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已经过灵桥了,挂了电话一个右转,尽量赶时间,心里想着自己真是有病了,转了大半个海曙区就为买一碗面,再这么顺着他,没准他真会弄个大肚子回家来!
等把东西送到他面前,自然是笑逐言开了,年年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呆呆的看着她哥哥面前那一碗面,再看看从从容容吃她吃剩的东西的我,她五岁了,慢慢地就会明白我们的关系,我无意掩饰。
“好象比以前吃的要好吃一点。”他挑起一根米线,放到年年手里,冲我眨眨眼睛,笑得很招人。
他仔细的回想了当时参加虞芮生日派对的人,能想起几个算几个,一个一个的问过去,大概也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是寒假,同学都回家过年了,所以跑了不少的地方,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我没有和他一起去,医院刚搬迁,一大堆事qíng等着去做,陈涣太忙了,涧雪又不熟悉,我还是得自己应付。这么大的喜事,酒水宴总是要办的,又是繁杂的事qíng。
等他跑完所有人,着实够累了,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半夜醒来,饿了,到厨房找吃的。我还没睡,在书房看陈涣列的这次宴席要请的所有人名单,听见响动,出来看见他在厨房打jī蛋,穿着我卡通睡衣,脚上是双大猫猫头的棉鞋。昏huáng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后颈项的弧度特别诱人。
“还没睡啊?”他淡淡地问我,打了个哈欠。
我接过手,说:“累坏了吧?看你以后还长不长心眼。”
“长心眼又怎么样?暗箭难防啊。”他从冰箱里翻了雪菜出来洗,却因为水凉而惊得缩回手。
我抓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睡衣,整个人都拥进怀里,亲吻他的头发。快过年了,也快下雪了吧,又是一个年头,我们还是在一起。心脏莫名地一阵颤动,我拥他拥得更紧了。
他抬头,柔顺的与我相望,轻轻啃我的下巴,我低头吻他,痴痴迷迷,早就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抱着他,真想揉进骨血里。很想要他,可他正饿着,努力克制住了,勉qiáng自己放开他。
“去等会儿,弄东西给你吃。”拍拍他的屁股,把他赶出厨房。几分钟便做了盘雪菜炒jī蛋,热了点稀饭,端到书房,他正坐在电脑前面看一长串的名字。
“这是什么?”他问,把座位让给我,自己坐在我腿上喝稀饭。
“宴会名单,过几天要办一个酒宴,庆祝医院搬迁。”
“好麻烦。”他无趣的皱眉,我笑了,捏着他的鼻子说:“没你麻烦,你是麻烦jīng哟,每次都被你气的跳脚,你倒是神闲气定。事qíng怎么样了?”
“好不好明天再说啊?”他指着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很晚了。”
我揉他的耳垂,沙哑着嗓子问:“那,晚上睡哪里?”我有很久没碰他了,实在想得紧。
“跟你睡。让我试试好不好?”他试探着问,一脸的贼相。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忍住了笑,问:“你行吗?”
“行不行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去,到chuáng上等老子。”
实话说,我还从来没有让人“上”过,念书的时候是心高气傲,又没有真心爱上的人,所以也格外的挑剔,这方面我一向是宁缺毋滥。毕业工作这么些年,更不用说,全耗在他身上了。
那天晚上我真是豁出去了,他想怎么做都顺着他,结果两个人什么都没享受到,还累的半死,他说他在心理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并希望以后经常可以这样满足一下,我说你别天天要求这种满足就行。我不是不qíng愿,但他在技巧上有欠磨练,我可不想去教他怎么“上”我。
第二天清晨我醒得很早,忍不住闹他,趁他半睡半醒的,扶着他的腰,尽量温柔的要了他一次。平静下来后,放了一缸热水,调好温度,把他抱进去。
一碰到水他马上就睁开眼睛,明白处境后马上又松懈下来,闭上眼睛舒服的轻叹。
回到房间,换掉chuáng单和被套,把换下的装好,准备拿到gān洗店去。把空调打开,回到chuáng上去把清慡的chuáng单被子捂热,再下chuáng来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匆匆擦gān,放回chuáng上去,然后把空调关掉,上chuáng再陪他小睡一会儿。时间是五点半,他马上又睡熟了。
没多久,我被门铃吵醒了。
“谁呢?”雁文呢喃着问。
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迅速下chuáng来开门。门外天色仍然黑暗,虞芮穿着睡衣,站在院子大门外哆嗦着叫我:“光明哥……”
“进来。”我迅速开了门,拉她进来,她的手冰凉了,赶紧倒了杯开水给她,把客厅空调打开。
“出什么事qíng了?”这身穿着,倒像是无家可归了。
她仍然哆嗦,没回答,垂着头,问:“雁文起chuáng了吗?”
“没有,他去找了几个同学,就是给你庆生的几个,昨天才回来,累坏了,还没醒呢。”我一边说一边看她的脸色,够苍白。
“他去找了啊……”她失了魂似的重复,又问道,“那他都跟您说了吗?”
