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烨抱着自家小猪猡,感受到豆丁不正常的呼吸、心跳和不断往自己怀里压迫的重量,才缓缓地、暗地里长出一口气。他为自己暗地偷换概念的说词觉到有些不齿,不过如果任由米小黎在脑子里建立那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也就不是宋烨了,他面前的堡垒已经坚厚到浑然天成,如今能崩坏一角已实属不易,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加固城墙,筑起高垒?
第49章 塞翁失马一
“我有几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宋烨一副新闻发言人样子进了寝室。寝室里连同陆东在内的四个人一直看向会长,然后纷纷开腔。
“今天你请客吃满汉全席?”
“学校决定取消期末考试了?”
“四六级委员会被迫击pào轰了?”
……
宋烨看看不着调的众人,很深沉很严肃的开口,“那位跳楼的师哥经过这些天,大大小小十多次手术,于今天清晨时分……”宋烨顿了一下,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开始紧绷,才大喘气的笑着说,“……正式宣告脱离危了险期,人,被救回来了。”
寝室内立刻庆幸一片,也许会残疾、落下病根,或者埋葬那段感qíng,但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是件好事。
“好了好了,咱们不用说这事了,我们又不是医生,算不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个,还有么?”鸿牛问得小心翼翼好像怕声音稍大就震碎了什么似的。
原因?
他们前几天参加学校组织的英语六级模拟考,对于一个月后的参加正式考算是个非常重要的参考指标,所以即使不是玩真章,那成绩也像梁上的悬剑。鸿牛最近有些糙木皆兵,任何神秘语气、神秘话题都能让他犯抽,尤其,宋烨刚从外面回来。
“当然!”对于鸿牛的疑问,宋烨很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嘴里却依然扯七扯八,“因为我们的发现、救助及时,学校决定全寝室授予校‘见义勇为’奖,通报表扬,记录在案。”
决定一经说出,旭宸嘴角含笑望天棚,东哥则一脸悲愤地看着这个啥也没gān却白白抢功的破孩子,不仅自己捞不到荣誉,那天还因为自己‘上工’迟到,小破孩整整两天没给他好脸色,呼来喝去的,差点没折腾死他。
“第二件事……”宋烨扫过窗边气氛诡异地那两个人,再看看在地上躁郁转圈的鸿牛,深沉地又开金口,“奖学金有结果了。旭,你还是二等奖学金……(旭宸:我早料到了,什么时候发钱?这都快学期末了……)鉴于学校一毛不拔的铁公jī个xing,争议多时的一等奖学金,最后决议还是只能颁给两个人。米小黎高分胜出毫无争议,宋烨,”宋烨一本正经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以实验项目的出色成绩,以微弱优势战胜两年来的宿敌对手钱亦超同学,名列第二。”会长一说完,就冲着米小黎笑了笑,“恭喜!”
是该恭喜米小黎,对于奖学金的事,宋烨自己都无所谓的,无奈家里孩子太偏执,为了抢年级前两名,豆丁差不多整整对宋烨念了一年的‘大喜大悲必胜经’。如今虽然宋烨获胜,但莫不如看看米小黎的尾巴能翘多高。
“第三件事……”
啪!鸿牛巴掌往桌子上一拍,“会长,你那点恶趣味什么时候能玩够!我顶烦你每次都……”
“模拟考的成绩……”见鸿牛已经目露凶光了,所以宋烨不再故弄玄虚,也成功打断了鸿牛的bào走,“非常得老师的欢心……我们寝室,三个优秀,一个及格。”
不管对这个成绩心里有没有把握的,此刻听到宋烨的报告,全都长出一口气,鸿牛有一点点失望,当然,他希望自己能得‘良好’,不过……唉,及格也是没办法啊!
结果……
众人看宋烨拎着米小黎的耳朵把人拉到身边,然后抬手戳戳他的大脑门,“美什么美!我说‘及格’的人就是你,跟‘良好’就差两分!”
众人:囧……
米小黎这孩子英语说得吧啦吧啦倍儿溜,原文书看得一点障碍都没有,甚至梅教授的很多学术报告都是米小黎代翻成英文的,保证比请人翻译的更jīng准,更能领会专业jīng神,六级模拟考居然才是个及格?!
