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_于睫【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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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晓无声地笑。施人以痛是邓墨云喜欢的方式,或者是手段;感受疼痛却是让自己更加清醒的良方。有多久没有这样清醒过了?

  “说!怎么受的伤?”邓墨云厉声bī问,双手及时地托住秦晓瘫软下滑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秦晓的头无力地枕在邓墨云的肩上,声音细微地说:“上个月,袭击江苏农民银行……”

  邓墨云猛然扶正他的身体,带血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打断他的轻描淡写:“黎耀祖这个乌guī蛋!他不知道吗?你是特工,不是冲锋陷阵的士兵!”

  秦晓无言以对,簌簌颤抖着,冷汗淋漓的身体全部依附于邓墨云的支撑。

  邓墨云气咻咻地别过头去,避开秦晓的脸。赤褐色与米色相间的窗帘在吊扇的chuī动下无助的拂动,房间里仍是黏腻的热。

  “这鬼天气,把人也变得不慡快起来。”邓墨云心中咒骂着,一把挟裹住秦晓的腰就往外走,声色俱厉地说:“跟我回去!”

  秦晓徒劳地挣扎着被拖到门边。他抓住门框低喊道:“是要前功尽弃吗?你――还是原来的邓墨云?”

  邓墨云闻言怔住了,扭过头看着秦晓。微颤的双唇下,半个暗红色的血指印有些刺目。邓墨云吻住他的唇,把他推到另一侧的墙上,捧着他的脸吸吮他的舌,再舔去他下颌的血迹。然后,猛然推开他,径自坐到沙发上。

  秦晓虚弱地依墙而立,闭目喘息着,艰难地整理着浅灰色的派力斯西装,白色翻领衬衫。当他把衬衫放进裤子里时,突然停止动作拧住了眉心,背倚着墙壁一点点下滑,靠墙坐倒在地上。

  邓墨云点燃一支烟,塞进秦晓嘴里,手离开时,烟却从他的唇间跌落,秦晓无奈地浅笑了一下。邓墨云从他的腿上拾起那支烟,让秦晓就着他的手吸完。

  “你这副样子跑出来,有什么重要qíng报?”邓墨云坐回沙发,询问道。

  “绥靖军第三师很有可能通过黎诗千与国军相勾结。查战况记录就能猜出个大概,他们一定在清乡中约定彼此互不侵犯。”秦晓费力地说到这里,停下来喘息了一会,继续说道:“双方均有电报发给黎诗千,但我没有机会拿到,也没有得到其他证据证明黎诗千吃里扒外。”

  “证据让日本人自己去找,这种事,他们更相信自己人。但愿这回能借日本人之手除掉这只老乌guī。”邓墨云踱到门口,背对着秦晓说:“我先出去,你在这里多留一会,不要让人起疑。”

  邓墨云拉开房门,“夜深沉,鸟归林”的歌声飘过来,他按着门钮回首,秦晓距他仅一米之遥,走过去抱起他只须两步。但是,按在门钮上的手指只是动了动,轻轻一带,沉重的木门便将两人隔开。

  “仰望星空,深qíng遥寄,啊……啊……啊……”歌女动qíng地唱。

  邓墨云在歌声中骄傲地笑,不由佩服起自己的自控能力。对他来说,割裂开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如同分开自己冷脸的笑容和慡朗的笑声一样轻而易举。

  从侍应生的托盘中取过一杯威士忌,邓墨云对他说:“看见那个穿灰白格子西装、结花绸领带的先生吗?你去告诉他,秦先生身体不适,在2号休息间等他。”

  邓墨云呷着酒,冷眼旁观着黎耀祖抛下黎诗千和影佐,穿过人群匆匆走进休息间。须臾,医生带着几名护士抬着担架鱼贯而入。

  秦晓靠坐在墙侧,小腹处的衣衫湿热厚重,已被鲜血浸透。他有些感谢这个仍在淌血的伤口了,否则,依邓墨云的xing子,又怎会轻易放过他?自己的身子无所谓,只是这一番折腾身上难免会留下印记,黎耀祖虽不曾也不可能在他伤口未愈时对他有所要求,却要每日亲自为他沐浴更衣。若看到他身上的欢爱痕迹,不知会怎么样。想来黎耀祖还从不曾对他粗声大气过,不知他发起怒来会是什么表qíng。

  黎耀祖听到侍应生的话,感到热血直往脑子里冲,根本没理会影佐和黎诗千又说些什么,拔脚直奔2号休息间。一进门,浓烈的血腥味,秦晓惨白的脸和浅灰西装深色的下摆,把黎耀祖刺激得一阵眩晕。他几乎是跌跪在秦晓的身侧:“伤口裂开了?说什么想出来活动一下,你存心……”

  秦晓伸手触摸他拧皱的眉,轻声地自语道:“原来,你发怒的表qíng是这样……”

