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这回收回眼神,改为死死地盯着庄之蝶的脸,很久才吐出一句,道:「圣武帝是我杀的!」
庄之蝶只觉得脚一软,她qiáng自镇定,道:「母后,你是不是犯糊涂了?你怎么可能会去杀圣武帝呢?」
皇太后那线条分明的五官似乎一下子塌陷了,她有点痴呆地说:「在这个宫里谁杀谁只有没必要,没有没可能。」
她一瞬间,似乎又听到那个在湖里沉浮,她的呼救声与自己和笑声,她对皇上说:「这个女子真是个角,很会变着法子吸引皇上的注意呢!我们看看她能撑多久。」
转眼间那女子沉浮的身影换成了一个身穿孝服的少年,他的眼睛有一些浮肿,可是脸上却是微笑,人都说亦仁xing子温良,但那一赢得他的微笑、他的眼神,皇太后每一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心惊。
「他在复仇。」皇太后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庄之蝶问:「谁在复仇?」
皇太后沉默了许久,才道:「皇上重病的那会儿,我得到很多风声,说是皇上想要另外册封太子。有人说皇上对当年亦仁母亲之死心存愧疚,因此想要将皇位传给他。」
「这纯属流言,母后你怎可信?」庄之蝶急道。
「他年纪大了,又在重病,每夜受病痛折磨,回首前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个时候亦仁与皇上确实接触得非常频繁,皇上召见他的次数比所有的皇子加起来都多。我想要不信,可是我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母后,弑君岂不是冒的险更大?」
「我原本也就是一个念头,直到那一天,皇上jīng神好些了,叫了戏班子在御花园里头唱戏,里头有一出戏叫李代桃僵。」
「说的是一对孪生兄弟,弟弟吃醉了酒,错手杀了自家的嫂子,被哥哥撞见要报官,他一急之下又将哥哥杀了。」
「他走投无路之时,突然灵机一动,自己扮起了哥哥,原本一个轻佻之人变得端庄起来,居然也无人能识,他还顶替哥哥考了功名。」她轻声细语地述说,庄之蝶却不知怎地冒出了一身冷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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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出书版)作者:彻夜流香[下部+番外]
文案:
皇太后突然心神丧失,替皇太后施针的陆展亭,又再一次成为疑犯,亦仁趁机卸了八宗亲王的兵权,虽不得不将陆展亭押牢后审,却也极力维护他。
为了保住亦裕怀有身孕的皇后庄氏,陆展亭亲身护送她回西北,失踪的亦裕却在此时再度出现。
整出事件由点连成线。不论是圣武帝的猝死、蛛儿的上吊、盘龙谷一战、皇太后的病症乃至两人间的qíng事,均是亦仁的yù望与野心,陆展亭不过是兄弟俩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然而骄傲的鹰,会因被困笼中而失去其本质吗? ……
第十一章
「我现在才回想起来,那天我拿的牌子里头,并没有这出戏啊!」皇太后咬牙道:「那个时候,皇上还点评说,这弟弟败露那是肯定的,这骨子里头的商讨哪是装可装出来的。这不是分明是说给我听的。」
「我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如果亦仁真上了台,我与他旧时的过节,他岂能不算,我跟裕哪里有活路?」
「母后,母后,那您就……」
皇太后叹道:「我原本就算有这个念头却也没有法子,可是,有一天我在法华寺进香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个和尚,这个人他长得……」
皇太后转过头来直直看着庄之蝶,道:「居然跟当时养心殿的首领太监一模一样,我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庄之蝶颤声道:「您让那个人扮了张首领太监,遣散了内侍,然后又喂了圣武帝吃了硫磺?」
皇太后痴痴地道:「我真是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fèng,张太监贪杯,我那天特地让人在他的酒里和了一些蒙汗药,等他醒来赶去养心殿,一切乱糟糟地,谁也不会留意刚才那个张太监与眼前这个有何不同。一切都太顺利了,我当时是觉得天助我也。」
庄之蝶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道:「母后,您觉得是亦仁……」
「是他,没错。」皇太后突然又颤抖了起来,道:「他在朝堂上看着我笑,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别有所指。」
「母后,只要您把那个替身给杀了,就算亦仁知道又能如何?」
