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去,因为被老板表扬而获得鼓励的双喜反常地话多,蒋闻涛笑着听,过十字路口时,方向盘随心一转,往左。
双喜注意到这一点时已来不及了,“哎,走错路了……”
蒋闻涛轻描淡写道:“没错。”说着,意味深长地瞅他一眼。
这一眼的内容可谓丰富,可谓暧昧。双喜立刻领略到其中的万千含义,脸腾一下就红了。
蒋闻涛这家伙惯会讲qíng调,时有惊喜,这次不知又想将他带去哪里。双喜有点不好意思,避开脸去看街景。外头的风景渐渐熟悉起来,他曾经来往过很多次……随着越来越熟悉的招牌店铺的出现,双喜的脸色渐渐有了点微妙的变化。蒋闻涛一直分神留意着他的反应,等到双喜面带不安地回过脸来象要说什么时,他先按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嘴上笑道:“去过你那儿那么多次,偶尔也去我家一趟好不好?嗯?”
一句话就把双喜堵回去了。
想想也是。
有来有往才合理。在搬去同居的问题上他已拒绝了很多次,现在蒋闻涛都退而求其次了那自己多少也应该作出一点让步。只是去他那儿一次,应该无妨吧。
双喜这么想着,也就微微宽了心,算是默许了。
吃过饭、洗过澡,在柔和的灯光中喝着红酒。气氛好到极致时,两人就开始凑到一起接吻。
一个安了心想哄qíng人开心,一个不忍拂其意而曲意承欢,这一场云雨被蒋闻涛刻意放慢节奏,较之往常,少了一分?qíng激?,多了两分温柔细致。
稍顷,云散雨收。双喜懒懒地趴着,似睡非睡,任凭蒋闻涛俯在他背上,一点一点轻吻他后背。
他很享受蒋闻涛这种事后温qíng的爱抚,象有无限的眷恋、无限的宠爱。就象猫咪喜欢被主人抚摸皮毛一般,说不出的那么舒服。
朦胧中他感觉到蒋闻涛在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地往下抚摸,小臂、手腕、手背、手指,都被轻柔地对待了一会儿,然后,有什么东西被小心翼翼地套了进来。
是一枚戒指。
双喜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它。
男式,很大方的样式,也看得出价格不菲。它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双喜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刻脸上变色,条件反she地就想把它褪下来。
手才一动已被蒋闻涛按住。低语:“不要取。”他手上也戴着一枚戒指,相同的款式,相同的位置。
两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双喜的心砰砰地跳得剧烈。蒋闻涛再次轻声要求:“双喜,不要取。”
双喜深深吸气。
他有点困难地开口:“太,太怪了……”
“嗯?”
“男人戴戒指……太怪了。”双喜结结巴巴,“同事会怎么说……”
蒋闻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条细细的链子,“那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就可以吧?”
双喜一怔,心中非常矛盾。在蒋闻涛打算替他戴起来的时候他一把将他拉住了,都不敢去看对方的表qíng,只心慌意乱地道:“不行……不行的……”
蒋闻涛沉默。
双喜不敢看他,他知道,今晚的气氛,已彻底被自己破坏了。
过了一会儿,蒋闻涛把双喜的脸扳了过来,盯住他的眼睛:“双喜,你说太怪,不是因为男人戴戒指,而是因为男人送男人戒指吧?”
双喜微微颤栗。
他觉得在对方那种眼光下自己简直无处可逃,几乎都快要化成飞灰了。挣一下没挣脱,蒋闻涛的手指象铁钳般钳着他的脸,只得求饶地叫一声:“蒋闻涛……”
“因为太清楚送戒指的含义,所以就更不敢要是吗?”
“蒋闻涛你别这样……”
蒋闻涛说:“双喜你说实话,你想过未来吗?你对未来的设想里——有我吗?”
这问题实在是一针见血,双喜骤然哑掉,连那种示弱的求饶都没有了。
蒋闻涛心拔凉拔凉的。
“……没有?”
双喜垂下眼,努力一挣——许是蒋闻涛手上失了力,这次居然没费什么力气就甩开了他的手。
双喜闷着,良久憋出句:“蒋闻涛,我们两个男人,能有什么未来……”
一男一女,还能步入婚姻的殿堂,可两个男人……
蒋闻涛笑:“那你就打算糊里糊涂地跟我混下去吗?”
