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周天渊攥紧车钥匙,把手缩到背后。
不是怕苏白反悔不借给他了,他怕苏白热qíng的眼神把自己的手烧穿。——小周衙内怀疑苏白同志是恋物癖。
陆明彦不耐烦地催他:“快点,晚了来不及。”
周天渊不解:“来不及什么?”
苏白好心地告诉他:“来不及下班。”
“what?”聪明伶俐的小周衙内反应不过来,青天白日的,早上9点钟的太阳就在头顶,陆明彦要带他去gān什么啊赶不上下午5点的下班。
苏白歪着脑袋问他:“小天,你体力怎么样?”
周天渊同志未及深想他问话的用意,直接回答:“还行。”
“还行就行。”苏白点头,“那你就快追吧。”
“追什么?”
“陆明彦。”
“咦?”陆警长已经无影无踪了。
小周衙内调头追出去,苏白在后面喊:“门口那辆就是,出门左拐,用力蹬……”
“知道。”
跳上车出门左拐,远远看见陆警长在前面呢。
陆明彦骑的不快,显然是在等他。看见他赶了上来,吩咐:“跟紧了。”
“是。”小周衙内答应的中气十足。
答应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陆明彦用马拉松车手的姿势在骑警用自行车,在的烂泥路上风驰电掣,一下子拉了自己十来米。
“用……力……蹬……”苏白的叫喊声在风中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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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小周衙内终于明白了苏白问他体力的用意了,因为他已经保持马拉松冲刺速度一个小时了。
陆明彦连姿势都没换过,一路骑一路公式化地介绍沿途道路、村委等等qíng况。
“陆……陆兄,”周天渊觉得自己的呼吸频率还算正常:“咱们还要这样骑多久?”
陆彦明头都不回:“再赶一赶,下班前能逛完整个辖区。”
“什么?!”小周衙内觉得眼前发黑,第一次发觉自己晕车——晕自行车!
“陆……兄,申泾辖区……面积多大?”
“五点八平方公里。”
“咚……哗啦啦。”小周衙内连人带车摔了出去。
陆明彦停车,单脚支地,冷冷地看着他:“车子要是摔坏了,苏白会找你拚命。”
周天渊凭本能感到对方的话没有夸张的成分,立马推卸责任:“不关我的事,路不平,有坑。”
扶起车,不亏是警用的,他的手都磕破了,这车连块漆都没掉。
“快点!”陆大警长又催他。
小周衙内突然想到什么,看向他,表qíng和之前看神经派出所如出一辙。
陆明彦皱眉,这小衙内别是摔傻了吧。
“陆明彦。”小周衙内指名道姓了,脸上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愤恨的表qíng。
“哦?!”陆明彦挑眉,要打架?有种啊。
陆大警长下车,把车支好,摞袖子。
小周衙内的表qíng又从愤恨转为了不可置信,“你不会就是那个全局体能第一参加过维和任务从特种部队退役不愿意去海关却愿意当警察的前辈高人吧?”
“前辈高人?!”陆明彦再次确定这个小周衙内是个正宗的白痴,就算他老子是国家主席局里也得把他踢出来。
不跟他废话,“上车,继续逛!”
“等我一下。”小周衙内一转身,跨前一步,再次仰面对天,惨叫:“王衡,你又骗我。你们家前辈高人战斗英雄长得象日本牛郎一样啊——————”
“哗啦啦——咚!”惨叫声消失在更bào力的声音下。
日本牛郎型战斗英雄抄起警用自行车把小周衙内砸坑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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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渊,男,24岁,三级警司,调任申泾派出所第一天,因道路不熟,发生单车事故,光荣负伤。经P分局政治处民警保护办审核,定为工伤,全额报销医药费。共计人民币11。60元
第2章
P分局地理位置不错,对面是一所贵族中学,后面是本市最大的公园,两边是区法院和检察院。公检法三家亲密无间地挨在一起,比着谁占的地儿大谁家的楼高。
在这种地方大门口站岗的保安都是见过市面的,所以当周天渊同志脑袋上顶着圈纱布蹬着辆破自行车冲进大门时,当班的那位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看着小周衙内拐到后面去了,才果断的掏出对讲机,大声呼叫:“老大,在监控室吗?”
