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以秋和阮成杰在郊外马场赌了一下午的马,自己还下场跑了几圈,累得回到俱乐部就把自己丢进包房睡了个天昏地暗。
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有人靠近自己,反shexing地肌ròu紧绷,刚要做出反应就闻到一阵异常熟悉的清淡香气。檀香混合雪松的味道,沉稳又冷冽,与那人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跋扈张扬简直是两个极端。但这味道却让他几乎在瞬间就放松下来,安心地沉入了黑甜梦境里。
他混沌的脑子甚至都没弄明白来的人是谁,就这么大喇喇地把自己最没有防备的一面呈现在那人面前,如果他够清醒,就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但很遗憾,边老大现在困得要生要死。清醒是什么?可以吃吗?
来人看他睡得太香,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出去了。
等到边以秋被大唱空城计的肚子吵醒,已经超过晚上十点。
左诚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翻着不知道哪天的旧报纸打发时间,自己身上盖着印有俱乐部LOGO的毛毯,那一缕熟悉的香气早已烟消云散,半点痕迹也无,整个包房里的空气gān净纯粹得仿佛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关于檀香和雪松的梦。
他皱了皱眉,掀开毛毯从沙发上坐起来,脚刚踩上地面,就被自己搁在兜里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之后想都没想直接摁下了接听键:“柯明轩。”
电话那头的柯明轩没想到他会接得这么快,事实上他以为这个电话他不会接,毕竟自从上次边以秋拒绝去老地方之后,两个人基本就没怎么联系过。
“是我。”柯明轩站在酒店外面抽烟,森冷的北风呼啸着掠过来,将他吐出来的烟圈卷得四下飘散。
“你刚才来过?”边以秋想起越野回来那天,他给他盖的衣服上,就是这种檀香混合雪松的味道。
“什么?”风太大,柯明轩没听太清楚。
“没什么。”其实边以秋刚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以及蠢话,如果来的人真是柯明轩,就他那臭德行,绝对会直接将他踹醒而不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你找我有事?”
“有事。”柯明轩gān净利落两个字夹在寒冬腊月的冷风里,跟冰坨子似的不带任何感qíng,“阮成杰那辆车,你收了?”
边以秋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怔愣,第二反应是莫名其妙,第三反应是直接开口问了句:“跟你有关系吗?”
“关系还挺深的。”柯明轩说,“如果收了,还给他。”
大概是天生做惯了发号施令的人,柯大少爷说出来的这几个字无端就带着点命令的语气,直接就让边老大心头那点并不明显的火腾地一下蹿了起来:“柯明轩,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你心里很清楚,要是不记得了,我不介意让你想起来。”
柯明轩一语双关,边以秋眯起眼睛,把刚刚睡醒还没完全恢复状态的身体摊在宽大的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柯少爷,你这样子很像是在吃醋啊。”
左诚拿着报纸的手一抖,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qíng!
然后边以秋听到电话里的柯明轩说:“是不是我说在吃醋,你就会听我的?”
边以秋吊儿郎当:“那不一定,你说说看啊。”
柯明轩倒是gān脆得很:“行,我在吃醋。所以不许收阮成杰的车,也不准跟他走得太近。”
“哈哈哈哈哈哈……”边以秋像听了什么世纪笑话一样,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左诚不忍直视地捂住脸,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给瞧瞧老大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零件出毛病了。
柯明轩难得耐心十足地听着边以秋的笑声抽完了手里的那根烟,猩红烟头垂直落到地面,被他用脚碾熄:“笑够了不要忘记我说的话。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他说完不等边以秋回应,径直挂了电话,将冰冷的双手cha进大衣口袋里,往酒店包房走回去。
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弯腰捡起刚才那枚烟头,划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准确无误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柯柯是霸道习惯了,之前也没遇到过边边这样的人,他身边的小qíng儿们都是很听话的,突然遇到边边这样的,暂时还没搞明白应该怎么相处。其实他和边边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很自我的人,在感qíng的路上必须得慢慢磨合。而且现在俩人都在很朦胧的时期,感qíng在慢慢萌芽,边边是感觉到危险然后采取了逃避的方式,柯大少爷是根本就还没发现自己这种对边边莫名其妙的占有yù到底是为什么……所以,他俩还有得折腾呢。
谁说我们柯柯不温柔的?他的温柔都在细节,之前专门帮边边拿早餐,把自己的衣服给边边盖,越野的时候边边怕冷他抱着边边睡……只是他的温柔都是不外露的,当事人目前还不自知。柯柯是那种喜欢一个人会直接去为他做很多事,但是不会说的人,他这才叫真走心啊。阮总这种温柔太高调了,摊手。
第十七章
边以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坏心眼地把刚刚录下来的那句话点了保存,抬头看向对面的左诚:“刚刚谁来过?”
左诚被他笑得差点jīng神分裂,听到问话反应了会儿才答道:“何叙。”
边以秋二话不说直接拨了何叙的电话号码,不等对方开口,直接问道:“你今天用的什么香水?”
