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哄笑……
“除了这点小问题,我还是要感谢帖子的撰写人,这个标题起的真吉利,借您吉言,我希望今天能如它所示,竞选成功。不过需要郑重声明的是,无论我能不能再次当选成学生会主席,一雪前耻,老爸今生只此一位,打死我都不会换的。”
一片笑声和掌声……
宋烨私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有掌声,这起码是好兆头,“我看到落款时间,想必学生会收集来这个消息也很匆忙,大约也会提些问题,那我就暂时坏一下规矩,先看他们的提问了,所谓名正而言顺嘛。”
宋烨拿起手边的信封,拆开,“啊,这里有几条,[请问有没有借用父亲的身份,要求学校安排任何超出学生常规配置内之不合理需求,比如,入选学生会,或者,宿舍条件。]”宋烨假装思考了一下,“嗯……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说过D7宿舍楼里,有个小有名气的寝室被大家亲切的叫做‘水帘dòng’……”宋烨的话还没说完,底下就响起了几片小范围内的哄笑——这在南区宿舍楼里,可是很有名的地方啊,一大奇景!现在那间屋子已经彻底封了,待假期找工程队翻修。
“在这里我向大家,尤其向我亲爱的室友们保证,旭,鸿牛……请一定要相信我,那个漏水的寝室真的不是我向老师争取来的!(台下哄笑……)至于说到入选学生会,”宋烨的语气一转严肃,“我想问问写这个问题的学生会成员,难道你没有经历一个公开公平的投票决策程序么?难道你是凭空得到的这个职位么?学生会是一个面向全校学生的学生服务组织,从主席到gān事,必须为同学服务,得到同学的认可,这L大的传统,从来没有人能例外,任何人都不会是例外!(鼓掌……)”
……
宋烨就着那些问题,把那些可能的存疑都一一攻破了,在回答问题的同时也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自己对学生会的看法,回答中融合了对下学期目标的,未来的计划,人员的选用,课余文化的开展,等等等等,他把他整套的讲演彻底混到那些问题里解答了,像闲聊,像座谈,风趣幽默,有理有节,条理清晰,并且嗓音一如既往地略带低沉,蛊惑人心。
半个多钟头过去了,宋烨回答,并讲解完他统领学生会的计划章程的最后一点内容,他扫视全场,忽然看见门口处,米小黎正站在那儿,穿着浅色的衬衫,被斜照进来的阳光映得异常耀眼,不知道他来多久了,正在微笑着看他。宋烨也qíng不自禁微笑了起来,他不介意他来不了,可他来了,亲眼来看他在这里奋斗,努力扭转乾坤,心里那种意外、满足,喜悦,骄傲,难以言喻。
视线盘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有点依依不舍地调回,重新放在台下的观众身上,“我刚刚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我把我要讲演的话都说完了,而我本来还没算正式开始呢。”
台底哄堂大笑。
“就是这样,谢谢大家,非常感谢。”宋烨鞠躬,下台,礼堂内掌声长久不衰……
——
宋烨毫无悬念的再一次当选了学生会主席一职,在论坛上,刘主任对宋烨的重新当选不吝溢美之词,敞开来了脸皮大加赞赏,人家说得好哇,犯了错是要罚的,但做得好照样也是要表彰的嘛,这就叫赏罚分明!
宋烨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个跳梁小丑了,他参加竞选其实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原本若没有这学期开学的那档子事,宋烨本打算这个期末任满就不再参加竞选了,优秀的学弟学妹们很多,本该给他们让路的。
宋烨的再一个变化就是搬家,他父亲以后要在帝都上班了,所以他们要举家搬迁,这下子跟旭宸的距离倒是近了。假期的时候,旭宸去看过宋烨的新家,他们之间住得不算远。同行一起的还有陆东,他申请了公司三个月短期技术培训课,这个跟语言培训课不一样,需要在帝都的分公司进行的——理由冠冕堂皇,却被阿松讥笑为‘老婆奴’,不过就是两个月假期,至于这么难舍难分的么?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阿松当然到那里都有便携式形影不离的家仆牛了,他们俩也来了,俩人是打着旅游的招牌,但实际上是特地为了给豆丁送行的。
米小黎一考完试,就回到了帝都的家,他们家的宅子在郊外一个安静的地方,有自己的院子,有花花糙糙,比D市的套间单元楼要舒适多了,最适合伤后调养,另外从这里出发去欧洲也比在D市方便得多。
机场里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他们一大帮人坐在安静优雅的VIP候机室里,虽然只隔了层毛玻璃,但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吵闹。
“瞧,这就是真正有钱人的生活啊!”阿松坐在电动按摩椅里,一副腐败的样子,其实他们几个人的家,哪个都不能说穷,甚至不能说‘一般’,但是跟米氏豆丁比起来,才知道啥叫上流社会,啥叫有钱人,啥叫bào发户——他们都属bào发户类的。
“唉!你说我咋没早巴结巴结豆丁呢。”鸿牛尝着那些小茶点,有没有搞错,一个候机休息室而已,茶点有必要jīng致的像沙龙咖啡厅做的么?当然,转念又一想,比起外面停着的、一会儿将接豆丁离开的私人商务机,茶点算什么呀!
