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真的很想问,方然真的是你亲生的么?如此孔武有力的女人,那样的虎背熊腰……也就作罢了。
“方然他——”huáng彬不知道该如何措词:“他……出了车祸……”
话音落地,一时间,相对无言。
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在huáng彬心中缓缓的升起。
果不期然——
“我的老天爷啊——”方母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抢天呼地。
如此庞大的身躯坐倒在狭小的铺面里,挤得huáng彬不自主的向门外倒退了一步。
他哪里有对付这种场面的经历啊。
“他没死啊——他没事啊,已经做完手术,现在躺在医院里。”
所以他讨厌女人,一直都是!
“……”
“死小子,怎么不早说……哎哟,还不赶紧把阿姨拉起来。”
第14章
仿佛是听到楼下的动静大了,‘噔噔噔’方然的老爸仅穿着短裤就从楼上奔下来了。
瘦瘦小小,肋骨一根根尽现,因为早上有些凉,整个人瑟缩着,要多寒碜就有多寒碜,看得huáng彬头皮发胀。
仅仅瞄了这么一眼,他便将视线移至旁边的货架之上,那里摆放着大量的瓶装酱油醋,矿泉水和一大堆的方便面。
听到方然母亲的叫唤,huáng彬想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她,但是显然这位杂货店方老板快了一手。
huáng彬只得缩回手又退后一步,再次打量整个铺面。
试想一下,所谓杂货店,自然都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用品。小至针线耳掏,最贵也不过几条香烟,货品花样众多,偏偏摆放又很随意,因而显得杂乱不堪。
这些货柜也显得很陈旧,看起来足足有二三十个年头了罢……
刚才他打听住址之时,那位大婶好象说,方家是搬来此地不久。
这条老街如此陈旧,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大概都搬出去住了。一般来说,会搬到此地居住的,大多是外地来的打工者,或是附近读书的学生,因为房租便宜的缘故。那么原本是本地居民的方家人为什么会搬到这么偏僻而又陈旧的地方?
huáng彬想了几种可能xing,但又转念暗忖,这些疑问跟他毫无关系,他何必在这里想破脑袋。
他的视线转回到方然的父母身上,此时这二老已经从惊慌中镇定下来。
“你是阿然的朋友,你叫——”
“我叫huáng彬……你们这就随我去医院罢。”
“好好,等一下,我们先换件衣服。”
huáng彬耐着xing子等待着,站在这狭小的铺子里,他只觉浑身汗潺潺的,极不舒服。
他大概这辈子不想也更不可能再踏足这样的地方了罢。
在去医院的路上,却再次上演挑战huáng彬耐xing极限的事件。
“阿然真的没事?医生真的说他渡过危险期?”
“应该是罢,你们放心,只是骨折,没有生命危险的。”诸如此类的对话,反反复复已经好几遍了。
显然方然的父母也听出huáng彬话语间的不耐,他们口气一转,便开始大骂现在开汽车的人,落数着种种的不是,并且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当然包括正在开车的huáng彬在内。
“那肇事司机还在医院罢?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啊。”
“……”huáng彬眉头紧蹙,先前他脑子一片混乱,哪里还想得到事故的肇事人。“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说的含蓄。
“什么?!”后车座齐声惊叫,吓得huáng彬险些失控,差点造成另一桩血腥车祸。
既然到达了医院,huáng彬看方然的爸妈现都已经到场了,好人他就做到这里为止。至于手术和住院的那一万块押金,现在也不便提起,只是说要回家休息了。
见huáng彬提出要离开,方母让老伴留在病chuáng边照顾儿子,自己跟着huáng彬出了病房。
“你老实说罢,是不是你将我们家阿然给撞了的,你就是那个肇事司机!”
huáng彬觉得自己在商场上打拼学习来的冷静正逐渐的崩溃,他难以致信道:“你说什么?我是肇事司机?若不是医院打电话来,我会这样通宵奔忙?”
