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容忍你的行为中,不包括这种从我身边逃离的行为。”男人坐在纯黑色的沙发上,身上的衣物完美地融入到了周围的颜色背景中,沉稳的声线中硬生生地迫出了一种伺机而动的压迫感。
柏少御还没有从一路的劳顿中恢复过来,他微微皱着眉尖,站在离男人三米开外的地方,一手揉着右手腕——那里被用力抓出了道道淤痕,麻麻的钝痛挥之不去,“……逃离是你定位出来的?”
柏烽炀接过一旁侍应生递过来的红酒酒杯,“如果我晚上24个小时再去,恐怕下一个找到你的地方还会在太平洋上吗?”
柏少御认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印度尼西亚……应该在印度洋和太平洋之间吧……所以我还不算不在太平洋上……
蹙着眉尖在搜刮着自己可怜的地理常识,柏少御随口问出了一句事后被他忿恨不止的话语,“你带我来这里gān嘛?”
这里,是夜色。
柏烽炀手中的酒杯的酒液被倾斜出了一个优雅的弧线,玫瑰红的色泽在杯壁上留下血渍一般的迷醉感。
男人唇边拉扬出一个弧度,冰冷的笑容和他手中酒杯的色泽相差甚远。他轻声但是不容辩驳地说,“我认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是由我做出决定。这三个月来,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柏少御冷笑了一声,“不玩儿什么温qíng的戏码了?也不玩儿什么晚安吻深夜惊魂的戏码了?……你想要的话,男人女人还不是随意等着你上?当然,想被上也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何必抓住我不放,徒劳地弄出来‘相看两相厌’呢?”
“这只是你一厢qíng愿的想法罢了,我从来不觉得‘相看两相厌’。”男人理所当然地说,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声吩咐了两句后,对着门口站着的小曾说,“该做你的事儿做你的事儿去。”
小曾咬了咬牙,上前了两步,一把手扣住了柏少御刚刚才不再揉捏的腕子,低声说了句,“少爷,得罪了。”
“你得罪我的还少?现在……”柏少御一句话还没反问出来,就被劈把手拽到了两米之外的墙壁处。
被高高拉起的手腕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还有腕部冰凉的金属触感。
“你!”柏少御抬头看去,发现墙壁上方的原来是固定的金属横杆,横杆两端是——
手铐。
一个闪神下,左手手腕处传来了一声相同的“咔嗒”声。
被拷上了,面对着纯白色的墙壁,背对着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的男人。
柏烽炀走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了柏少御后领口处的几根软软的发丝上,声音冷淡,“带你来这里……惩罚。”
挣动了一下双手手腕,不出意料地响起了金属悉悉索索地碰撞声,柏少御笑得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会少上一点儿变态,没想到……”
“滚出去。”——这话是对小曾说的。
眼睛固执地盯住面前的白色的墙壁,柏少御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自己都不会做出什么自己不是逃离只是出去随便转转的求饶xing解释。
身子右后方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后又合上了——室内出现了自己和哥哥以外第三个人的认知让他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上的皮肤。
后脖颈上呼出的热气慢慢远离,他听见哥哥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逃出去4天,40鞭好了。”
呼啸的鞭子声带着风响在背后响起,有人在试鞭子抛甩出去的手感和节奏感,接着是一个男人冷静的声音,“40鞭太重了,恕我直言——你是非专业人士,还是不要在此时发号施令好了。”
声音不高,音质很好,但是沉稳的音调中莫名地有一种剃刀感的锐利。
柏少御猛地转过头去,“……K?……”
眼前的男人,高大的身材、无框的方框眼镜、白底银灰色暗纹的衬衫、袖口紧紧扣住的袖扣、裤线笔直下的皮鞋……还有手里的鞭子。
男人挑了挑眉毛,“是我。”
他走了上前,皱眉看了看手铐,对柏少御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换一副带内衬的手铐,20鞭;二是仍然这副铐子,10鞭。”
柏少御挑起了眉尖,“非打不可?”
K点了点头,“我是执行者,不是决策者。”说完,他笑了笑,“不过,我可以给你打得好看一点儿。条形纹路和十字架纹路,你喜欢哪一个?”
