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若成欢_尘色【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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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殇沈吟了一阵,又问:“那麽太保呢?他们也是未有定数?还是已经确定了?”

  “依属下等打听到的消息,太保似乎找到了当年伺候过那女子的丫头,才又此举动的。”

  凤殇不再说话了。

  他曾听说,自己父母恩爱非常,若是传言属实,那个女子恐怕是他父亲成亲前的风流债了。如此算来,若那女子最後诞下的又是一名男孩,那麽便极有可能是他的兄长。

  皇室多以长幼定身份,当初他能登上皇位,除了他是永明太子之子的缘故,也是因为兄长怜更放弃了世子之位,如今要是有人找到了比他年长,又是相同血统,一旦他再有什麽差错,朝中有人起哄,局面便难以预料了。

  想到这里,凤殇的眉头也不禁皱了眉,半晌才沈声道:“让人去查吧。朕不希望这事落後於太保,懂麽?”

  “是!”那声音应过後,便再无声息了。

  凤殇长出口气,靠在车厢里,微微合了眼。脑海闪过离开静王府时毓臻沈睡的侧脸,他的唇边不禁淡淡地勾起了一抹浅笑。

  他其实,并不太在乎皇位。

  只是,毓臻在乎。

  毓臻在乎这个用哥哥的命换来的天下,毓臻愿意守著的也只是这样的一个天下。如果失去了,大概,他也只能失去毓臻。

  那便,什麽都没有了。

  一路回到宫中,远远便能看到凤渊宫里灯火通明,凤殇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鼻梁,整了仪容走进去,宫女太监一路跪礼,凤殇直入,近了正殿大厅,便看到眠夏守在了门口,一看到他便匆匆迎了上来,行了个礼,凑上来轻道:“皇上,娴王妃求见,似乎是为了请您给静王赐婚的。”

  第二十六章

  听了眠夏的话,凤殇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声冷笑:“她还不死心麽?”

  眠夏只是低头,不敢应声,见凤殇往里走,才小心翼翼地又补了一句:“娴王妃是昨天夜里进宫的,等了大半夜了。”

  凤殇微一皱眉,没说什麽,摆了摆手示意眠夏退下,独自走进了大厅。

  娴王妃依旧一派从容,丝毫看不出已经等了半夜的疲倦,一见到凤殇,便站了起来盈盈一礼:“妾身参见皇上。”

  凤殇挥退了一旁伺候的宫女,才淡淡一笑:“平身。婶娘夜深进宫,不知为的是何事呢?”

  娴王妃慢慢站起来,眼里却少了一分恭谨,等那宫女都退下去了,她才缓缓开口:“妾身已经在这里等了皇上一个晚上了。”

  凤殇听出她话里的异样,也不动气,只是笑道:“难为婶娘了。有什麽事,婶娘大可明日再来。现在快近五更,也该是早朝的时候了。”言下之意,是要娴王妃别再拐弯抹角了。

  “那麽请恕妾身失礼数了。妾身这次来,还是想请皇上给毓臻赐婚。”

  话音一落,凤殇的目光已经冷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平缓,只是微微“哦”了一声:“婶娘等了一夜,为的就是这样的事?这事本就不能急,婶娘何不……”

  凤殇没说完,娴王妃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这并非小事,求皇上成全。”

  见娴王妃跪了下来,凤殇的眉头也皱得紧了,半晌低哼一声:“如果朕不答应呢?”

  “毓臻虽然还是王爷,但身份特殊,皇上不赐婚,毓臻难以成亲,所以求皇上成全。” 娴王妃字字说得恭谨,毓臻是前伪帝之子,带罪的血脉,虽然凤殇留他一个王爷之名,但按规矩,没有皇帝赐婚,毓臻是不能娶妻生子,延续血脉,娴王妃这话,明是求凤殇成全,话里却有了那麽几分相bī的意味了。

  凤殇听在耳里更加恼火,只是一笑,冷声道:“既然婶娘明白毓臻身份,这赐婚之事,就不该再求,难道婶娘就不怕朕追究他血统之罪?”

  娴王妃却像是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笑了笑,缓声道:“妾身宁愿毓臻死,也不愿眼看他沦为天子禁脔!”

  “你说什麽?”这一惊非同小可,凤殇猛地抬头,脱口而出。

  娴王妃也不怯惧,迎著他的目光看回去,一字一顿:“妾身说的事,皇上应该明白才是。皇上如若见怜,便给毓臻赐婚吧,如果皇上不肯放手,就请赐死毓臻,妾身绝对不会眼睁睁看著这事继续下去!”

  凤殇只是冷眼看著她,一声不哼。过了一阵,他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微微启唇:“把她关起来。”

  娴王妃一愣,大厅中便蓦然出现两个黑衣蒙面的人,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的手。她这才恐慌了起来,勉qiáng维持著镇定,道:“皇上如此,不怕寒了天下的心麽?静王府里人人都知道妾身进宫,皇上把我关起来,跟毓臻如何jiāo代?”

  凤殇哼笑一声,走到娴王妃面前,目光转冷:“你就是恃著你是毓臻亲娘,便以为朕不敢动你一根寒毛了麽?你以为朕尊称你一声婶娘,便是敬畏你了麽?”见娴王妃眼中有了惧意,他却更是一笑,眼中带著一丝肆nüè,“那麽你记清楚了。这天下,没有朕不敢动的人,也不允许有胆敢要挟朕的人存在。”

  看著眼前的人,娴王妃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凤殇扬了扬手,那两名黑衣人便押著娴王妃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凤殇却又突然叫住了她,娴王妃连忙回过头,却只听到凤殇yīn沈地问:“是小柳跟你说的?”

