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本无邪_尼罗【完结】(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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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婉婷素xing单纯,看不出他那笑容的意味,只继续说道:“荣先生,我是邻居顾家的。贵府的少爷近来总是欺负我的……我的丈夫。现在还隔着栏杆抓了他的衣服不放,希望您可以管一管他。”

  荣祥点点头,然后兴致勃勃的走进院内,准备去打儿子。

  他前脚刚进院,汽车门又打开了,那孟管家双手各拎了五六个大口袋下了车,先是瞧了曾婉婷一眼,随后弯着腰也跟了进去。

  再说那荣熙,他见顾理初死活不肯听话,索xing自己钻过栏杆,跑到顾家院中抱了顾理初,又跳又叫的要拖他出去和自己玩。而顾理初也实在是笨的可以,痴长了二十多岁了,却凭着个小孩子揉搓,毫无还手之力。二人正是乱做一团时,忽然院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他拼命的回过头去一望,见是他哥哥来了,便得了救星似的大喊:“哥哥救命!哥哥快来啊……”

  他这边大喊大叫,荣熙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依旧扯着他不肯放。偏偏此时荣祥也走了过来,见自己儿子已经野到别人家里去了,一时着急,便踩着一个木凳子,伶伶俐俐的翻过栏杆,跳进了顾家院内。

  荣熙万没想到他那克星一样的父亲会从天而降,吓的赶忙就往顾理初身后躲,荣祥试图动武,结果几下拳脚全招呼到了顾理初身上。而顾理元这时已然进了院子,也不知道前因后果,就看见邻家父子两个围着傻小子打,顿时气的花白头发都要立起来,心想好家伙,欺负到我家里来了!一时便也不由分说,冲上去先把荣祥推了个跟头。转身要去揪住荣熙时,忽然就觉着身子腾空,接着他就被那孟管家一个过肩摔,直丢出了三四米远。

  同济医院。

  顾理元坐在病chuáng上,左手手背在刚才的短暂混战中蹭破了皮,刚被医生消过毒后包扎起来了。

  荣家的人刚走。说起来都是误会,而且那孟管家赔罪的态度非常之好,他也就没法子再追究。冯采薇坐在旁边,见他还是黑着脸,便抿嘴笑道:“不要生气了,看你这样子,倒像个小孩子似的。”

  顾理元下了chuáng:“我没生气。咱们走吧。其实我能有什么事,你还这样紧张的跑来看我。”

  冯采薇也拿起小皮包站了起来:“要知道你只是蹭破了手背,我也不会这样紧张了。只怪你那佣人说不清楚,只讲你被打伤了。嘉仪不在,我自然要马上来看看了。”

  顾理元低声道:“嘉仪在,你就不来了?”

  冯采薇笑着溜了他一眼,伸手推开房门刚要走,却对着外面愣住了:“咦?饮冰,你怎么在这里?”

  苏饮冰正从走廊经过,忽然遇见了自己的太太,也是很感意外。他目瞪口呆的望着冯采薇:“我……我来探望一个朋友……”

  话音未落,冯采薇已经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沈静。

  说起来,她先前也是见过一次沈静的,只是那时沈静已经被顾理元踢的瘫在地上,所以她也不曾留意。如今这次看的仔细了,她顿时心中一动,暗道这个青年,怎么生的这样像当年的饮冰?

  这时顾理元出了房门:“沈静,又见面了啊!”

  沈静见了他,并没有显出惊讶恐惧来,只低头笑了笑:“怎么?又想我了?”

  顾理元晓得这家伙油腔滑调,同他吵嘴不但无益,而且还有自降身份之嫌,所以只愤然哼了一声,然后拔腿便走。冯采薇对他们的恩怨,其实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此刻也不多问,只对苏饮冰道:“理元送我回家,我先走了。”

  第62章

  顾理元和冯采薇坐在汽车里,两人回想方才医院中的那一幕qíng景,越琢磨越不对劲儿。

  还是冯采薇先开了口:“理元,你和那个青年有什么深仇?”

  顾理元当即答道:“沈静吗?他是个汉jian,当年我在集中营时,吃过他的苦头。新近看报纸上写,他被判了二十年的徒刑,但不晓得怎么回事,他总有办法混进医院里。对了,妈妈,爸爸怎么和他在一起?爸爸认识他?”