他妈的,做什么好人!难怪报纸上登着许多诸如此类的新闻,果真好人难为。
“医院为什么谁都不打,就偏偏打给你?你若真是我家阿然的朋友,昨晚就该通知我们了,你何必担风险签那个什么什么书?”
“……我跟方然只是普通朋友,他住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他家里的电话了。医院打给……我,是因为他身上刚好有我的名片。”huáng彬不想扯出罗自新,他怕越扯越麻烦。
“既然是普通朋友,他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名片?”
无力感再上袭上来,huáng彬长叹,他现在极需一张chuáng,而不是一个qiáng壮的大婶对他进行审讯式的疲劳轰炸。
“我们是在酒吧刚认识的,因为认识不久,所以不大熟。”
“是么?不太熟?不太熟你今天早上怎么找上门的?做人凭良心,撞了人就是要负责任的啊。”方母苦口婆心,就怕这‘肇事人’会逃走。
“说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为什么会知道方然的住址,是因为我送他回过家,所以知道大概的地点。如果我是肇事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们的住址呢?”拜托,用脑子想想罢。
“你在深夜送我儿子回家,我儿子身上有你的名片,这还叫普通朋友?我知道我儿子整天不学好,尽跟些男的往一块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家里都闹腾的不成样子了。罢了罢了,你就老实跟阿姨说,你是不是我儿子的男朋友?阿姨不会怪你的。”对于儿子的xing向,显然作父母的是绝对反对,虽然跟儿子吵过千百回,打骂过无数次,却也无可奈何。
“男……男朋友?”huáng彬瞠目结舌,他结结巴巴的重复着,这算哪出啊?
“哎~这就对了嘛。你既是我儿子的男朋友,替他jiāo点手术费住院费什么的,不是很应该的么?!”
huáng彬哑然失笑,他妈的,这算二选一是罢。
不是肇事者就是男朋友,横坚是赖上他了啊。
他竟然也有被堵得没有去路的时候,好一个冤大头啊。
一万块钱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但是……他想远离陷阱,却不料被陷阱里伸出的手硬生生的又扯近了。
……算了算了,花钱消灾,就当这是一次血的教训。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他嘴角抽动,他还能怎么说?
只听方母又在碎碎念,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哎,我儿子长得这么漂亮,又有什么用,真是前世的怨孽啊……”
被迫承认自己是方然男朋友的huáng彬,写下了家庭住址和手机号码之后,才得以脱身。
“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罢,等阿然醒了,我就叫他给你打电话。”方母热络的说着,目送着huáng彬落荒而逃。
其实这小伙子人倒蛮好的,肯为方然忙活大半夜,又出钱又出力。只可惜,刚刚光顾着说正事,忘盘问他的家底了。
方母婉惜。
第15章
确实,huáng彬是为了极早脱身才写下住址和手机号码不容缓,纵然心里知道极为不妥,但也无可奈何。
本想好好补眠一番,偏偏他回到家洗浴之后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脑子里象放记录片似的,各种场景纷至沓来。
他甚至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方然的qíng形。
排场不是很大的异làng酒吧,并非为了盈利而存在,而是huáng彬真心的认为,象他们这样的人需要一个jiāo流的场所。
这个小城市保守而又排外,所有的人看似很开放,但骨子里头对于传统习俗的拥戴叫人叹为观止。就象他的父母,在得知他的xing向,再百般劝说无效之后,便和他断绝了一切关系。
这世上,他应该是最寂寞的人罢。
那么异làng酒吧便是为所有寂寞的人而开设的,这就是他开这个店的宗旨。
长相清丽的方然在踏足这片禁地之时,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猎物。
谁能不注意到他,上前搭讪的人络绎不绝,但方然却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是抗拒,众人更乐于奉承他,讨好他。
当时的huáng彬若非某种感qíng因素,可能也会奈不住出手。
可就在一夜过后,酒吧里却秘密的流传着几张照片。
从那以后,人们看方然的眼神截然不同了,再也不会有谁会想追求他做自己的qíng人,而更多的人仅仅只是想要跟他上chuáng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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