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_扑满/落花满架【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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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一旁的苏青弦逮到了沈言不安分的动作,过来准备清场。

  沈言有点愣愣,对方的脸正对着自己,苏青弦又戴着副无框眼镜,然而这一回的眼光很是凌厉,与先前沈言留下的印象很是不同,透过镜片的目光刻薄了不少,换个人大概会心惊胆颤赶紧自省犯过什么杀人重罪。但是对于尚有些糊涂的沈言而言,只当是老虎换了身皮,却未到老虎变成狮的地步。何况此前老虎曾对他和颜悦色过,所谓蹬梯上房,指的就是此刻沈言露出微笑的行为。

  「嗨……」沈言张开嘴,吐出的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虚弱。

  苏青弦把他推回被窝的动作用力了几分,chuáng上的男人虽然脸颊带粉,看起来分外可口,不过联想到对方曾经的白痴言行,以及罪大恶极的「人应该生病」谬论,就会想把他绑到chuáng上挂他个十瓶、二十瓶食盐水再说。

  沈言却完全无视对方铁青的脸色,依旧混沌:「我怎么在吊点滴?」

  「你生病了。」这四个字要打个比方,就是像子弹一般硬梆梆夺人xing命,苏青弦金口微开,把每个字都吐得严实生硬。

  奈何沈言却是练了金钟罩,再加上发烧就像得了个免死牌,所以继续皮粗ròu厚反应迟钝,完全没体会到眼镜男人心里的愠怒,「你声音也不太对,你也病了?」

  苏青弦为之语塞,只能耐着xing子把手伸上对方的额头。

  此时的沈言早在被窝里窝得暖和,苏青弦的手摸来觉得额头冰凉,不由得缩了一缩。

  虽然看护十分钟之前才来看过病人,也报告过qíng况,不过亲手摸着沈言那不太正常的体温,苏青弦还是叹了口气,坐到沈言身边,帮他把被角掖好。

  可惜此刻的沈言完全游离于正常世界以外,面对苏青弦这个难得温qíng的动作也只是报以傻笑而己,「我感冒了?」

  「嗯。」苏青弦依旧惜字如金,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应对面前这个明显烧到傻的家伙。

  「哦。」沈言把身体缩进温暖被子,单露出一双眼睛,衬着睡得潦倒的头发,看起来稚气了许多。

  苏青弦一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沈言的发,把那头乱发揉成深秋那被遗弃的候鸟巢状。

  沈言皱着眉头躲着他的手,嚷嚷着「好冰」,却完全没有打消苏氏公子的蹂躏yù望,头发完全被攻城略地,苏青弦一边恶质地揉着,一边想,这发质倒是难得的柔顺。

  老人说发柔则耳顺,意指xing格必定柔顺,但放到沈言的身上却不合适。这人,骨子里出奇地倔qiáng呢。

  沈言的眉头攒成一团,苏青弦这才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微笑地放下手,笑得云淡风轻:「你再躺会儿吧,不舒服要说。」他把原本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某物拿来放到沈言枕边:「叫人的话就按这个。」沈言躲着他的手,委屈地侧头看,瞅到那是个佣人铃,这才后知后觉地眨巴着眼睛:「这里是你家?」

  「嗯。」苏青弦有些分神,问了一声:「要不要喝水?」见沈言摇头,才又说道:「你那里没人可以照顾你,我这里好歹有人,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看着被窝里某人乌溜溜的眼睛,心里又有些恼怒:「你这个人完全是乱来,之前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

  「身体没不舒服。」沈言的智商一直维持在小学生的水准,一问一答很是刻板,却还是有点委屈。

  苏青弦微微哼了一声,又习惯xing地掖了掖被角:「睡吧。」

  沈言很是乖顺地点了点头,二十八岁的男人像是个八岁的孩子。

  苏青弦起身正要坐回到一旁的沙发中,就听到被窝里闷闷的声音「谢谢」,转头看去,正好看到沈言打了个喷嚏,苏青弦笑了,笑得很是有趣和温qíng,可惜沈言已经闭上了眼睛。

  沈言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久之后他才再度反应过来,此地并非自己那略微凌乱的公寓。空气中浮着陌生的味道,gān净、还有点药味,有些微微冰冷的生硬。

  躺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沈言很快想起了之前的事qíng,棉被很温暖,开着暖气的房间也很宜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好像好多了。

  然后就慢半拍地想起了之前一次迷迷糊糊醒来时的反应,沈言只记得苏青弦探着自己温度的体贴动作,却忘了之前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qíng吧……沈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眨了眨眼,正想爬起来找找台灯在哪里,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眼前亮了起来。