  冯采薇也正对此狐疑:“我不清楚你爸爸的事qíng。理元,你看那沈静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和你爸爸相像?”

  顾理元听了,心想沈静这人虽然内心丑恶,可是外表总还是要比那大胖子好些的。不过这样的实话自然不能实说,而且在脑筋一转之后,他故意答道:“的确是有点像啊!”

  冯采薇不再说话,心里开始犯嘀咕。

  当晚,苏饮冰被冯采薇堵在家里,夹枪带棍的质问了一番。

  冯采薇脑后的发髻有些散乱,支出一绺头发垂到肩上。口红也没有涂,显得面huáng唇白,眼圈黯黑。形象虽然潦糙,说出的话却依旧是有条有理的:“你说!你和那个沈静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听说那人是个保外就医的汉jian,你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和他搅在一起?”

  苏饮冰见了夫人这副尊容,真是又怕又气:“怎么?你还管到我在外面去见谁了?我又不是去找女人!”

  “他怎么长的和你当年那么像?而且也姓沈?”

  苏饮冰一甩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冯采薇冷笑一声:“什么意思?还要我说明白吗?好,那我就给你个明白!我问你,那个沈静,是不是你当年同沈惠敏生下的孽种?”

  苏饮冰也提高了声音:“你栽赃也要有点证据好不好?满口胡言!”

  冯采薇听他这样气势汹汹的同自己说话,心中便生出一种天下大乱的感觉,忍不住就跳了脚:“你敢这样同我讲话了?你要造反吗?”

  “什么叫造反?你要知道,我才是这一家之主!我受了你三十多年的压迫,真是受够了!”

  这时苏东海经过走廊,听到父母在卧室内吵的不亦乐乎,便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觉着这争吵的内容很有趣味,后来听他爸爸要闹离婚了,才赶忙推门进去,发表了一番很不中听的劝解:“哎呀,你们两个这么大年纪了,离了婚也没人要啊!不如在一起凑合着过下去吧!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三姐为什么嫁去桂林不肯回来啊?不就是因为你们整天吵吵吵嘛!”

  冯采薇听了,并未生气,反而是一头扑到他的怀里:“东海……你爸爸在外面,竟然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苏饮冰大喝一声:“你放屁!”

  冯采薇用手指了自己:“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苏饮冰气的直喘:“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话!沈静不是我的儿子,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我儿子!至于我在外面同谁接触,这是我的事qíng,你不要gān涉!”

  语毕,他扭头便走。而冯采薇听了他这番斩钉截铁的言辞,又见他是真的愤怒,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迟疑,就没能继续追骂。

  旁边的苏东海开了口:“沈静是谁啊?”

  冯采薇心乱如麻,向门口一挥手,转而对他开火:“你出去!要你有什么用?不如送你出国,换渤海回我身边,我还有个帮手……”

  苏东海没等她说完,赶紧就出门走掉了。

  这晚,苏饮冰没有回家。

  他嫌饭店宾馆人多眼杂;想去四女儿家呢,又不乐意见到顾理元;无奈何,只好在办公室内对付了一宿。

  他是真生气了。

  其实他并没有把沈静当成自己的儿子——他早把这件没头没尾的事qíng放下了。只是一见到沈静,他就总能浮想联翩的觉出些亲近来。

  他今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胖,所以心脏一直也很不好,不晓得哪天就突然闭了眼。有生之年遇见个可以让他追忆似水年华的青年,他多去看了两次,碍着谁了?

  苏饮冰按了按胸口,忽然觉得胸臆间有些不好过,一颗心好像凭空没了似的,空落落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伸手到长衫口袋里摸药——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他躺在沙发上,默默的忍着。

  他想:“死就死了!反正我是不在乎!到时家里没有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在苏饮冰负气离家之时,他那疑似私生子沈静的境况,也并不比他好多少。

  沈静穿着一身柔软的淡蓝色病人服,鼻梁上又架了副墨镜,懒洋洋的要下楼去花园里散步。

  这时一名与他服饰雷同的男子也从对面走了过来。此人头发剃光,像印度人一般用纱布把脑袋一层层的包了起来。左手臂吊在胸前,右手拄了拐杖,右小腿还打了石膏。旁边跟了一名装扮鲜艳的妇人,正双手扶着他前行。

  沈静和这人擦肩而过,又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望过去。偏巧那男子也回望过来。没等沈静开口,那人先费力的转过身子:“我说!这不是沈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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