双喜完全不敢去看他:“……”
“还是你打算日后结婚生子,但是又跟我纠缠不清,我们背着你老婆订个约会,年年有今日?”
双喜被他语气里那种刻薄的意味给震住,虚弱地分辩:“我没这么想……”
“那你到底怎么想!”蒋闻涛终于发作,飙出高音。
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费尽心机地讨这个人欢心,就是想有朝一日也能获得回报。双喜不是不喜欢他,却总是拖着不肯让他看到希望。他也是人,也会灰心、会难过。喜欢这个人已经喜欢了这么多年,但始终只靠他一个人坚持的话,到底又能走多远?
双喜还在瑟缩:“我不知道,我们改天再谈……”
他的一味逃避终于惹毛了蒋闻涛。他猛然将双喜一翻,用身材上的优势牢牢将其压住,chuáng头柜上的电话线扯来绑住他双手,双喜被他吓坏了,“你gān什么?蒋闻涛你gān什么?”一边叫一边挣扎不已。
蒋闻涛按住他,一只手蛮横地就去分他大腿。“你只要xing是吗?只要舒服就行了是吗?行,我满足你。”
大力撞进去的时候双喜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下来了,“蒋闻涛!”
第45章
这一声叫在卧室这个密封空间里显得很尖厉,蒋闻涛一顿,硬生生刹住。
他并没有气到完全失去理智,面对双喜,他再生气也不会让自己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错事。
陕西人说:婆姨是打出来的。打着打着就变成了好婆姨。
这句对家庭bào力持肯定态度的话正确以否我们先不说,但休说异xing之间,就算同xingqíng侣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的也不是没有(毕竟是两个雄xing生物)。虽说双喜这可恶的家伙确实应该被好好教育一下,可是打他蒋闻涛又怎么舍得,以xing来惩罚倒比较符合他的个xing。
但双喜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叫,还有那发白的指节、僵硬的身体,无一不显露出身下这人的紧张和恐惧,蒋闻涛盯着,立刻就有点后悔了。
怎么舍得真的这么折rǔ他,他爱护了这么久的人。
可若就这样落了篷,那岂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又哪起得到教育的作用?
他的停顿让双喜看到了希望。
蒋闻涛并不是肌ròu大汉,但即使是在消耗了大量体力之后,他也毫不费力就能把双喜抱起来。那一份不显山露水的qiáng壮……这样一个人若真的被激怒,不用说,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双喜很紧张。
他不太敢动,也不敢出声求饶,就那么全身绷得紧紧地,侥幸地等着蒋闻涛或许会象平常一样,心软、叹气,然后放过他。
蒋闻涛也确实心软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无规矩不以成方圆,他走温qíng路线已经太久,双喜的脾气也见长,是时候该给他上上家规了。
这么想着,便调整了一下姿势,好俯到双喜耳边——
这姿势的调整让双喜敏感地闷哼了一声,仿佛很难受,又象是有些欢愉。蒋闻涛面部一抽搐,努力按捺住那dàng漾的心神。他用力拍拍他的脸,声音沉沉道:“双喜,从一而终是传统美德。既然你跟了我,就不准中途退场。懂不懂?!”说到最后一句时到底没忍住,狠狠往里一撞,如愿听到双喜一声尖叫。
其实蒋闻涛这句话,完全是qiáng盗逻辑,难为他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深沉有力。双喜但凡还有一点儿思考能力就应该马上跳起来与之争辩:从一而终?老子还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咧!但可惜双喜这会儿脑子里装的浆糊居多,整个人昏昏噩噩,只晓得努力喘气。
蒋闻涛又是一撞:“懂不懂?!”
双喜呜了一声,带着哭音道:“懂。懂了……”
蒋闻涛盯了他一会儿,见身下的人脸泛桃花一个劲儿地喘气,只怕他说是懂了其实什么都没懂。啪一下拉亮台灯,双喜的脸便完全被那明亮的灯光罩住,下意识避了一下。
蒋闻涛很快就把他的脸扭了回来,灯光下目光烔烔地bī问:“我问你,我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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