从优秀到及格这种巨大落差,米小黎倒觉得无所谓的耸耸肩,考级就是检验英文应用程度的一个手段,而不是目的,就算他不及格又能怎样?反正他听说读写全无障碍,就算把他扔英国生活也没问题。众成绩高分,但若真跟洋鬼子jiāo流还是废材一个的众人一脸悲愤地看着摆出满脸无辜的米小黎,然后得出一个更令人悲愤的结论——四、六级考试就是他妈的坨X啊。
“第四件事,”宋烨顿了顿,一脸‘下面的消息很重要’的表qíng,“今天中午第六食堂发生集体群殴事件,伤了十四个。”
消息一爆,宋烨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我很八卦’的味道。
“Wow!”屋里众人更是一片惊叹,不知道在惊叹啥,也不知道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但是这种事……“gān我们什么事?”旭宸抽空问了一句,然后依旧挥着包白白的俩爪子,指挥东哥手里的烤玉米棒子该转转圈了——照理说这么长时间手都该好了,但就是上次临拆线前,某人伤口愈合痒得难受,也就是动作大了点,伤口又新撕裂了,更严重了,弄得现在东哥寸步不敢离,看得紧着呢。
宋烨看着旭宸那被东哥惯出来的嚣张样,一向严肃的面容里竟有一丝好笑,让表qíng难得生动,“加上前两天爆发的流感,校医院的病chuáng终于达到前所未有的人满为患,刚刚我在校医院安置人手帮忙的时候,王大夫看到我,让我转告你,你已经出院了,以后每天早上去换药就行,今晚那里没有你的chuáng位……”
旭宸塞了满嘴苞米粒子愣了,看看东哥,看看会长,再扭过头看看东哥,“你看我gān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你害的?我没要你负责,是你自己死乞白赖说要负责到底的!怎么,想始乱终弃啊!”
东哥看着旭宸那张越发圆润的小脸上摆着‘你敢撂挑子走人试试看啊?’的表qíng,心里越是凄凉地嗖嗖刮着小北风,他怎么摊上这么个要命的祖宗?“旭,就当我真的卖给你家了,可你家也不能亏待长工吧?奴隶也是人哪,也需要休息啊,晚上也不能没有睡觉的地方啊!”
为自己假想中的陆东的‘忘恩负义’,旭宸非常不讲理地下巴一扬,“你打地铺吧!”
这绝对行不通,就算东哥不在乎门fèng底下的过堂风,地面状况也不允许。现在的122寝室太yīn、太cháo,加上楼上水房的自来水管一直在出问题,水从寝室门口的棚顶顺着墙面往下流,只要把手放在墙上一会儿,整个手掌就是湿嗒嗒的。他们已经找过好几次总务处来修,总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不算是很严重,却总也修不好,地面则受此影响,好像永远刚被水拖过一样,从来没有gān的时候。
最实际的处理办法就是两人合睡一张chuáng。但这样还是有问题,经过了曾经在孙家沟一个星期的共同生活,他们几个彼此的恶劣睡癖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旭宸那霸王似的睡法东哥一回忆起来就满腹辛酸。农家院那一个星期,除了他腿伤最重的那天,他就从来没一宿睡到过天亮,都是半夜被子被抢走,活生生冻醒的。
好吧,现在旭宸的手不方便,大概他想抢也有心无力,东哥或许不用担心睡觉还要分上下半场,但就他们俩这178的个头,东哥尤其还要更壮实些,同挤在一张单人chuáng上……还没等旭宸说什么,睡在下铺的鸿牛先打着颤音抗议,“这破木头chuáng也就承百十来斤的重量,不许严重超载,你们欺负银……”
如果非要两人合并一chuáng,他们得找最轻的两个,所以豆丁,最后定了,跟会长睡,然后陆东睡豆丁的位置。对这个决议,众人没有正式征求米小黎的意见,反正说着说着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想来也不用问,他俩一起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天是谁稍听到点怪异声响就麻利地窜到会长chuáng上,钻会长被窝的?
这个决定在大家看来很正常,若没有发生前些天的一连串事件,米小黎也会觉得很正常,但问题是……就没人发现最近这孩子正努力跟会长‘划清界限’,处于一种自己跟自己较劲的非常时期么?
没看到这孩子整天眼睛粘在会长身上,然后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跟会长保持距离么?
没看到他这些天总是莫名其妙的脸红,却偏偏死充没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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