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风几乎想大笑,忍不住亲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亲昵地说:“我爱你。”
许幽又气又急又无奈,只得在枪林弹雨里拼命和他说话,以证实他还活着。他疑惑地问:“你跟美国警察合作?”
“没办法,形势bī人,不做不行。”白啸风叹了口气。“郭启昌与甘比诺家族、卢切斯家族联手对付我,并不是因为杀子之仇,更多的是想黑吃黑。啸云和老爷子不听我的劝,竟然与郭启昌合作贩毒。他们动用了帮里仅有的一亿多资金,进了大批冰毒,运往美国。如果在这里批发出去,可以得到差不多八千万美金。郭启昌说服甘比诺家族和卢切斯家族联手杀了我,所得利润均分。那两个家族当然高兴了,派出了大批人手围攻我和陈三。晓舟带着弟兄们拼死抵抗,才护着我和陈三突围出去。我们都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手机也全都打烂了,根本不能用,无法与你联系。外面风声又紧,到处都有人在找我们,还出了高额赏金,我们只能躲在唐人街的地下诊所里,幸好那里的医生是陈三的朋友,没有出卖我们。结果,最先找到我们的竟然是田野,我估计与fbi或者美国警方有关系。这小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发起狠来也很厉害。他对我说,你已经赶到纽约,在机场就被郭启昌的人带走了,现在非常危险,我如果不爱你,大可以杀了他,让他到地下去陪伴你,如果我爱你,就与他合作,把你救出来。那我还有什么话说?肯定是与他合作了。这小子真机灵,居然在你的头发里放了窃听器,你的行动我们基本都清楚,这才能定下行动计划……”
说话之间,枪声渐渐稀疏,终于停止下来。
白啸风长出一口气,忽然全身一沉,伏在许幽身上不动了。
许幽大惊失色,连声叫着:“风哥,风哥。”
片刻之后,有人轻轻将白啸风抬开,放到一旁的担架上。
田野随即扶起许幽,关切地问他:“幽哥,你怎么样?”
许幽看着他。在she灯眩目的光亮里,他和白啸风一样,也是满身鲜血。许幽紧张地问:“你伤得重吗?”
“没事,我穿着防弹衣,中弹的地方都不是要害。”田野轻松地笑道,随即用英语问检查白啸风的人。“他的qíng况怎么样?”
那个美国警察对他说:“失血过多,没有生命危险。”
田野和许幽都松了口气。田野习惯xing地又要去扶许幽,却一阵晕眩,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住。许幽抬手扶住他,叹了口气:“我没受伤,还是顾你自己吧。”
救护车已经赶来,白啸风被抬了上去,许幽和田野也被请上去。救护车拉响警号,将他们送往医院。
田野一边接受医生的处置,一边笑着对许幽说:“你的身份不一样,亿万富豪,着名慈善家,目前正投入巨资治理东河,为整个城市的人居环境做出了巨大贡献。你在美国被绑架,消息传回去,立刻惊动了公安部和外jiāo部,他们在第一时间与国际刑警和美国方面联系,请求尽快将你解救出来,并务必保证你的安全。美国警方和fbi倾尽全力,我才会那么快就找到风哥和三哥,这次行动才会这么顺利。”
许幽握着田野的手,看着昏迷的白啸风,轻轻叹息:“这次要谢谢你。希望这件事能让风哥明白,时代不同了,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根本不可能与国家机器对抗。他要真能彻底退出江湖就好了。”
“会的。”田野肯定地说。“我相信他不想再让你因为他而落入危险的境地了。”
许幽点了点头,这才疲惫地靠向椅背,看向车窗外。
天边,黎明的霞光冲破了层层乌云,放she出璀璨的光芒。
尾声
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上,意大利队站在领奖台上,高高举起了大力神杯。
烟花腾空而起,蓝白两色的彩纸从领奖台四周喷出来,如雨般飘飘落下。
歌声一直在响着。
“come on, come on, come on, come on(来吧,来吧,来吧)
(together)we will go our way(我们要走我们的路了)
(together)we will leave someday(我们有天将要离开)
(together)your hands in my hands(我们手牵手)
(together)we will make our plans(我们要安排我们的计划)
(together)we will fly so high(我们会飞得很高)
(together)tell all our friends goodbye(向我们所有的朋友告别)
(together)we will start life new(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
(together)this is what we'll do(这就是我们将要做的)
。……
(i love you)i know you love me(我知道你爱我)
(i want you)how could i disagree?(我怎么会不同意呢)
(so that's why)i make no protest(我不做抗议)
(when you say)you will do the rest(剩下的就是你要做的)
。……“
靠在单人沙发里的许幽伸长了双腿,高兴地笑道:“风哥,这回可是你输,我赢了。”
白啸风半躺在长沙发上,腿上盖着一chuáng薄毯,愤愤不平地说:“可恶的法国队,太辜负我的信任了。那个齐达内是不是忽然中邪了?他踢了那么多年的球,一向都有绅士风度的,怎么会在一生中的最后一场球里gān出这种事来?完全是耻rǔ地谢幕,真是……太气人了。”