这句问句,好像是在问“中餐和西餐你喜欢哪一个?”语气轻松、态度悠闲、目光随和。
柏少御想了想,“就这么打吧。”
然后他盯着K的无框眼镜认真地说,“我想,我知道D为什么讨厌你了……若无其事地给出人不得不去做出的选择后,还一副‘我施舍地给出了你选择的权利’的样子。”
男人礼貌地笑了笑,“选择都是每个人都要做出来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放松身体。”
脚步远离开去,一同远离的还有拖曳在地上的鞭子末梢。
柏少御正在眯起眼睛看着鞭子离开视线时,耳边传来了语调平稳到令人莫名想要咬牙的声音,“专业调教马鞭,鞭长2。5米,全长3米,小牛皮质地;执鞭人,D1区主管,K。”
“唰”的一声风响,在静寂的空间中听得分明十足。
“啪”的一声按钮响,安装在那根金属横杆上方的大功率高温白炽灯灯光迸发出了qiáng光,照she得柏少御眼前一片亮闪的视线模糊。
“请柏少爷放松,并且在我每抽下一鞭后报出一个数字……我将会在你报到‘10’以后,停止这次惩戒xing质的鞭打。”K的手指从鞭柄捋到鞭梢,目光流露出的是和语气一样的温柔。
柏少御咬紧了牙,对这番话语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白炽灯的灯光热度开始慢慢渗透过背上的衬衫,传达到皮肤毛孔里内……这是一种缓慢加热的灼热,配合着将要被陌生人鞭打的心理压迫感带来呼吸滞重的灼热负重。
又一声鞭响……这次仍然是落在了空处;
又一声……空处;
又一声……
柏少御不自觉放松了刚刚起就一直紧绷着的背部肌ròu,在一声声落到空处的鞭响中用略带着无聊和自我排遣的心qíng数着落空的鞭子——4下……不对,连上刚进门的那一下,是5下,第六下……
“啪”!
鞭梢像是一条毒蛇,从左肩部咬噬而下,少瞬即逝……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停驻就在腰际中线处蔓延开来一阵锐痛。
“……”柏少御咬住了脱口而出的半声呻吟,连带的咬住的还有那句被嘱咐了要脱口而出的“报数”。
鞭子很重,2。5米的长度决定了它的外形是由粗长慢慢收细的可怖——这种鞭子,如果执鞭人经验老道,甩打出去力度上加上鞭子本身的重量后,再在收鞭时压低手腕的力度,就能带来不止抽鞭而过的痛楚,还有重击。
鞭子是从身后抽过来的,在毫无预知的瞬间,带上了上一次空鞭残余的力道和弧度狠狠地甩上了脊背……背后清晰的布料撕裂上隐晦地描述出衬衫此时的境遇,伤痕处收缩的锐痛被高温的灯光毫不留qíng地照she着,像是被骄阳烈日直接的烘烤着……
K的声音依然像是浸泡在北冰洋中的一样冷静,“这条鞭子只是外形上的可怖,鞭打效果反而不如柔韧度更高的钢丝蛇鞭……”
“啪——”同一条鞭痕咬上了刚刚鞭打过的伤处,K在鞭响消逝的下一秒说出了一个数字,“1。”
柏少御咬紧了下唇,任由脊背上的汗水开始凝聚在一起,在原本就已经疼痛到叫嚣的伤口上加上第三层的折磨。
遭受第二次鞭打时收紧的那口气儿还没有吐顺,第三声鞭声已经在后背上落地而响了——仍然是前两道落下地方。柏少御愿意拿自己的呼吸打赌,绝对不会差上1毫米的误差!
“1。”K第二遍地说。
鞭子响起时,柏少御甚至觉得那一声是鞭打在别处留下的声音,但是随后汹涌扑来的痛感神经传播告诉他,这一鞭落下的地方仍然是自己的后背。
“1。”K第三遍地说,语气平稳到波澜不兴,好像在叙述着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qíng。
连续四鞭子,都抽在了同一处地方……柏少御肯定的是自己如果不亲口报出那个该死的“1”,第五鞭带着呼啸声还会抽在同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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