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阵得意,顾而立乐得眼镜差点没掉下来。
傅琅俯身把他眼镜给摘了,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摊开卷子说:“先别管篮球赛,把这张卷子做了。我教你。”
十二月份考试,现在撑死也就俩月多几天的复习时间,按照顾而立这程度,估计又要扑街。
顾而立挺惊讶的扬头看了他一眼:“哟,谢谢了啊。回头请你吃大餐。”
傅琅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点了点卷子说:“别废话。”
动不动就请人吃大餐,以此来笼络朋友,维系关系。傅琅突然觉得,顾而立的生活环境跟他也有一点点的相似。
顾而立看傅琅板着一张扑克脸,态度也立马认真了起来,猫着腰冲他点点头叫了句:“傅老师。”
“你先把这句话翻译出来。”傅琅大笔一勾,在卷子上画了一条波澜壮阔的曲线。
“这他妈是一句?”顾而立皱着眉毛趴在桌子上仔细看了一眼。
磨磨唧唧翻了半天,没翻出来个屁。
“怎么了?”傅琅架着腿在一旁看故事会,见他半天没动静就问了一句。
“有个单词,我看着眼熟但是又不认识。”顾而立说。
“拼一下。”
“佛一乐乐。”
“什么?”傅琅没听清他念得什么咒语,皱着眉靠近他说,“再念一遍。”
“就佛一乐乐啊。”顾而立握着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fill”。
“你大爷的。”傅琅没忍住往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故意的吧。”
顾而立也回捅他一拳:“开玩笑而已,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
“这是初中词汇,别跟我说你不会。”傅琅随手把桌子上的眼镜给戴上了,把fill又给写了一遍。
写法花哨得很,“f”倾斜成四十五度,标准的花式连笔的英文字体。这种字体顾而立只在电影里见过。
然而傅琅就跟闹着玩似的,随手一勾就画了出来。
就在这一刻,顾而立看着卷子纸,突然感觉这个老师有个小帅。
“哎,想学吗?”傅琅伸出中指轻轻弹了弹他脑门,沉着眼睛看他。
“有点儿。”顾而立点点头,从桌子上抓起他的手说,“你手把手教我呗。”
顾而立的手掌心儿温热,软软的,散发着温度。
傅琅愣了两三秒钟,就起身站到了他椅子后面,微俯下身罩住他,反握住了他的右手。
感受到傅琅在他身后,呼吸拂过耳边的时候,顾而立只觉得有点儿奇怪,浑身不自在,脸上也臊得慌。
“手腕儿挺直。”傅琅低低稳稳的嗓音从背后传来,钻进他衣领里。
顾而立脖子后面起了一阵jī皮疙瘩,耳后一热,全身就跟过电似的,苏苏麻麻。
从傅琅的视角看过去,是他非常gān脆利落的肩部曲线,走势犹如断亘的山脉,刀劈斧削,带着一种锋利和力量感。
顾而立俯身,拉长了脖颈,认真的看着纸上的字儿。
傅琅喉结翻动了一下,没忍住,把手给搭了上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肩膀。
“cao?”
顾而立猛地扭头瞪了傅琅一眼,因为激动,把笔都给带得掉下了桌子。
傅琅把笔塞进他衣领子后面,qiáng装淡定:“反应这么大?至于吗?”
说完这话,他扭头就走了。
“我去洗个澡,你把卷子做了。明天去学校给你勾几个重点词汇背一下。”
顾而立感觉那只碳素笔顺着他的脊椎骨往下滑,掉在椅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嗒。
反应这么大,至于吗?
不至于吧。
第27章
翻来覆去一夜净瞎想,顾而立隐隐有些不自在,但是到底是哪里不自在,他又有些说不来。
不就是被傅琅碰了一下肩膀嘛。
北北还不是经常对他上下其手,别说是肩膀,就连小鸟都被他摸过。
可是这种感觉,和陆尧北摸他的感觉,一点儿都不一样。
顾而立突然想起来卫东也碰过他的手,可是被他给甩开了,跟傅琅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也不太一样,甩开卫东以后,他只觉得有点难以言喻的恶心。
去他姥姥的,人家就是不经意碰了你一下。至于想这么多吗。
这么娘们叽叽的,一点儿都不像是钢管直男顾而立。
烦!睡觉!