旭宸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某省卫视新闻台,电视上正说到D市最近剿灭一个涉及凶杀bào力、抢劫勒索的黑社会犯罪团伙,还牵扯了一批为不法分子提供政治保护伞的涉案中高级官员,D市高层也正面临大换血之类……东哥就坐在他旁边,一脸鄙夷的看着电视上一晃而逝的几张隐约还算眼熟的脸,切!脱下那身警服,头发一剃,警局那几个大老爷看起来也跟流氓差不多嘛,活该!
大家似乎都在各忙各的,其实在给宋烨和米小黎留私人空间,毕竟他们要分别了,十年啊,东哥想想都觉得后脊梁发冷。
“有什么话要说么?”宋烨问米小黎,平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最近这些日子却开始像个闷葫芦了,闷了这么多天,再闷下去,可能就没机会说了。
米小黎摇摇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好像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可那些话好像一窝峰的涌到嘴边,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吗?”需要他任何保证,任何承诺……反正宋烨的脾气就是这样,只要话一说出口,应承下来,就算再难也会努力做到。
米小黎低头玩着宋烨的衣扣,沉默了老半晌,脸憋得红红的也没吭声,最后大约实在憋不住了,才以极低的声音嗡嗡出来,“你还没说……你喜欢我……”说出这话,让米小黎很难为qíng的死命揪着宋烨的衣扣,这个还要自己开口要求,qíng侣哪有这样哒!
宋烨把豆丁的脸抬起来,低头,衔住眼前的唇,热qíng、彻底、辗转撕磨、酣畅淋漓地夺取对方所有的呼吸,思考和甜美,直到米小黎有点透不过气的开始微微扭动,他才慢慢放开唇,一路碎吻转战到他耳边……然后,米小黎脸红了,混合了兴奋、羞涩和喜悦,整个人都亮了,抱住会长主动献吻。
看似一旁回避的几个人,眼角都不约而同地jīng准瞄到了这一幕,部分人心里开始不是滋味了……
笃笃——这时候,地勤服务人员敲门进来,“米先生,您的车子已经备好了。”
他们几个人坐着一辆好像敞篷吉普的电动车,到了专门停小飞机的停机坪,是八个座的湾流公务机,上面除了三个机组成员还有一位随行护士负责照顾米小黎全程。
迈上玄梯就意味着彻底分别了,米小黎站在最下面看着宋烨,脚好像钉在地上一样,一步也迈不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别人出国读书不一样,人家出国叫‘出国’,他的出国叫‘回家’,也许在有能力独闯一片天空之前,真的没有机会回来了。
“会长,”米小黎的眼泪骤然开始凝聚,这回真的真的是要离别的,不再是想象中那种‘分别’,“我们,我们就这样分开了,什么都没留下,大学三年……没有纪念,还不如旭宸和东哥,起码他俩还有一模一样的手机,还有被互相泼了可乐的衬衫……”而他俩甚至连张合影的照片都没有。
“不,不能这么想。我们留下很多,比他们要多得多。我们有三年的回忆,我们一起生活,一起学习,我们同chuáng共枕,同甘共苦,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恐怖电影,第一次坐qíng侣座吃冰激凌,我留着所有你给我改过的报告,而你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只会对着我发,我们打败了恶人,战胜了小人……瞧,大学三年,每天我们都过得有故事,我们不需要什么东西做见证,很多很多的过往,都已经印在我们的骨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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