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_楚云暮【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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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Y之间,是不是真地没有足以恒守一生的真qíng和勇气。

  NANCY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谁知道明天会怎样,每一天过地快乐开心对的起自己就他妈的值了!”

  大楠是玩BAND的,因为是家里的么子,家里宠地不行,他做生意的爹除了大把地给钱之外,几乎没空看他一眼,因而他是夜色最受欢迎的客人,长的好又出手大方,除了滥jiāo,他几乎没什么缺点,而这在NANCY眼里根本也算不上缺点。今天大楠照例在夜色开酒局,他们乐队的几个人都到了,有的还带几个朋友,挤挤挨挨地坐满了整个包厢,维盛事先不知道,被NANCY硬拖来的时候,看见一桌子吞云吐雾中穿环打dòng刺青纹身奇装异服什么人都有,就转身想走,没想NANCY栏在后面小声哀求着:“你一来就走,我该多没面子呀?”那边大楠已经站起来把他按在椅子上,豪慡地一指一桌子的人:“早想给你介绍了,这都我朋友!今天高兴,先开五瓶皇家礼pào!”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叫好,小弟已经飞快地冲出门去下单,大楠搂着NANCY坐下来,已经开始吆喝着要喝酒了。

  维盛觉得有些憋闷,心里盘算着就坐一会就走,谁知刚坐下不久,一只手就摸了过来,维盛忍着气往旁边挪了下,那手如影随形地跟过来,维盛回头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到,那人悻悻然地收了手,嘴里还喃喃地骂了句装什么装。没多久几个人喝HIGH了就有人拿出一个小纸包,丢在桌上:“那~别说有好东西不拿出来。新货~蝴蝶!”

  一片惊呼声中,NANCY抢先拿了,笑道:“这个纯度高的很,你居然买的到。”那人贼贼地笑:“那我现在给弄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奖励?”NANCY横了他一眼,只不说话,一个人就笑了:“这你得问楠少去啊。”“他有什么不同意的,最多一起嘛~”于是一阵哄堂大笑。NANCY偏着头妩媚地笑,嘴里却骂:“都是群色láng!”已经往自己酒杯里放了一颗药片,仰头喝了一大口,大楠宠溺地摸着他的肩膀:“别喝过了啊~”NANCY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大口,又要倒酒,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按住他的杯子。NANCY扭头,见了维盛,迷迷瞪瞪地没想太多,就把杯子往他嘴边送:“让你尝尝鲜~这可是好东西,保你试了什么狗屁烦恼都没了~”

  维盛接过杯子,慢慢地起身,忽然手腕一翻,杯子里的液体在瞬间倾泻一空。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将空杯子重重地放下,转身出了包厢。

  “维盛!”身后大楠已经追了出来,拉住他的胳膊,见了维盛的表qíng,也一时不敢接话,挠了挠头才道:“别生气,他们偶尔闹地疯了些,以后不这样了。”

  维盛用力抽回手,转身进了洗手间,捧了水往自己脸上一把一把地淋,大楠跟进来,有些无奈地说:“你这么走了我心里能好受么,我让他们都收了,好不?以后……以后也不这么着了。”

  维盛双手撑着洗脸台,让自己混沌的脑子能再清醒一些。他以前就听小磊说过这些,也知道嗑药对这些人来说是戒不了的诱惑,但今天亲眼见了却依旧很难接受——只要是这种药都让他想起那不堪的过往和回忆!他很想回头劝些什么,可他有什么资格?自己都闹地孑然一身一事无成,凭什么教训别人不能醉生梦死及时行乐!他终于转过身子,看见大楠一脸小心翼翼地看他,大楠以前对他有过那个意思,但相处一段时间知道维盛的为人了,倒也gāngān脆脆地只做朋友,再也没胡搅蛮缠,在他眼中,SEX只讲感觉无关爱qíng,但到底得要彼此都愿意了,若用qiáng就是最让人不齿的下三滥。平心而论,他对他这个朋友也算不错,至少在维盛看来,他们某种意义上是他卸下面具之后,唯一能与之相jiāo的“自己人”。

  门又开了,NANCY从门fèng里溜了进来,可怜兮兮地贴着墙角站着,软着声音说:“SORRY。我我我喝高了,我也就是想大家更HIGH些,你~你别生气嘛~”维盛望着眼前这个年轻漂亮浮华夸张的男孩,他想到了小磊,于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东西不是好的,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见维盛肯理他了,NANCY明白维盛已经不气了,扑过去搂着他的胳膊:“你最好了!”

  维盛无声地再次叹息,他明白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并且永远不想知道。

  他晓得他们的人不坏,只是想法与他差地太多太多。

  为什么不管对于外面的世界还是对于这个圈子,他都像个格格不入的异形。

  直到那个周末,他居然在夜色里见到了纪莫。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在夜色撞见这个还对他们的世界懵懂无知的男孩,但他看见纪莫一杯一杯不要命地灌Vodka的时候还是有些坐不住了。

  大楠正和他并肩坐在吧台上喝酒,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怎么……你认识啊?”然后暧昧一笑,“他就是你心底一直惦记着那个人吧?看不出,你喜欢这么嫩的……”维盛瞪他一眼,“别胡说,谁惦记了。他是我同学——你可别又打人主意。”

