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本无邪_尼罗【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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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静拉过被子重新躺下:“哼,还不是又滚到我这里来了!”

  顾理初忽然转过身来,主动抱住了沈静:“你帮我找哥哥好不好?”

  沈静闭着眼睛摇头:“没功夫!”

  “求求你了。”

  沈静有点困了,没有理他。不想他窸窸窣窣的钻进了被窝里,开始向下拉自己的睡裤。接着一只冰凉的手就攥到了自己的命根子上。

  沈静猛然掀开被子,只见顾理初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正试图将自己的下体含进嘴里。

  “你gān什么?”

  顾理初抬起头,委委屈屈的答道:“我不要钱,以后也不要钱了。只要你帮我找哥哥,好不好?”

  沈静伸手给自己提上裤子:“好个屁!睡觉!”

  顾理初像条狗似的爬出来:“我有点饿。”

  沈静不耐烦的转身背对了他:“睡觉!”

  他哼唧了一声,见沈静真不理自己了,便摸索着下了chuáng,一路走去小厨房里,找了一根huáng瓜填肚子。他的眼睛还是湿的,一边吃一边浑身乱挠着抓痒,偶尔打一个喷嚏。

  第21章

  沈静站在穿衣镜前,手法利落的打好领带,然后套上西装上衣,一边戴手表一边嘱咐道:“我要出门做事了。你好好的在这里呆着,不许接电话。明白了?”

  顾理初穿着沈静的睡衣,坐在门口桌边,正捧着一只大碗吸吸溜溜的喝汤。听了沈静的话,他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仿佛是有点伤风。

  沈静瞥了他一眼,发现家里多个活人,的确是有了点生机勃勃的感觉,好像室温都有所上升。

  从窗子向外望去,发现汽车已经停在楼下了,他快步出门,走到门口却又停了脚步,回身叫道:“阿初,过来!”

  顾理初放下碗,走了过去,一双眼睛还肿着,无jīng打采的望着沈静。

  沈静指了指自己的脸。

  顾理初用衣袖擦了擦嘴,然后凑到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沈静很得意的走掉了。留下顾理初坐在家里愁绪满怀的发呆。

  坐在二楼的办公室内,沈静摆弄着他那个漂亮的huáng金烟盒。一会儿按开,一会儿又“咯哒”一声合上。里面几根烟卷放了不知多久了,有些返cháo,被他拿出来扔到了屋角的废纸篓里。

  秋城寺送他的那把象牙折扇被他cha进了桌角处的大笔筒里。秋城寺固然可怕,然而这把扇子细看起来倒的确是漂亮的,而且据说很值钱——他没有什么收藏癖,只要值钱,就是好东西。

  他有些无聊了,转头向窗外望去。如今映入眼中的,乃是一处阔大庭院,四周栽种了低矮灌木,修建的方方正正。角落里又有几棵大树,枝密叶茂,正遮了头顶上的骄阳。树下停了两辆汽车,门口站着两名巡警,正拄了抢发呆。

  这是愚园路的一处私人公馆,他是离了集中营了。对于新职务,他并不是很满意;然而想到集中营内不时出现的秋城寺,他也就不敢再挑三拣四。

  抄起电话,他拨了自家的号码,然后静等了许久,果然无人接听。

  他满意的挂断,心想这小傻瓜的确是很听话。听话就好。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他坐直了身体。

  林秘书推门走了进来。他这几年一直跟着沈静,一路从集中营到了这掩人耳目、不见天日的特工分部。沈静的名衔依旧是主任,他也依旧还是做秘书。他非常的忠心耿耿,昨晚和新太太在公园里游湖时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顾理初,立刻连船也不坐了,上岸便去向沈静通风报信。

  “沈主任,出事儿了。”他愁眉苦脸的汇报。

  “怎么?人又跟丢了?”

  “不是,是咱们的汽车让人给抢了!”

  沈静听了,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放你妈的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这儿的车?”

  林秘书苦着脸道:“是小张刚回来说的,他把车停到路边,不过是过街去买包烟的功夫,汽车就被人开走了。”

  沈静站起来:“知道是谁gān的吗?”

