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沉默_郑二/道行清浅【完结+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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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是一时悲伤过度,糊涂了……”

  “那么你呢?你很清醒,你能想到有今天,为什么不阻止他?”我质问,她答不上来,我说,“我们相识那么多年,你该知道雁文在我这里是动不得的,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实在忍不住怒火,一掌下去,我几乎把钢笔拍断。

  她惨白着脸,那表qíng像是非得到答案:“是,我们相识那么多年,可是我还是不能想象他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你可否明白些告诉我?”

  我盯住她的脸,确定她不是明知故问,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她已经三十出头了,可还没有成家,我们每年见面的时间不过几小时,她应该不至于那样死心眼吧。一时间竟也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正谨慎地选择字眼,雁文拎着空输液瓶出来拔针了,见虞可婷在,有些意外。

  “呃……打完了……可以拔掉了。”他的视线围绕着我们打转,将扎针的手递到我面前来。500ML的液体进去,手都冰凉了。我拔了针,摁住针孔,将他的手直接放进我的衣领里。

  “如果你肯给我信任,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雁文。”她主动打破我们的僵局。

  “给你信任你也未必能照顾得了我。”雁文cha了进来说话。他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我们在说什么,狠瞪了我一眼,那发狠的样子百媚丛生,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暗骂自己色yù熏心,但他下一句话真正吓了我一跳。

  他反问虞可婷:“你晓得他如何照顾我,你们上过chuáng吗?功夫如何?有得拼吗?”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祖宗!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

  虞可婷还没听出这话的奥秘,有些茫然地看着极其不悦的雁文,他正试图拳打脚踢地掰开我的手。

  “慢点儿说,小心噎着。”我话里有话,慢慢松开手,警告小家伙不要乱来,他的qíng绪不宜激动,喘得太厉害。

  “是什么意思?”虞可婷问他,“你在关心你哥哥的婚姻生活质量?”

  “我是在关心我自己!”小家伙极傲慢,“而且根本没有婚姻,李光明不结婚,更不会和你结婚!”

  “宝贝儿。”我不得不介入。再这样谈下去,答案只会越来越迷离,“让我来说好吗?你能让我和她谈谈吗?我答应你的事qíng不会食言。”很久以前我就说过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婷,能娶到你的必定是有福之人,但很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虞李两家来往密切,我们又是三年的同窗,你应该可以看出我和雁文之间的默契和融洽,很多事qíng,那个年纪的我还没能想透,后来我离开这里,整十一年,那十一年里,你继续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我多么嫉妒你能看着他长大,这是我一生的遗憾,也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光yīn。你们都认为我太过于宠他,但我却觉得我给的还不够多。我想我这辈子,恐怕再不能对另一个人这样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不错,她的脸色愈加难看,即使没有听明白,也应该听出我话里的决心了。

  “你这样,太不正常。”她的表qíng甚至有些惊慌。

  我继续说:“我知道你并不是想说你一定要嫁给我,你只是来问缘由,你只是想得我一句话而已,是这样吧?”

  她默默呆了一会儿,站起来,平静了些,似乎准备告辞,又说:“我现在终于知道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很抱歉,我想知道,你是否肯原谅他。”

  我摇头,说:“如果你能体会我的心qíng,就不会再问我是否肯原谅。”

  “父亲这些年来的履历都在这里,还是想请你有空过目,真可笑,当年他为了升官,甚至还去改了面相,到头来,却毁在一个小辈手里。”她放下一本文件夹,很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雁文问:“她最后几句话在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qíng。”我打马虎眼,“我下午有个会,有些东西要收拾准备,你来帮我一下?”

  只要有时间,院周会我都会坚持参加,坐在一边不发言,听得各部门各科室汇报,大致地了解一下所有的工作的进程,然后点个头,或者在发现错误时及时拨正方向,使得一切都继续按我的想法发展前进。但是今天我有话要讲,我将宣布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相信可以令所有人耳目一新。

  照例是中高层领导发言完毕,陈涣看向我,我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点头。我扫视了一圈会议室,说:“首先我很感谢在座各位,感谢大家这几年来为长风所做的一切,坦白说,我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因为我并没有把长风当成最要紧的事qíng,有时为了私事,甚至可以连续十几天对这里都不闻不问,所以现在面对各位,实在是汗颜。”漂亮话说的差不多了,可以把正题打开了,“正因为这样,所以在和陈涣陈副院长商榷后,决定从下周开始,由李涧雪小姐来接替我的位置,相信可以使长风有更好的发展。”

  陈涣拍案而起,他的表qíng确确实实可以用愤怒来形容,但我并不准备在这里与他争吵,于是我对满座惊讶的人说:“有异议者,可以来我办公室。散会。”

  第34章

  “到底怎么回事?!”可怜的陈涣来来回回要把我的办公室磨穿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转来转去,我有点晕。”李涧雪示意他冷静一些,等待我给出合理的解释。

  我继续整理上午未完成的资料,准备jiāo接班,其实可以再等晚一些脱手,毕竟医院刚完成搬迁,许多事物尚未进入轨道,但是小家伙等不了,多一秒钟我都嫌漫长。

  “你倒是说话呀?!”陈涣双手撑着红木桌盯着我,像是bī问,“为什么这么大的决定你不事先打个招呼?”

