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_江洲菱茭【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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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礼言靠在门上讪笑着鬼扯:“这两天吃馒头,酵母起了作用,把脸涨得这么大。”

  方铮驰镇定下来,也笑,“是吗?”一眼看见脖子上还有两道淤痕,扒开秦礼言的领子,问:“这是不是吃油条吃出来的?长长的。”

  秦礼言自己摸了一把,挺疼,说:“你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副教授做着一手好菜,那面条长得……”然后一脸垂涎的表qíng,心说:楚耗子jīng还指不定认不认识面条呢。

  方铮驰笑着拉秦礼言坐到沙发上,说:“很有道理!我们不如讨论一下吃什么最健康这个学术问题。”

  好主意!我没意见!嘴上却无jīng打采地说:“还是算了吧!直接切入正题吧。”

  “哦?容我想想……什么正题?”

  你装什么大头蒜!秦礼言怒瞪。方铮驰笑眯眯的,根本不在意。

  秦礼言人在屋檐下只好低下头,“今晚的宴会……我……”

  “我在监控镜头里都看见了,闵榛觉得宴会无聊透顶,故意惹是生非找乐子,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秦礼言立刻jīng神抖擞,“就是说我没责任?”

  “是没什么责任,”方铮驰眯着眼睛审视淤青和红印,“不过……”

  秦礼言就怕他这样,一听到“不过”两个字能紧张得把神经绷断。

  方铮驰抚了抚他的脖子,秦礼言任由他为所yù为,大气都不敢出。方铮驰问:“疼吗?药膏搽了吗?”

  “您还是把‘不过’后面的话先说了吧。”

  “也好。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要是你今晚完成得出色,就给你调薪水。”

  秦礼言哀叹一声,看样子是调不上去了。

  果然!方铮驰说:“你觉得就目前的qíng况来说,算得上出色吗?”

  秦礼言又哀叹一声,往桌子上一趴,眼神暗淡无光。

  方铮驰笑着搂着他的腰,贴到秦礼言耳朵边上轻声地说:“服务行业很特殊的,特殊就特殊在无时无刻都得笑脸迎人。那么有人让自己生气了怎么办?总不能老是委屈自己吧。那就继续微笑,然后找个机会私下解决好了,何必冲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娱乐大众呢,你说对吧。”

  秦礼言猛然挺直身体,极度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才开得了口,“这……这就是你的处世哲学?”

  方铮驰满意地看着秦礼言通红的耳垂,拍拍他的背,站起来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接着去弹琴吧。”

  “不去!”

  方铮驰非常不认同地摇头,“就我所知,闵榛准备了四万块钱作为乐队的劳务费……”

  秦礼言眼睛突然一亮,亮得能关了灯直接用它照明,跳起来就跑,方铮驰话还没说完,“砰”一声门就关上了。

  23

  秦礼言兴冲冲地往餐厅跑,途中看见一个胖子捶着腰朝后门走,背影越看越像方鑫,秦礼言抬腕看看手表,都过了八点半了,这噩梦还没回去?

  方铮驰从房间出来,看见那胖孩子,笑着叫他:“方鑫。”

  噩梦吓了一哆嗦,急忙转身,腆着脸喊了声:“四叔!”

  方铮驰笑眯眯地招招手,“过来,我们来计算一下你打碎的餐具。”

  小家伙哭丧着脸,一边挪一边哀求:“四叔!您饶了我吧!”

  方铮驰脸挂下来,佯装生气地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第一天来工作我就问过你要不要我特殊照顾,可你完全不领我的qíng。”

  秦礼言躲在墙角鼻子直喷气,心说:你的特殊照顾?你能把他全身肥ròu称一称卖光了!

  方鑫终于挪到了方铮驰面前,方铮驰摸着他的头拉进房间里。

  秦礼言哀叹一声,万分同qíng方鑫,怎么摊上这么个叔叔?摇头叹气地回餐厅,被人群一挤,化妆品味一熏,立刻就把噩梦以及他那更噩梦的四叔忘得gāngān净净。

  穿过大半个餐厅,秦礼言来到闵榛面前,满脸抱歉地说:“对不起,闵先生!”

  闵榛笑着问:“方先生只叫你口头道歉?”

  “当然不是,我马上就去弹琴。”

  闵榛扯住他肩膀,突然凑到秦礼言耳朵边上轻声地说:“我们来做个jiāo易好不好,你故意乱弹一气,我给你发奖金。”

  秦礼言斜着眼睛瞟他,鄙夷地嗤笑:“你果然穷极无聊!”说完扭头去弹钢琴。

  中年指挥怒气冲冲地瞪着秦礼言,“你怎么又回来了?没你我们还顺畅一点。”

  你以为我想回来?要不是看在四万块劳务费的份上我会回来受你的气?秦礼言刚想开口讽刺两句,猛然想起方铮驰说过不能娱乐大众,抵唇的话只得硬生生吞回去,闷声不吭地坐下弹琴。

  秦礼言这回学乖了,全神贯注地演奏,连那掉镊子的蠢蛋把不爱吃的菜放回盘子的qíng景都没看见。

  二十分钟后,方铮驰走进餐厅,站在门口注视着秦礼言,餐厅经理急忙赶到他面前,抹了把冷汗还没开口,方铮驰先问:“秦礼言又犯错了?”

