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_香叶桃子【完结+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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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南京的世界比,彭乡像个世外桃源。阮君烈感慨地想,但是不用多久,这里也会变成炼狱。

  他们一行人拥簇着阮君烈,找到一艘大船,往镇上去。

  路上,阮君烈问起来,军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qíng。

  各人分别汇报一番,轮到孙仲良时,他说:“前两天打雷,雷落在镇外,打在军营里。一不小心走水,烧掉一片屋子。”

  军营里有一些电器,会引雷。

  阮君烈吃了一惊,问:“有没有死人?”

  孙仲良说:“没有。可惜救火不及,烧掉好些房子,还有老乡的房子……”

  阮君烈不快地说:“你gān嘛不叫上警备师一起救火?江里这么多水,手里这么多兵,还怕救不了火?你到底在gān什么?”

  孙仲良面色涨红,不敢辩解。

  叶鸿生趋前一步,解释说:“长官,孙师长去考察固镇的,当时不在这里。”

  固镇是附近的一个村镇,在彭乡不远处,在山外的另一边。倘若孙仲良屯兵山外,确实需要考察一下固镇的敌qíng与友军状况。

  阮君烈冷哼一声,暂时放过孙仲良,扭头看着叶鸿生,说:“那你呢?你看到起火,为什么不组织救火?”

  叶鸿生怔住,不敢与阮君烈对视,低头说:“我……我同孙师长一起去的。”

  阮君烈的脸色登时变黑。

  所有人都不敢讲话,沉默着。船靠岸后,一行人回到宅邸。

  阮君烈回来,厨房已经备好宴席。

  叶鸿生见阮君烈生气,不敢火上浇油,与他说话,准备自己把东西放好。孙仲良也不敢逗留,推说道:“长官,你旅途劳顿,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写检讨,明日来jiāo。”

  孙仲良说完,急忙退一步,想撤出宅邸。

  阮君烈站在厅里,大声道:“gān嘛等明天!”

  阮君烈恶狠狠地望了孙仲良一眼,又看一眼叶鸿生,冷笑道:“我出去几天,队伍就乱成这样,火烧到屁股上都不晓得救!落雷落雷,落个雷你们都应付不好,共匪打来怎么办?你们都死了吗!”

  阮君烈在桌子上猛拍一记,吼道:“现在就滚来检讨!”

  桌子险些被震散,白瓷杯嗡嗡发抖,泼出一片茶水。

  孙仲良汗如浆出,仓皇地扭头看叶鸿生。

  叶鸿生的神色也变了,面色发白。

  第61章

  叶鸿生的神色也变了,面色发白。叶鸿生示意孙仲良上前,自己也趋前一步,等待阮君烈下文。

  阮君烈拉开椅子,坐下来,冷眼望着孙仲良,说:“你说说,这种qíng况的失职该怎么办?”

  孙仲良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拿袖子抹一下脸上的汗。

  叶鸿生暗暗惊讶。这种事qíng根本不算什么失职,在国军队伍里时常发生,阮君烈平时都不管,为何突然发难?看起来像是在为难孙仲良。

  阮君烈冷着脸,把警备师师长叫出来,问他:“如果师长失职,造成严重损失,该怎么办?”

  警备师师长猴jīng,发觉司令要整人,立刻回答:“降级使用!严重的可以革职。”

  叶鸿生醒悟过来,阮君烈是在借机发作,想把孙仲良换下来。这段时间,孙仲良的表现不功不过,没有哪里不好,但是到快要jiāo战的时刻,阮君烈想换一个自己的心腹去带兵。这次的事qíng给了他一个机会。

  阮君烈让警备师师长拿出军规宣读,自己bī视着孙仲良,目光如刀剑一般。孙仲良好像被猛shòu盯住的猎物,紧张地扯一下自己的领口。卫兵们将门户关上,守住大门。

  孙仲良无法,低头认错,没话找话地骂自己。

  叶鸿生听了一会,见阮君烈还不松口,开口道:“长官,落雷是天灾,不是人祸。孙师长就算失职,没有那么大的过错吧?”

  见他cha嘴说qíng,阮君烈冷笑道:“军营辎重都烧了,谁负责?让老天爷负责?”

  叶鸿生回答道:“我负责。”

  “你负责?”阮君烈心头火起,脸上笑容瞬间扭曲了。

  叶鸿生顶着他的怒气,放缓声调,说:“是。长官不在,我是指挥官,烧毁了辎重,肯定是我的责任。再说,孙师长去固镇也是我批准,我还同他一起去了。”

  阮君烈用一只手撑住额头,气得笑起来,质问道:“你怎么负责?”