  “都说是荣华公司那帮人做的。他们专好gān这个。”

  原来这荣华公司虽然顶了个公司的名号,其实本质上是家大赌场,又暗地里做些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生财。老板名叫潘世qiáng,也是个有名有势的大流氓。

  沈静皱眉想了想:“潘世qiáng这个人,是个出了名的无赖。我犯不上同他打jiāo道。他大概不知道这车是咱们的,你和小张去同他讲明白了,他若是识相,自然该把车还回来。”

  林秘书听了这话,立刻领命而去。他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进来:“沈主任,08室内的那个学生好像要不行了,赵课长让我来问您这人还有没有用,没用的话就拖出去处理掉。”

  沈静坐回椅子上,不耐烦的摇摇手:“让老赵也停停手,全打死了,到哪里去再找线索?”说到这里他又站起来:“我亲自去一趟,老赵太笨!”

  08室处于这座公馆的地下,从一楼的一道暗门进去,向下走上几十阶青砖台阶,便见了一片广阔天地,四壁都是水泥抹平了的,天棚上吊了长长一溜电灯泡,不分昼夜的照耀着。因为只在东北角有一个通气口,所以这里面空气极其污浊,是一种成分很复杂的恶臭。

  沈静堵着鼻子走去了08室。所谓“室”者,不过是用板壁隔出来的一间间小屋而已。也没有门,只挂了个肮脏的破布帘子。

  赵课长见他来了,刚忙放下手中的鞭子,一头大汗的笑道:“主任,您来了?我刚派人去您那里请示呢,这个打不死的小瘪三死活就是不肯松口,我看留着他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沈静看了看那个被钉在刑桩上的血色人形,不禁叹气:“用水给他冲gān净了。然后让他清醒清醒。”

  一桶水泼过去,垂死的青年又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见有人正在为自己注she药剂。

  他无力躲避,只能愤恨的瞧着眼前这些站在黑暗里的人。然而眼前发花,一阵阵的眩晕。

  他紧紧的闭上眼睛,在那种天旋地转的幻觉中作呕。

  不晓得熬了多久,他觉得那股子难受劲儿渐渐的退了下去,身上不再火烧火燎的疼,连头脑里也清亮了。

  然后,他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人大概也是被抓进来的,一身的衣裳都破烂了,血污的看不出本来颜色。被人胡乱的铐了,然后便是一顿鞭子。鞭子上面绑了倒刺儿,抽下去便要带起一条血ròu。那人厉声惨叫着,声音直震到了人的神经上。

  接着,就是一只通红的火钳,慢慢的伸向那人的眼睛。

  他不敢再看了,然而身边有人qiáng行扭了他的头过去,让他眼看着这场酷刑如何到达高cháo。

  一名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很和气的劝道:“小兄弟,你何苦要同政府作对呢?我晓得你家里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女朋友也中学毕业,等着你去结婚。大好的生活和前程在等着你呢,你何必想不开?非得去尝尝那火烧眼珠子的滋味儿?”

  他斜了眼睛望过去,只见那人一身的绅士打扮,收拾的太gān净了,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时,一声最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就回了目光,正看见火钳的前端cha入了那人的眼眶,嗞嗞的冒了白烟。

  沈静笑起来,心想他一个毛头学生,方才一股子勇气顶着,不肯招供罢了。如今清清楚楚的见了这般骇人的景象,还不吓的尿裤子!便自信满满的又劝诱道:“小兄弟,人生苦短,还是回去舒舒服服过日子的好,你说是不是?”

  那学生听了这话,便缓缓的转过头看了沈静。他大概的确是怕了,嘴角在微微的抽搐。

  然而待他随即开口时,那声音却是一种极其坚硬的嘶哑:“你也是个中国人,可你却帮着日本人来杀中国人!你自己愿意做奴才,还要bī迫了千千万万的同胞和你一同做奴才!大好的一个中国,就是断送在你这种走狗卖国贼的手里了!”

  说到这里,他牙关骤然紧咬,一口下去竟生生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一口血ròu吐向沈静,那断裂舌根处的血就涌泉一般的冒了出来,瞬间淌满胸襟。而沈静后退不及,那一点断舌擦过胸前落下,留下了一长道血迹。

  “他妈的!”他咕哝了一句。

  赵课长倒是见怪不怪,只道:“他既然肯死,那定然是知道些qíng况了。真是可惜!沈主任,您没事吧?”

  沈静横了他一眼:“你一个警卫课的课长,总跑到地下室来做什么?打人打出瘾头来了?”说完转身便走。

  赵课长本来打人打的十分亢奋,被他这么损了几句,也没了兴致,灰溜溜的也跟着他重返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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