  娴王妃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迟疑了一下才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凤殇却已经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了。

  厅子里只剩下凤殇一人,他才长长舒出口气,靠在椅子上,合眼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清冷,在偌大的空间里回dàng著,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眠夏走了进来,有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才轻声问:“皇上,今天要免朝吗?”

  凤殇一愣,睁眼看向眠夏,半晌一笑:“不,当然不,朕现在可不能让太保再捉到什麽错处了。”

  说罢,也不等眠夏反应过来,他已经站起来快步往外走去了。

  chūn意轻寒,夜露更重,毓臻裹著被子在chuáng上吸著鼻子,越加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可笑无比。

  甚至有点暗暗庆幸早上醒来凤殇已经离开了,否则这个样子面对凤殇,倒有点丢脸了。

  红著鼻子咳嗽的模样,怎麽看都有失平日形象,毓臻是怎麽都不愿凤殇一直看著他这个样子的了,只是这时又偏偏有事要等凤殇来问个明白,他也只能惴惴不安地坐在chuáng上,既不想凤殇来,又担心凤殇不来。

  等到初更敲过了,才听到有人敲了窗,毓臻顿时一醒,张眼看去,便看到凤殇笑意吟吟地走了进来,等到走近了,才看到他眼下一层淡淡的疲惫。

  “累了就不要过来了嘛。”毓臻叹口气,把人拉上chuáng,一边暖著凤殇冰凉的手,一边道。

  凤殇脸上的笑容卸下来一点,只留下微默的浅笑,略一垂眼:“没事,就是这两天听到的消息让人有点累心。而且,我不放心你的病,好点了麽?要是还这样,我还是让宫里太医来看吧。”

  毓臻吸吸鼻子,笑道:“好很多了,就是鼻涕止不住。”

  凤殇作势一作,笑著叫:“很恶心诶!”毓臻看他那模样,就gān脆在鼻子上揉了揉,张手往他捉去,凤殇便直笑著往一边躲。

  闹了一阵,凤殇才任毓臻将自己搂住,两人靠著坐在chuáng上,凤殇微微仰头,问:“那麽你呢?病了不好好休息,一直坐著等我?”

  毓臻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迟疑了一下,才正了色道:“我听府里的人说,我娘昨天晚上进了宫,是麽?”

  凤殇无奈地点点头:“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然後呢?你没答应?”毓臻试探著又问。

  凤殇低了眼,笑了笑:“敷衍她说会好好考虑,然後就让人送她走了。她没说看中了谁,正好让我来挑。”

  毓臻手上一僵,凤殇肩膀被他捉得痛了,只是微微蹙了眉,没有作声,过了一会,便听到毓臻沈声道:“她一直没有回来。”

  凤殇低笑一声,挣开毓臻的手,转过头来,直直地盯著毓臻,冷声道:“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何不直接问?小心试探的,那算什麽?”

  见凤殇的表qíng,毓臻知道自己的试探伤了他了,连忙将人搂入怀里,连声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怀疑你,你别多心。”

  “你就是怀疑我也没关系。”凤殇还是挣扎,被毓臻抱得牢固,他gān脆发狠地一伸脚踹人。

  毓臻无奈地搂住怀里挣扎得厉害的小shòu,不住地道:“我不是怀疑你,真的不是,我以前是什麽人你是知道的,只是习惯这样说话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一阵,凤殇才慢慢放弃了挣扎,任他抱著,依旧一声不哼。

  毓臻这才长出口气,笑著凑过去轻啄了凤殇的唇一下:“我信你,我信。只是我娘这麽不见了……”说著,他微微皱起了眉。“这盛京之中,有谁会做这样的事呢?”

  凤殇没有看他,淡淡地道:“担心的话,就多派点人去找吧。你娘不是什麽特别的人,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毓臻沈吟了一阵,才迟疑著点了点头。

  凤殇靠著毓臻,慢慢闭上了眼。

  我没有否认过一句,只是你信了我的谎言而已。

  哪怕将来这事总是会被戳穿,至少也不要是现在。

  “呐,毓臻。”凤殇低低地叫了一声,毓臻动了动,便听到他说,“我来的路上,听了些消息。”

  毓臻低头,看到凤殇脸上疲倦之意更重,也大概猜到那些事让他很是烦心,便伸手揉了揉凤殇的头,温声问:“什麽事了?”

  安静了一阵,凤殇才吸了口气,声音听起来jīng神了一点,似是半开玩笑地道:“我呢,听到个很有趣的消息。民间有传,珞王怜更还没有死。”

  毓臻全身一僵,随即便稳住了心神,笑了笑:“这不是旧时谣传了麽?上次淮州的那帮乱党散播的……”

  凤殇也跟著呵呵地笑了几声:“我还没说完呢。那传言说,珞王没有死,被一个世外高人救了。还有,珞王才是该登上皇位的人,因为他才是永明太子的亲生儿子,而我不是,说我只是用手段把哥哥bī走,自己夺了皇位的。你相信这传言麽?”

  毓臻笑著摇头:“这个说话更可笑。”

  凤殇一怔,抬起头来,不解地看著毓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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