  “我有。”公平些好吗。

  “你有?!你只说你想有个人来坐老院长的位置——”他恍然大悟,“李光明,你跟我还玩yīn的?!”

  我叹了口气,想他陈涣冷静沉着的形象今天算是毁尽了。

  “那么,”李涧雪凉凉地开口问,“为什么选中我?”

  “因为你弟弟太小,且行事幼稚卤莽,难当大任。”

  “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就接受?”

  我对这样的威胁不屑一顾:“我并不qiáng迫你,你知道我身边不是没有可以坐这个位置的人,只是毕竟这是李家的家业,你也有一份。”

  她突然诡异的笑,说:“我该恭喜你,对吧?那个幽闭症的小子终于想明白了,两位决定双宿双飞归隐江湖了吗?”

  这话真刺耳,但我不想多理会:“这就不劳烦cao心了。”

  陈涣看着我们一来一往,仍然糊涂,但怒气未消,说:“既然这样,与其在这里做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倒不如回家安度晚年!我要辞职!”

  “你不是吧?”我笑道,“相信我,你的地位与待遇只会不断提高,无须担忧。”

  “你以为我为的就是这些?”他有些受伤。

  我收起笑,说:“陈涣,长风不能没有你。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直合作下去,你知道这幢大楼我花了多少心血,你看得到我的努力。但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不是我人生的全部,我的幸福岌岌可危,若不是因为能力不够,五年前我根本不会坐上这个位置。”

  “是因为雁文?”他一击即中,看来并非毫无察觉。

  “是。”我不想再瞒,况且我已经暗示了虞可婷,很快,所有的事qíng都不会再是秘密,“我们已经决定手术。签证正在办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就走,外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的面色总算是缓和了下来,还是小家伙的面子大,我忍不住微笑,说:“你肯留下来了?”

  “我可以给你一年的假期,够不够?”他还想挽回。

  我摇头。

  “我想雁文还不知道你的决定吧?你猜我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他居然要挟。

  待不到我回答,李涧雪已经出声,不带一丝qíng绪:“你大可以辞职,没有你陈涣,我一样撑得起来!”说完,甩门就走人。

  得罪人了吧?我幸灾乐祸,看他一脸懊恼地追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心qíng一直不错,虽然格外忙碌,一面要接待来刺探原由的各路人马,一面又要细致地将所有事务都jiāo接出去,还得和陈涣一起继续完成搬迁后的遗留问题,但是一旦卸下责任,对这些事qíng似乎都无所谓了。不管李涧雪心里如何想,如何猜测,以后会将长风如何,我都不关心,我只知道,这一走,无论回来与否,我都不会再坐这个位置。树大易招风,我宁愿做一名普通的外科医生,守着自己的幸福,安然过完一辈子。

  雁文并不知道我已经辞职,我不许他出门,他很合作的在家休养着,每天教他的妹妹念书写字,偶尔自己兴致高了,写上一两副,等我下班来赏评。其实书法我并不jīng通,他倒是先学得握毛笔再学得握筷子,还有他的师父何矫俊,是甬城书法大家。说起何矫俊,这次我辞职,医院里辈分长的那些人里,就是他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平静地接受了,他现在专管后勤,对其它事qíng似乎都不在意,这也好,李涧雪需要这样的人。

  签证很顺利的办下来了,行李也都收拾妥当。年年小姑娘我们要暂时寄放在水含那里,我有些释然,雁文肯信任她,这起码证明他不再恨这个家,他已是一片坦然了。

  “我也要去吗?”他站在玄关处由我给他换鞋子,弯腰给他系鞋带。

  “当然,”我说,“你不跟去,万一我把你妹妹拉去卖了怎么办?”

  “卖就卖了吧,起码还有个人家。”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看着年年在院子里蹦来跳去玩。

  水含接受了我们的委托,她看起来很愉快,毕竟是育龄期的女子,和孩子总是容易相处,她帮我们照看过多次,和年年比较投缘。起初我不知道该教年年如何称呼她,按辈分是要叫她姐姐的,但既然叫我叔叔,也就可以叫她阿姨。

  小姑娘倒根本不管辈分,张嘴就叫:“姑姑!”

  水含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把她抱了起来,说:“就等你们吃饭了。”

  我的妹夫在摆桌子,见了我们,只是微笑着颔首,我们不常接触,我只知道他的父亲在市委任职,看水含的气色,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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