  大楠哈哈大笑,满口答应,本来么,GAY当中哪有象叶维盛那样洁身自好的,除非是心底有人的痴qíng种,因而只当他嘴硬。

  维盛也顾不得他的反应,见纪莫买了单醉地摇摇晃晃地出去,到底不能放心,忙也跟上去,他倒挺佩服他的,这么七扭八歪地也能摸回学校,他走后面都替他捏把冷汗。谁知刚进校门口,他就踉跄着摔倒在地,撑着墙壁他只能一口一口的喘气,却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维盛看不下去了,绕到前面挡住了去路,纪莫不慡有人挡道,推了他一下,可刚抬头还没说话,就忽然往前一扑,抱住他,吐了昏天暗地。

  维盛一惊之后,倒也放开了,任他在他的衣服上折腾——他怕是第一次……这么喝酒,他眯着眼,似乎又回到当年。都以为酒能解忧,真正尝过了,却才知道从来都是酒入愁肠愁更愁。纪莫呕到只能一口一口往外呕huáng水,才摇晃地推开他,颓然蹲在路边,头痛yù裂似地龇牙咧嘴,维盛将早就买好的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漱漱口吧,你喝的太多了。”纪莫抬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gān呕。维盛知道他们平常就没什么联系,纪莫在这当口怕是早认不出他是谁了,便掏出纸巾替他擦gān净了脸上的秽物,见纪莫皱着眉,无意识地在躲他,低头一看,不由地摇头一笑,他是嫌弃自己方才被吐过的衣服脏呢,于是gān脆脱了外套,纪莫还在挣扎着不让靠近,维盛一使劲儿,半qiáng迫地替他稍微擦抹gān净,估摸着回宿舍也不至引起骚动了,才柔声说:“回去吧。我扶你。”谁知纪莫一把推开他,直着眼睛吼:“我不用你好一阵歹一阵地玩我,我知道你恨我!佟离!我们别在扯下去了!”维盛听着有些诧异,皱着眉道:“纪莫?你醉糊涂了吧?”

  “我没糊涂!”纪莫仍然瞪着眼睛看他,却突然,在刹那间泪流满面,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悲愤终于爆发,“没糊涂才会想和你断了个gān净,你懂不懂!你根本就不会喜欢……喜欢我这样的……别玩我了成吗……我输了,我真的认输了……”

  维盛在瞬间象是明白了什么……他们的世界里,有的人放纵,及时行乐虚耗青chūn;有的人坚持,却只能如他与他一般伤痕累累相对黯然。

  晚上虽然人少,但这般闹腾已经引来不少人的侧目,维盛当机立断地弯腰扶起他:“走,我们先回去。”

  途中纪莫一直在呓语着挣扎,但敌不过维盛的气力,维盛连拖带抱地拉进宿舍,直到纪莫颓然地倒在chuáng上,还一直在呢喃着那个名字——阿离……

  他替他关了灯,盖了被,坐在chuáng边,yīn影中沉默的纪莫如同脆弱的稚子,却是满脸残存的泪痕,他轻声问道:“……阿离是谁?”

  自然是没人回答的,纪莫已经沉沉地睡去。

  维盛忍不住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意,触手所及的是一片滑腻温暖。

  从那一天起,这个叫纪莫的男孩彻底走进了他的生命,开始只是互相舔舐着彼此最不为人知的伤口,但后来维盛慢慢地觉得他离不开纪莫了,哪怕他心里一直都知道纪莫真地爱的人是谁,一次次的背叛伤害和退缩,他遍体鳞伤却固执地不肯真地死心真地罢手,哪怕,他在他身边守候,等待,也不过换来他一句——维盛,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时光在暧昧犹疑中匆匆而过,大楠说他傻,百般付出也不过成了个排解寂寞的替身,纪莫对佟离的整整十年的求而不得思之成狂,纵使你再好,他眼中也再容不下你。他也觉得自己傻,但已经yù罢不能了,或许是因为从不曾得到,就更不能放手,又怎能轻易地从这场自己布下的局中全身而退?

  大概是因为纪莫与他,象是隔着一面镜子惊鸿照影,镜子那边的男孩如他当年一样固执天真重qíng重义,但与他不同的是,纪莫至今不曾放弃,而他,早非旧日模样。他靠近他,就象飞蛾扑火,只为了拥抱心中的光明与温暖,却忘记自己会不会轻易被烧地灰飞烟灭。

  小磊和ALEX曾经到他学校里看过他,小磊说他要离开Z城了,所以顺道来F城看看他,维盛有些诧异:“你要回老家?”

  小磊摇了摇头,看了身边的小A一眼:“回去做什么?我又不能给家里人整个媳妇孩子,回去也是给他们气受。”

  维盛没回话,他现在还没毕业,体会不到这种痛苦,但他明白若gān年后这种压力迟早要来。但他看见小A在此时悄然牵住小磊的手,愣了一下,而后了然一笑:“你们……你是要跟小A走吧?”

  小磊风月场上混惯的了,居然也会不好意思,白了一眼小A将手抽了回来:“玩了那么多年,也累了,周围也就他还顺眼些……算了——

  “什么算了……我是有多差呀。”小A忍不住开口抗丨议,维盛一笑:“不管差不差,你总算得偿所愿了,你那时候看我可是真不顺眼啊,灌我酒的时候那笑脸装的~心里该有多恨啊。”小A不好意思起来,他那时候的确是又嫉妒张钧浩又看不慡叶维盛的,到底是因为小磊眼里从来没有过他。

  “不过你们好歹纠缠出个结果了——”维盛到底有些羡慕,但不想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便转了话题,“到B城的工作有着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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