事吵大了,难免会闹到朱原那里去,他对我和朱丹周之间仿佛无法调和的矛盾早就厌烦了,一来二往,就开始偏袒自己女儿。他甚至在一次房事之后,劝我少管这么多闲事,朱丹周的脾气不好,仗着她母亲娘家的势力,在公司了也是说一不二,横的很,有时连他这个做董事长的老爸都得让她三分。又说让我娶丹宁本就是权宜之计,公司的事不用我cao心,要钱的话他给我开个户头,随便我拿。
我心里一个冷哼:你真把我当作一个送上门让你睡的男jì了吗!
但是我自己也知道,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和朱丹周斗法一直占不着上风,更不用提什么大仇得报。除非……我成为凯运……真正意义上的主宰。
心里魔意顿起,我yīn狠地瞥了正在熟睡的朱原一眼:就看看是你玩我还是我玩你!
我悄然步出他的卧室,拨通KAVEN的电话:“你帮我,约一个人出来,可以吗?我想马上见到他。”
“怎么了?”我笑着,示意ROY坐下,“太久没见,都不记得老朋友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好久才喃喃地说道:“真的是你……天啊……展凡,KAVEN和我说有客人指名我,真的,我真的没想到在酒店里等着我的人是你!”
我象从前那样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前些时间发生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才来找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你从上次车祸出院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你,挂你手机没人接要不就是已停机,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问KAVEN他也说不知道!”他的问题象连珠pào一样问个不停,突然之间,他看见了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等,等一下……展凡,你,你结婚了?!”
我平静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半晌点了点头:“是啊。”
“你……你和邢望分开了?”他象一下子焉了下来,连音量都小了不少。
“早分了。”我故做无谓的耸耸肩,“说真的……你现在还在做这行啊?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那?早点抽身为好,这饭碗端不住几年的。”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假,ROY茫然地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我……我不行的……我不象你……”
“要不……你来帮我吧?趁现在我混的还行……”我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在那些男人面前周旋……”
ROY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道:“凡……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会因为上次的事恼我恨我,没想到……你还一直把我放在心上。”
我轻轻搂了他一下:“傻瓜……都这么久了,我恨你,又怎么会来找你。”
我当然不恨你,你可是我接下来的重要筹码啊!
别怨我,要怨就怨你也曾经亏欠过我!
你把我象货物一样卖给邢望的时候,就要想到会有今天。
结果只有一个,我不管你在过程中有任何苦衷!
他激动地连连点头,却猛地推开我,又捧住我的脸:“凡?脸上这个伤是怎么会事?这不是一般的伤痕—这,这个是烟头烫下的痕迹!”
ROY风月场上混惯的人,自然是深谙此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判定这是凌nüè过后的新伤。
我沉痛地推开他,转过身去:“别问了……我只想来帮帮你……趁我现在还有能力帮你!其他事qíng你就不用管了!你也管不了的!”
“不要!”他从身后拥住我,“难得你肯回来找我,为什么又不肯对我说实话?这段时间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别问了,说了有什么用!你帮不了我的!”我悲切地低喊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结婚!我根本不爱我的妻子!”
ROY怔了一下:“你是被bī的?被……谁?”
我长声叹气面有难色,他穷追不舍一问再问,于是一个苦qíng的谎言在瞬间编就。
今日的我,对此早已驾轻就熟。
我告诉他和邢望分开后我到了凯运打工,没想到大老板竟然是以前的恩客—这时,我又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你也该认识,朱原。”他轻轻抽了一口气,似乎已经预见了我接下来的悲惨遭遇。我又告诉他,朱原为了占有我,不惜以自己女儿的婚姻来束缚我,我得到今天的地位,根本就不是心中所愿,每日每夜都在xingnüè与被迫承受之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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