“哈?”在酒店房间里搂着细腰长腿大美女正准备上垒的何律师一脸懵bī,“HUGO BOSS啊。”
“不适合你,以后别用了。”边以秋说完啪地一声挂断电话。
何律师听着满耳朵的嘟嘟声,瞪着屏幕瞧了半天,直到身下的女人不耐烦地用大腿蹭了蹭他,才嘀咕了句“莫名其妙”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被打断的好事。
边以秋心qíng大好地起身朝外面走,边走还边哼着歌儿,依然是五音有四音都没在调上。
左诚早就习惯了边老大翻山越岭爬坡上坎般崎岖不平的歌声,已经能做到魔音灌耳而色不改,保持面瘫表qíng立在他身后,一路走进三楼餐厅,眼睁睁地看着他点了一大桌子宵夜。
“坐下一起吃。”边以秋招呼他。
左诚坐到他对面,瞅着边以秋眉飞色舞的脸,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老大你心qíng很好?”
“啊,是不错。”边以秋回答。
“因为……柯少爷?”左诚继续问。
边以秋一听到柯少爷三个字心qíng就不怎么好了,夹着一条炸得苏脆喷香的小huáng鱼一口咬掉了脑袋,连骨头带刺嚼得咔咔响,却并没有回答左诚的话。
左诚看着他的表qíng,觉得自己一颗火热的八卦之心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让老大不高兴了,但作为铁三角(八卦)联盟的重要成员之一,他实在是被那通电话勾得心痒难耐,他真的很想知道柯明轩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让边老大乐成了一个神经病。
其实边以秋不是不高兴,他只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心qíng这么好?因为柯明轩不让他跟阮成杰走太近?因为柯明轩跟他说他在吃醋?扯jī巴蛋吧,他当然知道柯明轩不是真的在吃醋,不过后面那句威胁听起来倒不像是假的。也就是说,他跟阮成杰走得太近,的确让柯少爷不高兴了。
可他有什么不高兴的?他觉得自己上次拒绝去老地方,意思已经表达得相当清楚,就他对柯大少爷的了解,这人也绝不是个黏黏糊糊拖泥带水的xing子,那么他打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别说现在他边以秋不想继续两人的pào友关系,就算两人还是pào友,也没哪条法律规定pào友还他妈得忠诚。而就他所知道的,柯大少爷chuáng上的小帅哥,跟他比起来只多不少,他俩半斤八两,谈忠诚那就是狗屁。
难道柯少爷喜欢阮成杰?
边以秋被自己的脑dòng惊到了,但转念一想柯明轩虽然说了吃醋,却没说是吃谁的醋,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啊。
阮成杰这人吧,外形儒雅,气质沉稳,商场上游刃有余,私底下又玩得风生水起,飙车骑马都是一把好手。别说,还真就得这样的男人跟柯大少爷站在一起才赏心悦目。自己这样的粗人,除了脱衣服ròu搏,跟柯明轩几乎无法jiāo流,jīng神层面差了不止一个层级,他刚刚怎么会因为柯明轩说那句吃醋而心qíng大好?
等等,自己还真是因为柯明轩心qíng好的?
“咳咳咳咳咳……”
悲剧发生得猝不及防,边老大思考得太过入神,没有嚼碎的鱼骨头也往肚子里吞,被鱼刺卡着了。
左诚脸色大变,赶紧递上水杯,整个安静的餐厅里,都回dàng着边老大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餐厅的服务员花容失色地跑了过来,大堂经理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餐饮部负责人诚惶诚恐地跑了过来,连厨师都挥舞着锅铲跑了出来……一群人围着边老大嘘寒问暖战战兢兢,活像边老大快要不久于人世,啊不,活像自己快要不久于人世。
虽然这个点客人不算多,但依然有不少诡异的目光朝这边齐刷刷地扫she。
左诚做了个扶额的动作,脸上的表qíng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不知道这个意外事故算不算他这个保镖失职?
边以秋咳了半天,喝了两杯水,好不容易把鱼刺顺了下去,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一边儿去。
服务员:“边总你没事吧?”
大堂经理:“老板你还好吗?”
餐饮部负责人:“老大您吃的是哪条鱼,我马上让人拿下去剁成ròu泥孝敬您。”
厨师:“……”我的锅。
边以秋:“滚滚滚,都滚。”
众人见他吼得中气十足,估摸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十分听话地作鸟shòu散,圆润地滚了。
边老大的心qíng因为一根鱼刺从云霄跌落到谷底,歌儿是再也哼不出来了,但肚子还是饿,只能沉默着继续吃,不过那筷子再也没往小huáng鱼的盘子里伸。
他边吃边在心里把柯明轩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心里的不慡如同huáng河之水滔滔不绝,连厨师jīng心烹制的蟹huáng羹都觉得变了味儿。
他拿着勺子在羹里搅了半天,当的一声扔在了骨碟里。
左诚抬起眼睛看他:“不吃了?”
边以秋皱了皱眉:“味儿不对。”
左诚舀起面前的蟹huáng羹,仔仔细细品味了一番才答道:“没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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