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_香叶桃子【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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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君烈表qíng凝重,上前捉去他的手臂。

  叶鸿生被他拽住,停住脚步。

  阮君烈捉住叶鸿生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用手抚住他的肩膀。

  叶鸿生侧过身,顺从地与他轻轻靠在一起。

  阮君烈用不可改变的语气,誓言道:“宾卿,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把你当最好的兄弟。我发誓,不会让你死在战场之外,死于小人之手。”

  阮君烈放开叶鸿生,看着他,眼中一片诚挚,金石可镂。

  阮君烈说:“我不会后悔的。”

  军统的人进门。

  他们检查尸体,记录口供,将叶鸿生带走。

  第33章

  军统的侦察大队行动如风,当天立案。

  经过调查,他们发现林斐被害的案qíng十分可疑,局长将此案指派给特种政治问题调查组。

  叶鸿生被带进一处萧杀的牢房,附近寸糙不生,僻静得很。

  特务们请叶鸿生进去,铁门哐啷一声关上,锁好。

  叶鸿生将衣物放下,打量一下自己的囚室。这是一间单人囚室,还算gān净,有荷枪实弹的卫兵看守。

  叶鸿生明白,自己已经被当做共党,这是国军专门处置叛徒的程序。

  既来之,则安之。

  叶鸿生放下心思,先躺下,好好睡一觉。

  特种政治问题调查组组长潘岳负责审查叶鸿生,涉及到国军军官,国防部一位司法处处长周培监审。

  第二天一早,叶鸿生被提到审讯室。

  两位主审已经就位,周培穿着军服,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板着脸。潘岳倒是态度和蔼,端着茶杯,披着军外套,对着叶鸿生笑笑,喝一口茶水。

  叶鸿生也对潘岳笑笑。

  周培咳嗽一声,让叶鸿生自报家门。

  叶鸿生说了一遍。

  周培手中拿着材料,肃然道:“根据军统的记录,你与共匪有密切来往,为此杀害了秘密调查的林斐林组长,是这样吗?”

  叶鸿生说:“不是。”

  周培问:“你杀了林组长,已经供认不讳了。你要推翻口供吗?”

  叶鸿生说:“是我杀的,但我没有通共。”

  周培猛拍一下桌子:“还在狡辩!”

  周培叱道:“你与刺杀阮将军的凶手,是什么关系?你与中共地下qíng报组是什么关系?立刻坦白!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叶鸿生说:“我跟他们没有关系。啸林是我过去的朋友,早已经不来往了。我与中共qíng报组素无瓜葛,其中的关联xing,全是林组长无中生有,图谋敲诈。”

  周培呵斥道:“你的赤化倾向早就露出来!不要想蒙蔽我们!”

  叶鸿生直视他们两人,辩解道:“身为党国的一份子,我是领袖的学生,只要还有良心、进取心,对不适当的人和事,就不可以有不同意见吗?不管什么想法,我没有违抗过钧座的命令,心中只有一个主义,一个领袖,言行一致。”

  周培与潘岳两人,一齐打量叶鸿生。

  叶鸿生继续说:“共匪无视国家安稳,割据一方。在谈判期间,我曾对他们抱有幻想。但是现在,我已经认识到,所谓共产主义的bào徒一心破坏和平,要的就是改弦易张,颠覆乾坤。我对他们鄙夷道极点,绝不可能加入他们!”

  叶鸿生尽量给自己洗脑,回忆阮君烈说过的话。

  阮君烈的话不对胃口,但是叶鸿生爱他爱得紧,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现在一字一句说出来,倒也是发自内心,声声悲凉。

  叶鸿生努力辩白。

  周培和潘岳听了一阵。

  周培抱着手,潘岳露出玩味的表qíng。

  潘岳笑一笑,打断叶鸿生,对周培说:“周处长,我们走个形式,不要紧吧?”

  周培迟疑着,点点头。

  叶鸿生不明所以,带着皮鞭的特务们已经跨进门来,在他尚未反应的时候,一拥而上,将他踹倒在地,挥动皮带,猛抽他的身体。

  叶鸿生倒地之后,没有发出呼喊,只是掩住要害,任其鞭打。

  也许事先jiāo待过,特务们一句废话没有,也不rǔ骂他,只听到皮鞭破空的声音。

  打了一会,周培皱起眉头。

  潘岳伸出手,摆动一下:“行了。”

  特务们喘着气,散开来。

  叶鸿生的军服被鞭得破烂不堪,遍体流血。

  叶鸿生喘息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站直。

  周培训斥道:“你还不承认吗?不要再说谎!”

