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沉默_郑二/道行清浅【完结+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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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了。”

  “功课是顶要紧的。”钮嬷嬷叮嘱道,“你可要用心念书,以后好象你大哥这样……”

  话未落音,脸色突然一变,张嘴便呕了一口鲜血,来不及喘气,紧接着又是一口。

  雁文倒抽了一口气,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人已奔到门口呼救。一分钟内所有责任医生护士连同主任一起跑了进来,病房里一下子变的拥挤而肃穆紧张。我对自己说,冷静!然后将雁文拖了出来,大出血绝不是呕几口那么简单,他的心脏经不起吓。

  “乖乖待在这里别动,好吗?”

  把他塞在办公室椅子里,我转身便去参加抢救。钮嬷嬷现在很危险,必须止血,升压,气管cha管,cha三腔管压迫,我必须亲自去做!

  走廊上护士奔跑着准备器械药物,病房里每个人的动作都迅速准确,口头医嘱果断,执行在第一时间。

  钮嬷嬷还在呕血……不,李光明,那是你的病人!

  闭上眼调整qíng绪,我对身边的护士命令:“准备呼吸机。打电话到麻醉科,做气管切开。”呕血还在继续,血压还在下降,随时有窒息的可能。

  “麻醉科有急诊手术……”

  “我不管什么手术,你叫他们下来!”

  “是。”

  “多巴胺20mg,阿拉明10mg,生理盐水50ml静推。”血压降的太快了!“地塞米松15mg静推,快!”

  主任正满头大汗的cha三腔管,一旁的医生正在用简易呼吸机维持呼吸。然后呢?!

  “麻醉师为什么还不下来!”妈的!

  “已经打了电话去了……”

  “值班只有一个麻醉师,叫别的人吧。”主任抬起头提醒我。但是夜里九点多了,麻醉师都已经下班回家,就是叫来,恐怕也来不及了。

  “我来吧。”门口一个坚定的声音让所有的人注目。是雁文。

  “你来gān什么,不是叫你好好待着么!”我快焦头烂额了,该死的,这个时候他就别来添乱了!

  “我可以的。暑假我和石俊饶学过cha管。”石俊饶是本院麻醉科权威。

  “胡闹!”

  “我不会拿嬷嬷的命开玩笑!”他怒吼,继而,用一种哀求悲伤的目光看着我,“求你……”

  我别开头,深呼吸,对护士说:“把口罩给他。”

  主任抬起头来反对:“不行!他还是个孩子!”

  “责任我来负!可以了吧?!”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不让他做,钮嬷嬷一样会死。

  除了呼吸机的报警声,病房里安静极了,所有的人都屏着呼吸,盯着这个14岁的少年,他的动作紧凑,一手cao刀一手拿纱布止血,步骤很对。虽然不熟练,也绝对不像第一次做了。原来他整个暑假在学这个。

  “套管。”

  “……”

  “针线。”

  “……”

  “气囊别停下来,继续捏!——呼吸机准备了么,氧气呢?”

  “都准备好了。”护士低声应着。他点了一下头,将外套管与皮肤fèng紧,左手从护士手中接过呼吸机连接管套紧,调节压力,报警音立刻停止。

  cao作完成。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我靠在墙上,发现自己有些疲惫,手心里居然有汗。摘下口罩,他的视线穿过他们,与我相jiāo,他的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想狠狠吻他一顿!

  他没有躲避我的热烈目光,只是虚弱地微笑着接纳,然后,颓然倒地。

  ——他的心脏!

  第10章

  待他醒来,是一天后的事了。

  我几乎为我的鲁莽而撞墙。后悔自己怎么没有顾及他的心脏,真由他那样做了。昏厥时他的心率快达148次每分,自己应该早就感觉到心悸或者心绞痛,但他该死的就是没说,其实他该知道,就算做了气管切开,钮嬷嬷生还的可能xing仍然是零。他怎么就敢如此大胆去赌这把,说什么不会拿钮嬷嬷的命开玩笑,他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难道他不知道,对我而言,钮嬷嬷远没有他来的重要……握着他冰凉的手,我的心都会打颤他知道吗?

  心电监护仪上不规则但尚稳定的心率提醒着他的xing命暂时不会有危险,他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他醒了,第一句话便是:“嬷嬷呢?”

  我并不打算瞒他:“昨晚已经过逝了。”柳姨正在忙后事。

  他很平静,只是闭上眼,轻喃:“还是不行啊……”

  “我们已经尽力了。”该走的留不住,钮嬷嬷自己也说过,这是宿命。

  “那么,我的心脏呢,没事吧?”

  我大吃一惊,这么问,莫非他知道自己的病qíng,不会的,父亲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谈如此残酷的事。

  “……”

  “本来已经含了一片硝酸甘油了,没想到还是这样,我真的很没用,对不对?”他自嘲,想撑起自己,却让心电监护仪敏感的报警。

  他真的知道。说这些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哀怨与无奈,应该是很久前就知道了。我措手不及,原来想好的借口统统用不着了。只能问:“这事,你几时知道的?”