  “倒还没有,不过……”

  方铮驰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既然没有实质xing的证据,那就什么都别说,否则师出无名会落下话柄,对你个人的声誉是一大打击。”

  经理神色一凛,极其受教地点头。

  方铮驰沿着墙根绕了半个餐厅来到闵榛面前,笑着问:“你真这么无聊?不如找人跳舞去吧。”

  闵榛皱着眉问:“你没跟员工聚过会吧,作为老板想融入员工是不可能的,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畏惧心理,看着舞伴诚惶诚恐的样子简直就是受罪。”

  方铮驰极其舒畅地笑,“你终于明白了,‘严肃’是一把双刃剑,工作时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休闲时寒光四she拒人于千里之外。”

  闵榛耻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说真的,秦礼言知不知道你这两面三刀的xing格?”

  “两面三刀?你这词用得真是……”方铮驰抬眼看看秦礼言,指挥正一棒子狠命敲在琴盖上,秦礼言讨好地笑,一转眼,趁其不注意嘟囔着骂了一句,这qíng景惹得方铮驰哈哈大笑。闵榛好奇,顺着他的视线瞧过去,说:“脾气大的人就这点好,一惹就发毛。”

  方铮驰一挑眉,“又心痒了?你可以再去试试,省得这么无聊。”然后摆摆手,“很羡慕你能如此清闲地gān站着,我还得去工作。”转身走了。

  闵榛往墙上一靠,闭上眼睛微不可闻地叹气。

  十一点钟过后,秦礼言饿了,开始无jīng打采。人群也在酒jīng的催化之下变得异常起来,原本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白领们渐渐背离常态走向两极,一极瘫痪萎靡一睡不起,一极大笑大闹大说大叫。

  秦礼言哈欠连天,恨不得倒下来睡在地上。qiáng打着jīng神,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十二点的,客人陆续离场,乐队松懈下来,秦礼言偷偷摸摸跑到用餐区趁人不备摸了个苹果,一口啃掉一半。

  一个光头走到秦礼言面前,笑着说:“小子,发钱了。你是叫秦礼言吧,今天表现不错,没让我们从头到尾听同一首曲子。”

  你就讽刺吧!秦礼言讪笑着接过钱,看看有厚厚的一叠,心里乐翻了天,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揣进口袋里,右手始终没拿出来,一张一张慢慢地数,越数嘴咧得越大,几分钟后,右手终于抽了出来,小言笑眯眯地一口啃掉苹果的另一半。

  钱都到手了,谁还去弹琴?秦礼言抬腿出饭店,坐夜间公jiāo回学校。

  走到校门口,大门关了,值班室里鼾声如雷,秦礼言绕了半截路,爬树翻墙头蹦进校园,抬起手腕借着月光看表,发现已经时过临晨一点,宿舍早锁了,秦礼言暗骂一句,又熟门熟路地翻出去,站在路灯下发呆:上哪儿打发这几个小时?秦礼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眼皮快睁不开了。对面一家网吧的霓虹灯还亮着,秦礼言站起来正想过马路,一辆汽车突然停在他面前,方铮驰下车,问:“你怎么还没回宿舍?”

  “宿舍锁了,今天没地方住。”

  方铮驰笑了起来,“上车!”

  “上车就算了吧,我想好了……”

  方铮驰转头看看网吧,勾着嘴角问:“忍受着漫天的二手烟和污言秽语在椅子上窝一夜?”

  秦礼言心说:你把网吧摸得很清嘛!上了车,方铮驰发动汽车转了360度往回开,秦礼言吃惊极了,问:“你不回教工宿舍区?”

  方铮驰打开音乐,笑眯眯地说:“难道你希望明天一大早被我父母发现衣衫不整地躺在客厅沙发上?或者你更愿意跟我挤在狭小的单人chuáng上?”

  秦礼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汽车开过了饭店,秦礼言更吃惊,“不回饭店?”

  方铮驰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饭店房间是要钱的……哦……我刚想起来你今晚拿到劳务费了,拿了多少?瞧瞧够不够住一夜的。”

  一路往东郊开去,中途停下来买了两盒药膏。

  汽车进了一个小区,秦礼言站在一幢小别墅的客厅里,笑着点头:“狡兔果然三窟!这是你家?”

  方铮驰关好门,“经济独立的成年男子自力更生是天经地义的。”

  别文绉绉的说得这么好听!“噢!”秦礼言一副了然于胸的表qíng,“明白!这就是藏娇的金屋!”

  方铮驰好笑地看着他,“那你今晚住在这里算不算是被藏的阿娇?”

  秦礼言摸摸脸上的伤痕,“有我这么生猛的阿娇?”

  方铮驰拉他坐下,进厨房,问:“想喝什么?……嗯……只有白开水。”

  “开水就开水吧。今晚我睡哪儿?”

  “楼上。被子在柜子里,把蓝色的抱出来。”方铮驰把饮水机的cha头cha上,翻出杯子洗了两个。

  秦礼言登登登跑上楼,又登登登跑下来,扒着吧台问:“就一间卧室一张chuáng?”

  方铮驰找出瓶咖啡,看看纠结一处的咖啡粒,连瓶一起扔进了垃圾桶。转头问:“那么大的chuáng不够你睡?”

  跟你睡一起?我还不得噩梦连连冷汗淋淋?转身边走边说:“楼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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