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的田野好奇地问:“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许幽哈哈大笑:“他要做一个星期的饭,每一顿都必须变花样,不能有一样重复。”
田野一挑眉:“那我有口福了。”
白啸风唉声叹气,不断骂着法国队。
许幽看看表,见已经快清晨五点了,便道:“风哥,快去睡吧。你的伤还没好,这些天都在熬夜看球,身体是不会好的。”
白啸风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两条腿在美国多处中枪,伤到了骨头,现在还未完全痊愈,他讨厌住院,所以硬要出院,回家来住,但现在行动起来还是有些不灵便。本来许幽要他就在卧室看球,他却呆不住,不愿老躺在chuáng上,许幽只好同意让他在设备一流的家庭影院里看比赛。
许幽用力搀着他,慢慢从影音室走到卧室去,将他扶到浴室洗漱,然后将他放到chuáng上,替他盖上被子。
弄好了他,许幽又赶到另一间卧室去。
田野中弹的地方与白啸风刚好相反,是双肩、胳膊和手,现在臂上、手上的伤都好了,但肩上被子弹she穿的肩胛骨,现在也未痊愈,动作起来也颇为不便。
许幽推门进屋,田野正在浴室中努力拧gān毛巾。他的双肩不得劲,拧了半天也没把水拧gān。他倒也没不耐烦,而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努力在拧着。
许幽走进浴室,从他手上拿过毛巾,替他拧gān,才放到他手上。
田野对他温柔地一笑,很快洗好了脸,便对他说:“你也快去睡吧,一会儿就要上班了。”
许幽却一丝不苟地看着他洗了脚,上chuáng去睡下,这才替他关掉灯,出了门。
躺到白啸风身旁,感觉着他有力的双臂环绕上来,将自己的腰紧紧圈住,许幽的心里都是快乐和满足。他将手轻轻放到白啸风的胳膊上,随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纽约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毕竟离得太远,在国内造成的余波并不大。但在美国,特别是纽约,却有着深远的影响。
那一夜,郭启昌在美国警察和fbi探员的联合追击下没能逃脱,终于束手就擒,他的高级助手怀特被击毙。
不久,从运抵美国的一只集装箱中查出大量冰毒,按现行市场价,约值一亿一千万美元。
之后的几天里,fbi相继逮捕了包括甘比诺家族和卢切斯家族重要成员在内的上百名毒贩,一举摧毁了美东的主要贩毒网。
这是一次辉煌的胜利。不久,fbi又逮捕了布亚诺家族的二十多名高级人员,并将以杀人罪和诈骗罪起诉这个着名的黑手党家族最后的唐,乔玛西诺。
与此同时,在纽约的华人黑帮又一次遭到fbi的大搜捕,几乎每一个着名帮派都遭受到沉重打击。
不过,郭启昌的女儿和孙子孙女却不知所踪。他唯一的女儿因涉嫌贩毒被美国警方通缉。道上有消息说,似乎这位外号叫“女王”的女毒枭已经逃到了缅甸,但目前该消息尚未得到证实。
白啸云仍然下落不明,郭启昌jiāo代了不少罪行,却坚持没杀白啸云。他将被起诉贩毒罪、绑架勒索罪、诈骗罪,但因没有确切证据,检察官没有起诉他杀人罪。尽管如此,如果罪名成立,他也会被判终身监禁。
许幽与负责他们这个案子的警长谈过白啸云失踪的事,警长答应会尽力查找。不过,他也含蓄地说明,有些失踪会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才真相大白,而有些失踪者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许幽和白啸风都明白这个道理,心里都认为白啸云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但白啸风的态度很坚决,只要一天没有看到弟弟的尸体,他就一天不会停止查找。许幽对此没有异议。
白啸风与警方达成协议,他出庭作证,并解散风云帮,而警方不追究白松的罪名。
至此,这位年过花甲的老爷子雄心全消,决定不问世事,彻底退休。不等白啸风他们回来,他便郁闷地带着小qíng人回了加拿大,不久却传来消息,那个比他小了将近四十岁的小qíng人竟然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白松jīng神大振,决定与她在加拿大结婚,从此开始新生活。
当时白啸风、田野、陈三和王晓舟都在美国养伤,便去了加拿大,参加他们的婚礼。他们带到纽约的两百个兄弟还有一百八十多人活着,也浩浩dàngdàng地赶到温哥华,为老爷子撑足了场面。
许幽获救后,中国大使到医院看望过他,对他转达了领导人的关心。许幽自然热qíng洋溢地感谢祖国,感谢领导。当他回国后,又受到了市委书记的亲切接见。这个社会有很多人都善于跟红顶白,许幽顿时更上一层楼,成为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光辉典范。
白啸风与田野在纽约并肩作战,住院时又在同一间病房,顿成莫逆之jiāo。趁许幽不在时,白啸风对田野说:“小田,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就不提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将来我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小幽就jiāo给你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只怕我有意外的时候比较多。”田野沉稳地道。“这样吧,将来无论我们俩谁先走,另一个都要照顾好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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