  叶鸿生垂首说:“凭长官发落。”

  阮君烈扭过头,对警备师师长发火道:“军规怎么写的?”

  警备师师长手忙脚乱,翻了一遍第十二集团军的军规,左找右找,总算找出一条,嗫嚅道:“应该……应该降级?”

  阮君烈猛瞪警备师师长一眼,险些用带火的瞳仁吞掉他。

  警备师师长吓得重新找一遍,结结巴巴地说:“打……打五十下军棍?”

  阮君烈收起眼里的凶光,喝一口水。

  国军有体罚的传统,但是警备师向来宽松,没有准备军棍。卫兵们前前后后地找,找出来扁担,马鞭,还有大门后粗重的木棍cha销。他们把刑具全部抬出来,请阮君烈逐一过目。

  叶鸿生走到天井,半跪下来,脱掉军服上衣,等待受刑。

  两个卫兵捧着粗木棍,请阮君烈示下。阮君烈骂他们不长脑子。

  又一个卫兵提着扁担,送到他眼前。阮君烈还是皱眉。

  最后,一个卫兵挽了细马鞭,给他看。阮君烈才同意。

  这么闹了一圈,卫兵们发现司令一点也不想打参谋长。参透了这层意思,卫兵们没有一个人肯执鞭用刑,全部推来推去,最后鞭子传到警备师师长手上。这位师长没法再推给旁人,只好自己拿起来,硬着头皮,去抽叶鸿生。

  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来。

  没抽两下,阮君烈就不舒服起来。

  叶鸿生不听话,胆敢给孙仲良求qíng,阮君烈心里不慡快,但是叶鸿生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他自己都没有舍得打过几次。旁人拿鞭子抽叶鸿生,阮君烈怎么舒服得起来?

  阮君烈压着眉头,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不痛快。

  警备师师长拿鞭子打叶鸿生,叶鸿生还没怎样,他自个就先瑟瑟发抖。

  警备师的卫兵们看他们师长被为难成那样,纷纷上去求qíng,念叨着求“长官从轻发落”。阮君烈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警备师师长才打了十几鞭子,赶快撂下马鞭。

  叶鸿生穿上军服,重新站起来。

  阮君烈一不做二不休,还是把孙仲良降职,只许他做一个名义上的副师长,将师长和参谋职位全部换掉,换成自己的心腹。有叶鸿生挡在里面,阮君烈没有把事qíng做绝,又对他好言好语一番,允诺来日他立功赎罪,依然给他高升。

  传令兵去传令。

  孙仲良度过一劫,心里七上八下地,领命离开。

  他走了以后,警备师也散了,只留下驻守宅邸的卫兵们,打扫厅堂,准备摆饭。

  乘着阮君烈用饭,叶鸿生去上药。

  叶鸿生背上被鞭挞出数道鞭痕,红肿起来,没有流血,并不严重。他敷上伤药,去厨房吃了点剩饭,不知该不该去见阮君烈,独自在楼下坐着,想自己的心事。阮君烈用过饭,算了一下账,把自己新任命的师长叫来,嘱咐一番。

  忙完之后,阮君烈闲下来,叫人喊叶鸿生上楼。

  叶鸿生上楼,走到门口,看阮君烈闲靠在桌边,手里拿着短剑把玩。

  叶鸿生试探地叫一声。

  阮君烈抬起头,说:“要请你才来?吃饭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叶鸿生忙走进去,关上门,温言道:“我在上药。子然,你今天怎么了?”

  阮君烈放下短剑,把手放到叶鸿生身上,摸着他的领花,说:“我还说你怎么了呢?非要和我对着gān。”

  叶鸿生说:“你想换个师长,换就换了。不用发那么大火。”

  阮君烈没好气道:“谁叫你挡在里面!你跟孙仲良jiāoqíng不错?”

  叶鸿生苦笑,不说话。

  阮君烈在叶鸿生的颈子上摸了一下,发现是空的,恼道:“你没戴着玉玦?”

  叶鸿生从口袋里掏出来,把手心摊开,古玉泛着柔和的白光。叶鸿生将玉玦重新戴上,解释说:“刚才行军令,我拿下来了。”

  阮君烈这才罢休,不声不响地用手解叶鸿生的军服扣子。

  叶鸿生带着些惊讶,贴近他,亲他的面颊,柔声说:“子然,你不倦吗?我怕你累呢。”

  阮君烈微微仰起头,接受他的厮磨亲吻,说:“不累。”

  叶鸿生将阮君烈拥到怀里,捉住他的下颌,好一阵激烈的亲吻。阮君烈发出动qíng的呻吟。叶鸿生随即搂紧他,爱抚他的脊背,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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