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飞神经大条,他没走,还把周天渊拽到一边,“小天,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
“咱到分局去说。”柳大夫觉的陆明彦瞄他的眼神很可疑,还是少接近为妙。
小周衙内摇头:“不能在这儿说?我们领导说没事少去分局,没好处。”
“你什么时候开始听领导话了!”柳大夫数落他,“那咱们晚上下班老地方见,我请你吃饭。”
小周衙内还是摇头:“不要,我要回家吃。”今天王科长做白蟹豆腐。
柳大夫一愣:“回家?你今天忘吃药了?”
“回租来的家。”说是霸占来的也可以。
柳大夫嗤之以鼻:“就你那一室一厅的蛇窝?回去吃蛇ròu啊!”
“阿花是蟒不是蛇。”小周衙内第N次解释,“我搬了,房东会做菜。”
柳大夫有恒心:“搬哪儿去了?告诉我地址,晚上我找你去。”要是能噌顿饭就更好了。
“一禾路333弄木易小区13号602室。”
柳时飞握着胸口确认:“哪里?!”
小周衙内觉得柳大夫才需要吃药,“一禾路333弄木易小区13号602室!别告诉我你不认识!”
“认识,我认识。”柳时飞回答,“那什么,小天,这事儿就不麻烦你了,我找别人问问吧。”
柳大夫绝尘而去,跑的比刚才体测还快。
有这时间你都问完了!
周天渊走回陆警长这边,跟着大伙儿一起听训,陆警长已经从冷笑发展到怪笑了。没听到前文的小周衙内赶紧打听:“怎么啦怎么啦。”
米老鼠自告奋勇给他复述:“陆警说我们体力退步了,大仙说因为他预产期快到了。”
“预产期?”小周衙内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大仙,“仙兄,这么久了我竟然没看出来您还有生孩子的能力。还是说其实你是女的?!”
大仙儿一脸qíng深:“俺和俺媳妇儿是夫妻同体,她生孩子跟我生孩子没区别。”
嘘声四起。米老鼠吐槽:“这么同体也没看你请几天假回去陪人家。”
大仙儿深qíng环顾:“我怕你们想我。”
全体后退三步,和神仙保持距离。
陆警长稳坐泰山,发话:“大仙,你从现在起开始休产假。你的活儿老鼠接了。”
大仙不同意:“他接?纠纷调解?他有能耐让纠纷双方言和了一起和他杠上。”
米老鼠不以为然:“就算和我杠上了,人家不也是言和了嘛。”
大仙用脚转地画圈儿:“我不走,我要在所里生孩子。”
再退三步。您果然是神仙!
陆明彦站起来了:“怎么?我说话不管用?”
全体吓一跳,立马六大步蹿回来把神仙产妇围殴一顿,顺便跟领导表态:“管用,当然管用。”
管用就行,“歇够了没有?准备在警训中心吃晚饭?”
全体摇头。
“那咱们走。”陆大警长率先拎过自行车,骑上。后面十几位浩浩dàngdàng一个自行车阵,穿过cao场出警训中心大门,把门口其他单位进出的警车都挤的往两边靠。
门口一色是小POLO、景程,靠,还有一辆标致307。
小周衙内看得眼热,大喊:“jiāo警呢?jiāo警!”
前头辆景程里一标志250摇下车窗搭话:“哥儿们,我是jiāo警。gān嘛?”
“违章停车!”小周衙内骑指着一排警车沉痛要求:“去罚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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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渊指着桌子上的白切羊ròu沉痛悼念:“白蟹豆腐呢?”
“啊?”王衡楞了一下,立刻恢复正常,“挑什么挑,都是白的!”
水里游的和地上跑的,差很多好不好!
“我不爱吃ròu!”不请不愿地拿起筷子,问王衡:“你有心事?”
王科长很gān脆:“不关你事。”
小周衙内追悔莫及:“早知道你不做白蟹豆腐,我就和小柳儿去外面吃了。”
王衡筷子顿了一下,“柳时飞找你?”
