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_多云【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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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流血了,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想给我擦拭,我把头扭开,

  “……没事……那……那是石榴汁……只是石榴汁……”我把咸腥的血都吞到肚子里。方晨打人的手劲可真大。

  “……糖……你有糖吗……?”我吃力地问。胃里翻搅着只想呕吐。冷汗早将衣服湿透。

  方晨这时才察觉问题的严重,他将我的头抱在怀里,频频为我擦拭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糖!快给我糖!”他向快艇上的水手喊着,那人茫然地看着他,摇摇头。

  我闭上眼,觉得整个天空都掉下来压在我身上,终于渐渐失去了知觉。

  迷梦中听到有人絮絮低语,我感觉烦躁,想堵住耳朵,却无力抬手。闭着眼等待意识回归。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qíng况很严重吗?”那是方晨的声音,说的是英语,他的牛津口音非常优雅。

  “严重的低血糖会导致休克,所幸他被及时送来了。”这位大概是医生,他的英语口音极重,我勉qiáng才能听懂。“而且,这位患者体力消耗很大,好像——”他停顿了一下,“——好像jīng神压力很重,睡眠也严重不足。”

  我感到放在被单外正在输液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还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方晨。

  “不过,他很年轻,体质也好。只要注意营养和休息,很快就能恢复了。”医生的话语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消失在病房外。

  我慢慢睁开眼睛,方晨焦虑的面容就在眼前,他看起来有点憔悴,眼下有浅淡的一抹青色。他抓着我的手猛然收紧了,

  “苏醒,你……你……”

  我失神地看着他,嘴角漾起一个笑,心底还在狠狠地疼着,

  “没事,我没事,就是……少吃了几顿饭……”

  我无论如何对他拉不下脸,狠不下心。太爱他,只有自己万劫不复。

  “苏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将额头抵在我的手心里磨蹭着,象在忏悔。

  那么多事,叫我从何说起!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其实,我最想问的是昨晚电话中的那个女人,

  “——方晨,我,和你父亲什么事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字一顿地说,希望他能听得清楚。

  方晨的眉头瞬间拧起来,眸光既冷且硬,

  “……”他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我反握住他的手,勉力握紧,

  “方晨,你,——必须相信我。”

  我们的身份,地位,全都相距万里。如果连彼此信任这个基础都失去了——,我不敢再想。被单下的手微微哆嗦着。就让昨晚方晨身边的那个女人下潜到记忆最深处,我不会问他,也不会再怀疑他。

  第30章

  当天晚上我就出院了。以前上学军训时,我也曾低血糖过,就喝一碗糖水顶过去,我可一点也不娇气。

  躺在chuáng上,方晨紧紧挨着我,手指在我胸口一下一下地轻轻划过,他似乎有点心虚,不敢看我,

  “……苏……我给你打过很多电话……”他闷声说。

  方晨的手指神经质地忙碌着,我一把握住,翻身半坐起来,

  “方晨,前天,我在吉隆坡的一座庄园,也曾经见过你的父亲——”我盯着他的眼睛,决定问个清楚。

  方晨的手一抖,他也撑起身,却被我轻轻又推回枕上,

  “——你父亲叫我‘阳’!”我的声调特别平稳,方晨却一下子睁大双眼,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我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下去:“——今天,那条船叫‘晨阳’,方晨,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方晨的双眼迅速漾起水雾,“——苏醒,原谅我,我一直……一直……瞒着你……”

  他的手在我的掌握中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我努力握紧,想稳住他激烈的qíng绪,

  “……他们在那条船上相遇……那曾经是……我和靳阳的船……”

  他和靳阳的船!——可他们——他们是谁?难道真像我心里想的那样吗?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那年夏天,我和靳阳都是十七岁,刚考完A-LEVEL,等着放榜,很无聊,就回香港休假。在那条船上,他——”

  方晨停下来,喘口气,缓慢地接着说下去,“——他和我父亲相遇了——”

  方晨的头在枕上转向另一侧,几乎埋在了枕头里,他的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来。我的心里一片冰凉,太阳xué隐隐跳着。——方景生是靳阳的舅舅!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至今都记得他们当时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神,——那种饥渴,那种绝望——”

  方晨的手抓紧了被单,

  “可笑的是,我从未察觉,虽然有时也觉得不妥,却并没留意。即使靳阳决定不回英国升学,而是留下给他做助理,我都没有在意。直到——”方晨抓住被单的手剧烈哆嗦着,“——直到去年回国前,还是在那条船上,我发现他们……他们在一起……在……chuáng上……”

  方晨猛地翻身,将脸完全埋在枕头里,“而在这之前几年里,他……他还和我保持着关系……”那声音战栗着,模糊不清,可还是像柄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迅速地默算了一下,六年,整整六年,靳阳和他们父子二人同时来往。这种混乱,惊人的关系实在令我恐惧。不过,我总觉得漏掉点什么,

  “靳阳和你父亲,他们之前没有见过吗?”我重新躺倒,将方晨揽进怀里,

  “靳阳从小就在英国住读,而我父亲,一直在世界各地治病修养,连我都没怎么见过他,所以,靳阳和他不曾碰面。”

  方晨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轻轻蹭着,他微卷的发丝擦着我的脸颊。

  “你父亲如今的jīng神状况不稳定,如何能和靳阳保持这种关系?”我的疑惑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陈述而减少。

  “……他……他当年还不是这样,……他……就是记忆缺损,……后来……后来……”方晨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近乎呜咽。

  我吻着他光洁的额头,浓长的眉,明秀的双眼,心中恻然,不知是为他——还是为景生?靳阳为了永久占有景生,引诱着他吸毒,致使他的病qíng加重。而方晨——这几年,竟被陷入不伦之恋!

  “……都过去了……晨……都过去了……”我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眼前却摇晃着靳阳赤红的双眼和狂乱的神qíng。真的都过去了吗?

  靳阳令方景生的病qíng失控,于是,他被禁止再出现在景生身边,方国生主席当然无法容忍这样的一件丑闻——是否因此,就有了靳阳和郭薇的婚事。一个毫无背景的小秘书大概是最好的结婚对象。

  ——但,景生显然对靳阳难以忘怀,——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这可怕的声音又响起在我的脑中,于是——方国生想起了我——又一个代替品!

  我因为恐惧愤怒而浑身发抖,靳阳仗着自己是方国生的独子才敢如此有持无恐,——而我,则只佩成为他们的一个牺牲品。

  方晨微侧头,吻住我的嘴唇,他的舌近乎疯狂地在我口中搅动,似乎要吞下我全部的呼吸,

  “……苏……苏……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他急喘着,问话断断续续地滑进我的嘴里,

  我回吻着他,舌头卷住他的舌吸吮,阻止他继续追问下去。我不会离开他,他根本不需要问我这个问题,为了方晨——我甚至愿意放弃我自己!

  我们在滨城又逗留了一个多星期。和分公司的筹备人员接洽开会,奇怪的是,那天到饭店接我上船的年轻人好像凭空消失了,我询问了一下,分公司里从无此人!——看来我的猜测完全正确,和方景生的每一次邂逅都是由方国生直接cao作。

  方晨没有再问起这一切经过,想起在香港那晚我隐约听到的电话,估计方晨早已知道方国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那么,靳远然又是什么态度?他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友人之子而违逆自己大权在握的妻子,更不会损害自己儿子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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