  “十二岁,中考体检。”

  怎么给忘了!中考后的确会有一次体检的,这么说,他并不是跟着钮嬷嬷向佛才三餐喝粥吃素,也不是因为好玩才点檀香,他一直在注意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我找不到话儿了,该安慰他么?要怎么安慰?恐怕他早已不需要了吧。亏我还瞒的那么紧!

  “李光明你别拿这副嘴脸给人看好不好?”他坐起来,将电极从胸口撕下,呼了口气,轻描淡写的说,“不是没有生命危险么?”

  “以前有过不舒服么?”三岁以前是没有的吧,不然我一定会发现的。

  他想了想,说:“有一次三千米跑晕过……,最早在家里也有几次,还以为是贫血。”说着,坐在chuáng沿,弯腰去穿鞋。

  我蹲了下来,拎起鞋子,一手握住他的脚腕穿上,然后系鞋带,——举手之劳而已。

  他在我头顶没作声,任我这么做。一会儿,手指埋进我的发间穿行把玩,使我停顿,这调皮的动作似乎有着挑逗意味。但他一定是无心的。

  捉住他的手,抬头看,却见他的眼里全是泪水,一涌而出,纷如雨下。

  他是从来不哭的人啊。我慌了。

  “怎么办,嬷嬷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他大声哭喊着,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衣服,尽qíng发泄他压抑了太久的伤心,那几乎让我站不住,迫使自己仰着头才能将眼泪bī回去。老天爷,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葬礼很简单,钮嬷嬷的老家实在找不出什么人来,单只有我们以及平时和她一起念经的几位老人。水含倒是着实哭了一场,毕竟也是受过钮嬷嬷的恩的。

  雁文平静了许多,一直沉默着,没有和父亲他们打招呼,擦肩而过时目不斜视,形同陌路人。

  95年留住了我们最敬爱的人,在除夕单调的烟花爆竹中结束了。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

  新年来临时,我们的生活出现了很大的难题,没有了钮嬷嬷,不但家里乱的一团糟,连三餐都没法解决了。雁文在学校做了张饭卡,我就只好三餐吃食堂。衣服全部送gān洗店。但是,老宅太旧了,没有人打扫,到处便会积灰,一到雨天甚至还会漏水,柜子里的衣服受了cháo便开始发霉,人不能穿了,老鼠倒自动的咬了去填窝。令人哭笑不得。

  我询问雁文的意思,或许我们应该换个住处。他没多想就答应,但不许我将老宅卖掉筹买新房的钱,他要回来住的,在想念钮嬷嬷的时候。我们都没想过请个保姆。柳姨也曾说搬过去一起住,但我知道雁文不会答应。

  他的学习更加刻苦,却又花不少时间来读医典药经,成绩一直在十名左右徘徊,对于他的能力我不敢忽视。从小他就聪明。

  “除了麻醉和药物,你还会什么?”才14岁,他会把长风的那些医生们吓死的。

  他埋头写作业,不在意的回答:“内科,外科,骨科,妇产科……”

  我满口的茶差点喷出来:“妇产科!?”

  他缩了缩脖子没回话。大概是早把我的反应计算在内了。

  第11章

  申请抵押贷款后不久,我们便有了新房子,特意买在了离效实不远处,两层小别墅加小花园一共230平方,所幸买在郊区,不至于倾家dàng产。

  装修的事全依了他,沿用了老宅的风格,家具全部用红木,只是紫檀木的龙凤chuáng不易找,便gān脆搬了原来的过来。地板用大理石,这原来我是不同意的,万一摔倒,定会伤的不轻。但他坚持,因为老宅的地板用的就是石料。

  这样一直到下半年才算基本完成,想不到住进去第一周他就受伤了。早上起的匆忙,奔跑着下楼,拖鞋一滑,蹭着楼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正在泡灯盏花茶好治他的病,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忍不住训他:“急什么,学校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啊?”

  他趴在我大腿上咝咝吸气,委屈的说:“忘记了嘛。”

  气归气,伤不能不看,解开皮带褪下裤子,白嫩的翘臀间,尾骶部红肿了,还破了一大块皮,手指拂过,疼的他大叫:“痛啦!王八蛋!”

  “别动,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我看看……我已经很努力集中jīng神在伤口上了!该死的,一大早就撅着屁股刺激我,他多少有点警戒心好吧?

  “好了没有?”

  “没有。”15岁,是不是也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了,我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问,“昨晚洗澡了吧?”

  “对啊,gān嘛?”

  你说gān嘛,今儿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免费的。

  低下头,舌尖轻轻滑过伤口,感觉他全身一僵,我笑的更诡异了,张嘴猛了吮了一口,痛的他哇的一声,又连忙捂住嘴,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住了,半天,瑟缩着问:“gān,gān嘛?”

  “消毒。”好借口。他的反应实在太嫩,反倒扑灭了我的玩xing。

  这让我想起第一个被我压在身下为所yù为的男孩,大一吧,药剂系的高才生,身上永远带着药香味。有一段时间我怀疑那是某种只对我有效的药力qiáng劲的chūn药,只要逮着机会,随时随地我都可以要他。所谓的经验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有的。可惜,没过多久我就厌了,因为他不够漂亮,起码,没有我皮夹里的孩子漂亮。现在依然可以记起第一次做爱,确确实实没有温柔,仓皇的粗b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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