皇太后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个人找不着了。」
庄之蝶一惊非同小可,道:「母后,怎么会这样?」
皇太后整个人瘫在椅中道:「我总以为他是太过惊慌,才会趁乱逃走,只要裕儿顺利登基,他也就不足为患。」
「这个人,他一定在亦仁手里。」庄之蝶脱口而出。眼见皇太后脸露绝望之色,仿佛有灭顶之灾,她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笑道:「母后,您不用担心!」她一字一字地道:「亦仁绝不敢让那个人出现。」
皇太后惊讶地看着她的脸,庄之蝶微笑道:「您忘了刚才亦仁在朝堂上的话,那一天陆傅峰父子没有去给圣武帝问诊,亦仁另外指定了王守仁不是吗?」
「王守仁是他家生子的奴才,如果这是一个事实,那么,他要如何解释,当时王守仁面对养心殿空无一人,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这个事实呢?」
皇太后眼睛一亮,嘶哑地道:「除非……」
「除非王守仁,他根本就没有去过。」庄之蝶将皇太后小心扶上chuáng,道:「母后您放宽心,只要裕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这次至多就是个平局罢了。」
皇太后长舒了一口气,轻拍了几下庄之蝶的手,闭上了眼。
陆展亭坐在凉亭的栏杆上,将手中的馒头撕了丢在池塘里喂鱼,一块接着一块。他搬到叶家来已经好几天,亦仁似乎没有一点反应。既没有遣个什么人过来问个原因,更加不要说亲自露面了。陆展亭倒不自在起来。
那生像是看一出戏文,原以为自己是个票友,看了前段便知旦角后段要唱什么,谁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连戏文不符都说不上,这出戏唱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空留下一个戏台让他揣摩。
陆展亭是一个豁达之人,过去再大的事,一觉醒来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可是这不上不下,没有下文的戏码不知道为何让他心里堵得慌。
而且他在叶家住得也不自在,过去在王府,整天地窝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既清静又舒适,可现在叶家有个叶顾生,整天弄些jī毛蒜皮的事来与他争论。
还有位叶二小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陆展亭有时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她为何生气又为何高兴,哪一刻高兴哪一刻生气,直弄得筋疲力尽。
他想着想着,手越弄越快,不一会手里的馒头就丢光了,于是他伸出手
去摸身边的馒头,馒头没摸到,摸到了一只温热的手。
他转头一看,吓了一跳,亦仁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布衣,正在微笑着啃馒头。陆展亭吃惊不小,以至于脚一滑,差点掉池塘里去。
亦仁的一只手扣着陆展亭的一只手,笑道:「你怎么轻了,在叶家过得不好么?」
陆展亭借着他的手爬了上来,嘴里道:「我在这儿好得很。」
亦仁收回了手,轻叹道:「我看你闷闷不乐,心里还以为你想我了呢。」
陆展亭gān笑了一声,道:「我可不及王爷那么知qíng知趣,这满朝的王爷没有十七、八个,十五、六个总是有的,我虽然个个尊敬,但也不能时时放在心上。」
亦仁一听,缓缓放下手中的馒头,深深地吐了口气,道:「原来展亭是在怨恨我呢。」
陆展亭见他一脸落寞,心里一软,叹道:「我也没有怪你,那天我也有错来着。」
亦仁听了这句话,侧过了脸微笑道:「是啊,我看你那天实在饥渴才去帮你的。」
陆展亭被他一句话噎得慌,脸腾地红了,他回转身从栏杆上跳回凉亭,恨恨地道:「那就多谢王爷体谅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亦仁抓住了手。
亦仁站了起来,贴近陆展亭道:「上一次是我体谅你,这一次换你体谅我。」
陆展亭一惊,想要挣脱却挣不开亦仁,他看着亦仁那只黑眸闪着幽幽的光芒,他也是一个男人,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陆展亭颤声道:「上一次你要帮我,我可没勉qiáng你,是你自己qíng愿的,怎么现在好像我欠了你的。」
「你事实上是欠了我的。」亦仁用手轻碰着陆展亭的裆部。
陆展亭连忙往后挪了一下,努力正色道:「堂堂一个王爷,熟读诗书礼仪,当知有可为有不可为,这种既违天理又违伦常的事,请三思。」
「诗书礼仪,天理伦常?」亦仁嘴里连轻吐出这八个字,然后有一些轻蔑地道:「那不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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