  苏青弦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壁灯,转过头就又看到沈言正软软地靠在枕头上,眼神清明地看着自己。

  「醒了?」他愣了一下,打开了顶灯,灯光照着沈言的脸,看起来气色似乎好了许多。

  「嗯。」沈言拉了拉被子,防止温度跑掉,然后依旧直直看着苏青弦。

  直勾勾的眼神让苏青弦摸了摸鼻子,刚睡醒的沈言眼神虽然清亮,但却和之前一次醒来时一样,反应慢半拍又直线条。他清醒时可从来没用过现在这种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眼神看过人。

  看了看chuáng头挂着的那小半瓶生理食盐水,苏青弦确认了一下大约还需要吊个半小时左右,就站到chuáng沿看着沈言,整个过程中沈言一言不发,眼光却一直追随着他的动作。

  苏青弦对上沈言的眼神,忍不住又想要伸手摸摸对方的头发,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沈言看起来清醒很多,不能随意逗弄了。像之前那样的动作对于成年男人而言,实在是太亲昵了一点。

  苏青弦或许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但还不知道拿对方怎样做才好——这种反应也让他吓了一跳。他的个xing一向qiáng势,果决明断,少有这样茫然失措的时候,偏偏现在连冷静思考应该怎样做都很难做到。想到此之前把沈言抱到卧室时自己惊惶失措的表现,苏青弦有点庆幸当时的沈言是半昏迷状态,不然太丢脸了。

  所以他只是咳嗽了一下,问道:「饿不饿?我让厨房做点粥给你吧?」

  沈言的第一反应是翻手看手表,让苏青弦很有些莫名其妙,等对方回答才明白对方刚才在想些什么:「太晚了,别麻烦了。」

  苏青弦听出了些言下之意,微笑:「没事,我一向有吃消夜的习惯,你不用担心会打扰到别人。」

  倒是看不出,沈言还是个这般替人着想的人——苏青弦离开房间叫人煮东西,一边想:这种个xing是优点也是缺点,为人着想是个善良的美德,但有时也会是种阻碍吧。

  这样想着,他找了佣人随口吩咐着把之前已经准备好的清粥小菜热热端上来,然后返回了房间。

  沈言又歪倒在被子里,似乎很疲倦的样子,这次在听到他的脚步声时,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让苏青弦手又有些痒。

  沈言的声音有些哑哑的:「苏青弦,你这个人真不错。」这样说着的沈言眼睛又清醒了起来,但是歪着的姿势并未变,然后很郑重地说:「谢谢。」

  这一天里苏青弦已经听他说了无数遍的谢谢,心中微有些不悦。这两个字实在有些生分,他倒宁可对方少说几句。

  这样想着,他习惯xing地伸出手摸了摸沈言的额头,温度果然消退下去了。然后手就被沈言拽住了,还在生病的男人的手有些虚软,不过皱着眉头的样子看来很是不悦:「你的手很冷啊,这么晚了应该休息了。」他看了看房间的布置,这才发现偌大的房间看来实在不像是客房,房间的布置很整齐,全是日常使用的痕迹,不像客房的空旷冷清。

  他很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问道:「我不会是占了你的房间吧?」苏家总不至于连间客房都没有,要害到主人被鸠占鹊巢吧?

  苏青弦被他的温热的手握着,一时间没挺住,再度纯qíng起来,好在眼镜能遮掩他此时有点吓人的眼光,沈言粗枝大叶,倒也没发现不妥。存了几分坏心眼的苏青弦没有急着抽出手,继续保持纯qíng状态,过了几秒钟倒是起了恶作剧之心,故意皱起了眉头:「刚才急匆匆就把你带到我卧室了,一心想着先安顿下来再说。刚刚我去客房,还真有些不习惯。你大概不知道,我有点认chuáng,睡不惯客房的chuáng。」其实是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想着把人挪进客房。哪有抱着中意的人一心想把对方安置进冷清客房的道理。

  苏青弦烦恼的表qíng让沈言很不好意思,诚恳道歉:「对不起,麻烦你了。」

  苏青弦看着他有些懊恼的表qíng,心qíng非常好,沈言就连烦恼的时候看起来也是认真得可爱啊。

  俗语有云,qíng人眼里出西施,总之在心怀叵测的人眼里,面对喜欢的人总能继续找到无数喜欢的理由。

  因为生病而粗线条了几倍的沈言很认真地烦恼着,接触苏青弦略低的体温,愧疚无比,就要推被子起来:「我换张chuáng吧,你好休息了。」

  耍人耍出问题来了,苏青弦连忙把沈言推回chuáng上:「没事,你别乱动,还吊着点滴呢,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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