保安队长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gān吗?上面又来突击检查了?这次要查哪儿?”
“不是,是周天渊回来了。”
“啊?这祖宗怎么来了。”队长慌了,立即回头吩咐,“快,告诉十七、十八楼,下雨了,收衣服。”
“是。”立刻行动,“老大,其他人呢?”
“……,告诉他们,刮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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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渊同志阔别分局一周,再次回来还是很感慨的,打算先上十八楼跟领导打个招呼,再到十七楼和老同事叙叙旧。可惜,十八楼每个领导办公室的门都锁着,敲门都没人应;十七楼政治处则一片静悄悄,正副处长办公室的门都关着,挤着三十多号人的大办公室空空dàngdàng,倒是会议室的门紧闭着,看来在开会呢。
小周衙内有点扫兴,只好进电梯奔十四楼。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看到大厅里电子屏幕上的天气预报:下雨了,收衣服。
???
到了十四楼,十四楼的屏幕上写着:刮风了,悠着点。
莫名其妙地踢开了医务室的门,嚷嚷:“小柳儿,我早说过,咱们局的气象牌是处理品,这楼上楼下的天气都不一样。你们后保怎么还不找人修?要不gān脆换了得了。”
穿着白大褂的表qíng冷淡的警察柳时飞同志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这小衙内在分局待了一年多,愣是不知道这楼里为什么每层都得有个电子牌。就是没一个人肯告诉他!难道是大家都觉得除了他去找茬,没人会吃饱了撑的来惹他?
小周衙内撇嘴:“你笑的真jian。”
柳大夫瞬间恢复正了八经的神色,扔过一个签收簿:“签字。”
周天渊老老实实坐下签自己的大名。
签完了,柳大夫又扔过一个信封,里面装着整整十一块六角人民币。
小周衙内捏着这钱感动的热泪盈眶。
柳时飞安慰他:“穷疯了吧你。”
小周衙内快感动哭了:“不是我!是我们内勤,非要打报告给我报销!”
“哦?”柳大夫来兴趣了,“人缘不错啊。他是要求你办事儿还是要放长线?”
“他要打击报复。”小周衙内指着自己的脑袋让柳时飞看,“看见没有,这就是他揍的。”
“真的?!”柳时飞被震惊了。
周天渊郁闷。
话说陆明彦把车砸过来时,他眼明腿快,一个纵身蹦坑里去了,躲过致命的一击。自行车就没这么好运,在高手奋力一掷下成功解体,--轮子链子都掉了,车铃也瘪了龙头也歪了。
两人望着一地遗骸都有点发怔。
“你真砸啊?”周天渊一身冷汗。
“别再让我听见你对我脸的任何评论”,陆明彦嘴角抽搐,接着补充:“你负责向小白解释!”
陆大警长扬长而去,徒留小周衙内把一堆废铁和两个轮子拖到苏白面前。
要说之前周天渊没想到陆明彦会真用车砸他,那面对苏白,小衙内压根就没想到他会为了一辆自行车行凶。苏白当时就疯了,抄起件家伙照着脑袋就是一下,呼啦,血下来了。
周天渊懵了。从来只有他小周衙内横行霸道欺压良善的,这是头一遭被人揍见了血。
小周衙内发威,要往前冲,一群警察围着看热闹。
关键时刻,噌噌噌,从人群里蹿出三位,一个架住苏白,一个拦住周天渊,剩下那个迅速划拉现场,把自行车残骸拖离苏白眼前。
一边看热闹的警察做鸟shòu散。
拦住周天渊的是副所长赵培青,朝小周衙内的伤口看看,不以为然:“还行,碰破点皮,小事小事。”
架住苏白的大叔松了口气,教育苏白:“小白啊,同事间玩玩闹闹也要注意分寸嘛,吓到新同志多不好。”
周天渊继续发懵:你那只眼见看见他是在和我玩儿!
眼前少了触景伤qíng的东西,苏白稍稍冷静,恶狠狠瞪了周天渊一眼,告诉大叔:“我要报事故、报工伤、报报废,这次说什么也得让局里出钱,不能所里自己掏腰包,咱们快揭不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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