  叶鸿生表qíng镇定,坚持道:“我没有说谎,长官。”

  周培糟心地闭一下眼。

  潘岳笑起来,挥挥手,让人带走叶鸿生。

  叶鸿生被打伤,身上血痕淋漓,脸上也带着几缕伤痕。他没有用手掩住伤口,任凭血滴落在地上,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临走前,他对周培举手敬礼,不言不语,从容地走了。

  叶鸿生走了以后。

  审讯室只剩下周培与潘岳。

  周培叹一口气,摇摇头。

  潘岳让人给周培的茶杯添水,说:“周处,怎么样?”

  周培唏嘘道:“我看他很好,是个忠诚的国军军人。军统这边能不能高抬贵手?我们按党内条例处分,您觉得如何?”

  周培和阮君烈是同乡,来之前已经得到消息。阮君烈拜托他一番,请他帮忙疏通。

  见面之后,周培对叶鸿生的印象不错。

  潘岳听见,冷笑一声。

  潘岳嘲讽道:“怎么,听他花言巧语的,你以为他是什么人?”

  周培喝一口茶,说:“虽然他杀了军统的人,也不要夸大罪行。”

  周培觉得叶鸿生的话字字真心,很对胃口,完全是国军军人楷模。

  潘岳把茶叶噗得一声吐进杯子里。

  潘岳说:“周处长,你没经验。”

  周培不快地看了潘岳一眼。

  潘岳本来是共产党,后来离开队伍,成为军统的一名gān部。

  周培打心眼里看不起潘岳。潘岳心知肚明,挂着笑,敷衍他。

  潘岳说:“他肯定是共产党,而且很早就加入了。今天装得倒挺像一回事!”

  潘岳呲出一口白牙,眸子里绽出狠毒,冷笑道:“如果他不是共产党,我把头割下来给你!”

  潘岳翻脸翻得这么凶,周培楞了一下。

  周培说:“你不能空口无凭,刑讯一名国军军官。”

  潘岳说:“怎么没有凭据,林组长白死了?”

  周培硬说:“证据不够确凿。”

  潘岳青筋bào起来,瞪了周培一会,qiáng行压下不慡,笑道:“反正你不信,是吧?”

  周培面无表qíng。

  潘岳说:“暂时没有更多证据。给我们点时间,肯定会抓住他的尾巴。”

  周培重申道:“调查可以,不能刑讯。他是国防部的人。”

  潘岳在心中大骂国防部算个鸟,面上依然假笑,不好发火。

  潘岳说:“还有时间,我们来个余兴节目。”

  潘岳对旁边人嘱咐一番。

  特务们出去,重新带进来一个犯人。这个犯人是个女人,看起来清秀斯文,像个女大学生。

  潘岳当着周培的面,审讯她一番。

  周培发现,这女人是个共产党员。她什么都不说,嘴硬得很。

  潘岳让手下动刑。

  一顿棍棒之后,女犯人皮开ròu绽,依然默默的,不吱声。

  潘岳让人住手,带她下去。

  女犯人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流血,倔qiáng地昂着头,走出去,回牢房里。

  她说的话与叶鸿生完全不同,姿态也不同,但是气质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露出的表qíng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一副宁为玉碎也不松口的架势。

  周培捉紧茶杯,瞪大眼睛,简直看傻了。

  潘岳满意地笑,回头问:“周处,你现在怎么看?”

  周培一句话说不出来,黑着脸,用手按着额头。

  潘岳说:“国防部还要妨碍我们吗?”

  周培心里矛盾得很,依然辩解道:“心里有主义的党员都是相似的。”

  潘岳嗤笑一声,说:“他为什么不叫屈?他应该是冤枉的,也太镇定了。”

  周培不再说话。

  潘岳说:“希望国防部不要gān预,我们走正常程序!”

  周培沉默半响,说:“好。”

  临走之前,周培提出来,要去见一下叶鸿生。

  潘岳同意了。

  周培走到牢房外面。

  叶鸿生坐在地上,目光飘渺,不知在想什么。

  他身上淌血了,蚊虫来吮血,他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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