“对啊。”周天渊苦大仇深地嚼着醋溜的白菜。
王科长慢条斯理地夹菜,“这样说起来,你在局里的时候就跟柳医生最好。”
“呵呵,好像是诶。”周天渊傻笑。
“你知道他找你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小周衙内也很gān脆,并且向王科长确认:“你有心事!”
王衡放下碗筷,问他:“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小周衙内饱了,扔下碗跳下椅子要跑:“我去看阿花。”
“看吧,去看吧”,王科长嘿嘿冷笑:“明天我就把它做成标本让你看!”
(周阿花:-_-不关我事!)
周天渊垂头丧气地坐回去继续吃。
王科长继续训:“天天看阿花怎么不回去看看你爹妈?”
小周衙内申辩:“我爹妈哪有阿花好看。阿花有一身huánghuáng绿绿的蟒皮,我爹妈有吗?”
王衡笑笑:“你爹妈是没有huánghuáng绿绿,但是他们可以白白红红。”
周天渊不满:“你也知道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还让我回去?”外带一个经常变脸的周景渊,回去gān嘛?皮痒?!
王衡斟酌着怎么和他说。
“今天主任找我谈话了,为了你的事儿。你们家老头儿老太太想你了。这一年多你按四大节回家你以为你搞慰问呢?老太太跟周景渊哭天抢地说她生日你都不回去生你不如生头猪!”
“我是láng,不是猪。”
“你就是个白眼láng!”王科长理解老太太,养个宠物猪也比养周天渊有价值。“少跟我兜圈子,周景渊说了,你再不回去他就亲自来接你,不过接回去了你就不用再想出来了,他准备给你养老送终!”
“啪嗒。”小周衙内的筷子掉了。“他给最后期限了吗?”
“这个周末。”
“王衡……”,周天渊有点悲苦,“你说他们是不是都不耐烦了?我还能做成警察吗?”
王科长面无表qíng:“你不是一直坚定地要当警察吗?”
“我是!”他还是很坚定,可是:“我爹妈要是真的不让我当,我肯定当不成。”
“咱们局长和市局局长都说让你当了。”
小周衙内摇头,那两老头太不靠谱:“我爹妈能找部长去。”
“小天,你告诉过你爹妈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吗?”王科长对此表示怀疑。
“告诉了。”
“你告诉什么了?”
“我告诉他们,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实现共产主义事业,——我要当警察。”
……
王科长拿起饭碗,继续吃饭。
小周衙内眨巴眨巴眼,见人家不理他了,只好把头往那边凑凑:“王衡,你知道,我和我爹妈嘻嘻哈哈惯了,说不了什么正经话。我说我考了警察,我们老头可是笑嘻嘻地把我轰出来的,要不是他放狗咬我,我还以为他又和我玩儿呢!”
王科长继续吃饭。
小周衙内继续张扬家丑:“再说我们老太太,每次我一回去,她就整妖蛾子。五一的时候她穿了一身红卫兵的衣服给我开批斗会;十一的时候搬出一投影仪放了一天小蝌蚪找妈妈;元旦的时候她打扮的连我爸都认不出来,不知道从哪儿拉了个糙台班子在院里唱四郎探母;大年夜我就是晚去了一会儿,她给我盛了一大碗饺子,每个里面都是一个一块钱硬币,把我牙都蹦光了。”也就是说周氏夫妇高不可攀不苟言笑形象的背后,唯一平衡和疏导心理的方法就是拿着小儿子解闷儿。
王科长吃完了,收拾碗筷。
“喂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科长说句话:“去告诉他们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就说我喜欢当警察,你看能不能说服他们?”
“为什么喜欢?”
“喜欢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王衡很诚恳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玩大话西游?”
小周衙内马上端正态度:“没有,一点也没有。”
“周末给我回家,不然不用周景渊动手,我先把你踢出公安局。”
小周衙内站起来:“你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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