  邓墨云把玩着酒杯,深邃的目光越过舞池中相拥舞动的男女,凝视着对面的休息间。稍倾,秦晓躺在担架上被抬出来,黎耀祖相跟在一侧。人群有小小的骚动,随着他们的离去,很快又是一派歌舞升平。

  邓墨云注意到,黎耀祖的左手放在担架上,与秦晓的左手紧紧相握。

  “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我想你……”妩媚的歌女扭动着腰臀嗲声唱着。

  “啪”的一声,邓墨云手上的酒杯被捏得粉碎。他无视神色惶惶的侍应递上的白毛巾,自顾甩去手上的碎屑和血迹,冷冷地说:“这算不算空酒杯的物尽其用?”

  黎诗千暗中为绥靖军第三师和国军牵线搭桥、从中牟利之事被邓墨云报告给上级的日本人。两个月后,绥靖军第三师全师被日军武装解散。

  同年秋,日本最高军事顾问部下令,撤销南京政府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部,成立军委会政治部。10月29日,76号特工总部正式改组为政治保卫局,隶属于政治部之下,原76号改为上海分局。11月初,黎诗千奉命赴南京述职。

  只是11月的初冬时节,黎公馆的热水汀已开得暖暖的,房内盆栽的蝴蝶花依然娇艳。那是一种花谢后将萎花剪除,促发的新枝便会再开新花的花卉,一种总是用现在覆盖过去的植物。

  秦晓的枪伤已经痊愈,侧腹添了一个凹陷的伤疤。他倒是无所谓,身上的枪弹痕迹并不止这一个。黎耀祖似乎对此很在意,总以一种奇怪的神qíng端详这个凹坑,手指轻抚后每每还要吻上很久。

  想到这些,秦晓感到腹部的疤痕有些发痒发热,好像又有了黎耀祖唇舌的温度。他甩了甩头,拿起一枝烟衔在唇上。刚擦亮了火柴,不及点燃便被黎耀祖从身后取走:“你最近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他没有夺回那枝烟,也没有从烟盒里再拿一枝,只是默默地收起火柴。

  烟又被送回唇边,黎耀祖拢着手帮他点燃。他深深地吸一口,脸庞陷进袅袅的烟雾里。

  黎耀祖从背后搂住他,两臂圈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轻摇着身体问道:“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听话了?你最后一次拧着我的胳膊反抗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秦晓仰靠在身后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看着窗外。

  天边流动的浮云翻卷着,移动着,一朵飘走了,一朵又来了,新的推着旧的。被推走的是往事,动向难料的是未来。

  黎耀祖环在他腰腹的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温柔地抚弄着。

  秦晓整个人似被抽去了骨头,在黎耀祖坚实的胸怀里瘫软了,像深潭的水,绵软地微颤着,同时也被禁锢着,流不出去却安心沉沦。

  “秦晓……”略微沙哑的声音婉转低徊,手体贴地动作着。秦晓压抑地呻吟,仰靠在黎耀祖肩上的头竭力地向上扬,颈项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却是一个绝望的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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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绥靖军第三师与国军在清乡中约定彼此互不侵犯,败露后被日军武装解散的资料,取材自钱进著《汪jīng卫幕府》第八章第四节――李士群的下场。

  2、梅机关是日军驻华特务机构的隐晦称呼,也是76号特工总部的直属上级。早期的头目是关东军中将土肥原贤二,他卸任回国后,由影佐祯昭接任。土肥原的助手晴气庆胤是76号的直接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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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好像一直都在回贴里讨论邓大叔和小黎,忽略了秦同学,感谢làngdàng小鱼提起他。

  抱抱微笑,趁中午天暖跑了趟西单图书大厦,书买到了。礼查饭店已经损毁的穹顶,仙乐舞宫,上海法商赛狗会逸园跑狗场,等等等等,所有的图片都非常清晰。虽然一直很排斥黑白照片,但对《特工》一文确实很有帮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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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9日,不管剩下多少,会一鼓脑全部贴出来。12月2日会贴番外。想抛什么尽管来吧。

  一万多字的大放送哦!大家如果觉得这样看着痛快,别忘了对醉姐姐说声新婚快乐!她今天是在现实中嫁做人妇啊!

  第10章

  激qíng过去,秦晓神qíng倦怠地仰躺在chuáng上,黎耀祖柔软的发丝服贴的在他的指间划动。黎耀祖侧脸枕着他的小腹,那个圆形的凹痕就在他的脸畔,略偏头就能吻到。眼角的余光与秦晓如水的目光相接,他禁不住扑哧一笑:“我们现在的qíng形,好像黎先生和孕期的黎太太。”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爬到秦晓的身侧,用拇指推动着他的唇角说:“别生气,是我说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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