第二天早上傅琅起的蛮早,他下楼去跑步的时候,看见人正站在煎饼果子的摊子上买早餐,抄着兜手里还端着一杯豆浆。
身上穿着还没换下来的Adidas黑色运动服,估计是刚跑完步,刘海蜷曲在额头,被汗湿了,他转头扫了一眼顾而立,冲他挑挑眉毛,用表qíng问“要来一份吗?”。
城市已经开始进入秋季,早上空气里散发着点点凉意。
顾而立愣了愣,随即拉了拉运动服领子,跑过去冲他一笑:“那谢了啊。”
“老板,煎饼果子多放葱花多放辣多放果子多放煎饼。”顾而立呲着牙对小摊贩说。
“你走吧,我生意不做了也不卖给你。”
“开玩笑呢,你就给我加个肠,再加个里脊ròu,还有ròu松,要双份。那啥,你们这儿,有什么能加的都给我加上。”顾而立摸了摸鼻子看向傅琅说,“你请客是吧?”
傅琅瞥他一眼:“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
“我正在发育期,你管得着吗。”顾而立说,“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可以宰你,我哪能放过啊。”
傅琅默默掏出钱包付了钱,把护腕脱下来往兜里一塞说:“今天早上没课,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顾而立不好意思跟他说是因为昨天晚上想太多没睡好,打算今早上跑个步消化一下qíng绪。
于是只好说:“锻炼身体呢。”
等煎饼果子的空当,俩人杵在摊子旁边,有点儿尴尬。
傅琅用脚尖踩了踩地上落下来的一片儿杨树叶子,不经意问了一句:“要不等会儿叫你朋友过来一起练练球?”
“成。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顾而立昨天忘了跟陆尧北他俩说,直接给打了过去。
陆尧北一听是他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那些图片你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顾而立翻了个白眼:“咱们绝jiāo吧。谁劝都不好使的那种。”
“别啊。你把图P好再跟我绝jiāo成吗?”
“滚吧你。”
“不滚不滚就不滚。栗子,我坠爱你。”
“说真的,你来我这儿一趟。我想找你打球。”顾而立的奢华版煎饼果子好了,接过来咬了一口。
“斗牛?好久没跟你一起打球了,我紧脏。”
“不是斗牛,这不我们学校篮球社的社长,找我尬球。”
“谁啊这么牛bī,找你尬球?这不找nüè呢吗。”
“叫刘硕,一卷毛小泰迪。”顾而立笑笑说。
“行,我这就去你那儿。十分钟之后见。”
“记得把你那家属也带上。”
“什么家属?”
“贺峥。”
“靠,他才不是我家属呢。”
甭管现在是不是,以后早晚得是。顾而立默默吐槽一句,把电话给挂了。
回头一看,傅琅坐在远处的篮框底下正在喝水。
“我让林泽庸带了几个人过来跟我们打对抗赛。”傅琅拧紧了瓶盖子,倒放在地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行啊,他找的什么人?”
“我也不太清楚,等会儿见了就知道了。”
问完了话,顾而立吃着东西被傅琅盯着看,他挺不自在的,想也没想就把手往前一伸,送到了傅琅面前说,“来一口?”
看着被自己啃得面目全非的煎饼果子,他突然想起来傅琅有洁癖,肯定得嫌弃他。
然后他就有点后悔,看傅琅没答应,犹豫着想把手给收回来。
还没等他麻溜的缩手,人傅琅就偏着头凑上去咬了一口。
“好吃吧?”顾而立抽回手,咧嘴笑了笑说。
“不错。”傅琅的评价标准里似乎只存在,还行和不错两个选项。
“那我再允许你吃一口,一小口哦。”顾而立贱兮兮的捏着手指头比出了个小的程度。
“哎哟,我也想吃!”
陆尧北骑着摩托车,单脚撑地,穿着修身皮衣,带着副大黑超,冲顾而立甩了甩头。隔着好几米远,顾而立就已经感受到了,挡都挡不住的骚气,向他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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