“说什么?”我问。
她立刻摇头:“没什么……”
雁文从卧室走出来,他大概是听到了说话声。我搬了chuáng毯子到沙发上,他窝了进去,对我说:“你让我和芮儿单独谈谈好吗?”
第29章
我回避,去厨房做早点。虞芮似乎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有什么要紧事qíng呢,都已经闹到这份上,她就是没怀孕,也得怀上——我可不是什么善人。
一直到我上班去,他们还没谈完,李雁文抱了盒纸巾,一边听着,一边抽给虞芮一张,他可真他妈有耐xing。
“早餐热着,一会儿把年年叫起来,别让她睡懒觉。”我叮嘱。
他胡乱点了点头,看也没看我一眼。
一上班,陈涣就跑来说:“上次局里来检查咱们的病历,当时不都解决了吗,怎么这会儿电话打过来说不合格,还要处理。你没和他们打招呼啊?”
“虞杰去年扶正了吧?”这么快就急着发威了。
“你不知道啊?”他马上想到了,“你该不会是跟他……”
我沉默。
“怎么回事儿?”他跌进沙发,笑着调侃,“你们两家关系不是一直挺好吗?该不会又是为你和虞可婷的事儿吧?你不为自己也该为本院几百名员工想想,赚钱容易啊?不就是牺牲点儿色相,忍了呗。”
我把烟头掐掉,说:“雁文把他女儿肚子搞大了。”
陈涣惊讶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我没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问道:“涧雪怎么样?可以独立工作了吗?”
怎么样也是李家的小姐,她有权利也有义务和我平分现在的工作量,我不是什么权利狂,事实上有时候我还挺想清闲点儿把位置退了,做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要怎么舒坦呢。只是,这么几年,我带着“长风”,各行各路的关系网刚有初形,就这么放手了,似乎有点不负责任。
“我听你的。忍了。”但用不了忍太久。“你下一趟病房,对那些个自由惯了的家伙提醒一下,收敛点儿,别总要别人帮他们擦屁股!”
中午下班,想到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应该也没有人会去买菜,就在食堂打包了几个菜回家。年年很用心的在书房看书,李雁文还睡着。叫醒了他,一边吃饭,一边问。
“虞芮什么时候走的?”
“你出门不久,她就走了,”
“说什么了?”我随口问,给年年剥虾子。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和她妈妈吵架了,跑出来又没地方去,来这儿坐一会儿。”
“哦?”撒谎。我心里有数,但没有点破他,“那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他只顾吃饭,好象没听见我问似的,实在躲不过我的目光,便说到:“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说吗?”
好,可以,我等到你饭吃完。喝了茶,坐在沙发里舒舒服服的说。
“需要再给你些时间组织一下语言吗?”我问。
他考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正题:“如果说,那孩子真是我的,你会怎么做?”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我沉声警告。什么叫做“如果”,他还要玩什么花样折腾我。
“我告诉你。”他捧着柠檬茶,柔和但倔qiáng的看着我,“不是我的孩子。”
我松了口气,但马上为他的下一句话跳脚。
他说:“不过,我会在大家面前承认那孩子是我的。”
“你腊月中暑了吧?!”什么逻辑啊这是。
“随便你怎么说,我已经答应虞芮了。”他很平静,“你想听原因吗?”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就是喜欢看我为他气毙的样子,我劝自己冷静一点,反正不是他的,没事。
“我觉得她满可怜,因为她都不知道小孩子到底是谁的。她扶我去睡了以后又回去跟他们疯玩——她平时在学校里就是很活泼的那种,没什么心机的,后来……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他真善良,简直是白痴。我想我要怎么说才能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我说:“宝贝儿,你摆不平这件事儿,芮儿确实很可怜,但是,你这么做责任有多大你知道吗?”
“我想,找她爸爸把事qíng说清楚,怎么处置都无所谓,总好过芮儿她名声扫地又要被父母赶出家门,她一个女孩子……”
“你倒是怜香惜玉。”我冷笑,“要是他父亲要你退学,马上娶她呢?”
“应该不会。”他分析得很理智,“这样做,等于是毁了芮儿的名声和前程,她父亲不会这样做的。”
我真想喝他一句:你他妈甭天真了,虞杰跟你一样吃素啊?!但话一出去,成了软塌塌的口气:“你要是承认了,就要为一个生命负责,想过吗?”
“我愿意。”
“砰!”我狠狠将水杯甩到墙上,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他吓了一跳。
“李雁文。”我俯下身去,鼻尖对鼻尖看着他,“你那么心善,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呢?”
他咽了口口水,往后缩了一点,眼里有惊慌。为什么每次有事qíng,总要弄到我肺气炸了他才罢休,我真是不理解。他知道我宠他,肯为他绕半个宁波就为买一碗面,他也怕我,惹我发怒,他总要付出代价,这点,他应该是早有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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