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_常叁思【完结】(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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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问题就在于很多人,包括常远自己在内,都没有这份倾听的本事,能耐得下心听人抱怨不休,还能不被消极的节奏带走。

  爱qíng活着的证据之一,就是在一起再多年也能从对方身上发现新的优点。

  他喜欢的人不仅是个好爸爸、好伴侣,还是别人的好兄弟,总之跟着邵老师过日子,不仅没毛病,偶尔还让常远倍感荣幸。

  晚上两人关了房门关了灯,常远还没忘记要给邵老师比心这一茬,他毕其功于一役地献了个吻,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平了拍马屁,说诺贝尔欠他一个倾听奖。

  邵博闻不稀罕这个莫须有的奖,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谁踩了拖鞋谁就去刷。

  常远qiáng烈鄙视他的出息,但第二天早起还是认踩服洗地给他刷了鞋。

  他们在C市一共呆了10天,有一半时间都耗在了老袁的餐厅里,旅游的乐趣各有不同,对于邵博闻来说,就是看看老袁,顺便带常远散心。

  而在常远看来,比起外出跋山涉水,他更喜欢那种待在邵博闻和老袁cha科打诨的氛围里面,以后他会有很多时间看山看水,可摇摆不定的这一阶段,他想待在更坚定努力的人周围。

  只有虎子最天真最单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吃饱、喝足、玩好、疯跑和睡觉。

  到了腊月二十七,本来的计划是回桐城过年,但邵乐成打来电话,说他爹血压今年高得离谱,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展开那个该死的铺垫工作,让邵博闻别带着常远回来吓人。

  常远一听,立刻怂了吧唧地松了口气,他还不太坚定,邵博闻看他最近状态还成,并不太想让他回S市,伙同老袁在左边劝、虎子在右边卖萌,成功地拐骗了常远去西南旅行。

  路途比常远和虎子的名字加起来还遥远,加上山路又多,车就放在老袁这里了,火车和机票早就卖完了,邵博闻也不知道钻了什么fèng子,弄到了两张时长让人崩溃的绿皮火车票。

  常远感觉这是要去穷游,还怕虎子受不了,结果这光头孩子见识少,被新鲜得活蹦乱跳,三人踏上旅途,在路上“哐当哐当”了两天两夜。

  三人终点是一个开敞式的古老站台,窗外看得见白色的雪线,等候上车的人很多,大包小包、围巾帽子全副武装。

  他们混在人流里往外走,车外的人混在人群里往里钻,门窄人挤行李多,车门处立刻就堵塞了,跟常远和邵博闻相继对向cha肩而过的,是两个围巾用裹了半张脸,看眼神年纪应该和他们相当的青年。

  常远这半生头一次横跨半个中国,一路目睹和抛下了无数风景,他终于开始有些明白,走得越远,就没那么想念了。

  命运驱动着未知的缘分开始在他们身边盘旋,每一个步伐、每一个决定、每一次相遇和错过,都是连绵的多米诺骨牌上倒下的其中的一张。

  chūn节是所有节日中最光yīn似箭的一个,常远稀里糊涂就过完了。

  2017年工作日开始的第一天,荣京官博忽然宣布要以诽谤罪的名义,追究“天行道”的刑事责任,根据他们在网上公布的律师函电子档来看,收件人是:刘富先生。

  同一时间,凌云的邮箱里也受到了一份来自荣京的工作邮件,发件人刘小舟女士,在邮件中代表何义城对凌云的误解致以了深切的歉意,并表示之后若是有机会,会当面表达歉意。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chūn节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刘富又是谁。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像是一个今年开门大吉的信号。

  第116章

  回到S市,常远立刻就发现他的chūn节之旅,说白了就是一场软弱的逃避,当他回到这块土地的时候,池枚依然病着。

  可相同的qíng况下,他带着某种新鲜的生命力回来了,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他回来那天晚上去看池枚,心里装的不是抵触,而是想念。

  这种稀缺而久违的qíng感让常远觉得他什么都能扛下来,可事实上他妈也没什么需要他扛的,都给常钟山扛了。

  而他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个chūn节的挂念和煎熬之后,回来看见没有恶化的现状,才算是真正把“这个世界没有谁真正离不开谁”刻进心里去了。

  所以面对也好,逃避也罢,都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真的勇士才敢直面惨淡的人生,而你我不过是凡夫俗子,风bào所到之处,要记得放自己一条生路。

  常远心qíng好,笑容就多,邵博闻整天夸他帅得发光,夸得常远不好意思去照镜子,完了骇然发现邵博闻说的竟然是大实话。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邵博闻被他那个演技为零的浮夸表qíng给逗得直笑,这让他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常远这个chūn节在外头,好像被三教九流如老袁,和自己砸过去的二次元表qíng包传染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臭毛病,比如自恋、斗嘴,还忽然多了个让气氛结成冰的冷笑话习惯,但占长得好看的便宜,嘚瑟起来也不讨人厌。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反正他是挺喜欢。

  chūn节归来第一天,工作的动力全无,“天行道”自然成了凌云办公室里的热点。

  谢承从家里带来不少核桃,分下去之后顺了文件柜上拳头大小的dòng石样品回来当锤子,边砸边怠工:“我爱豆原来叫刘富啊,是一期项目上的人吗?我怎么都没听过。”

  林帆拨弄核桃的手指霎时一顿,这个忽如其来地话题让他感觉一阵悲哀。

  周绎有个厚重的玻璃笔筒,这会儿为了吃也用上了,他说:“看把你能的,一期全程来去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就是常工说他没听过,那也很正常。”

  “也是,”谢承瘪瘪嘴,往嘴里扔了颗核桃仁,但人xing本八卦,作为一个脑残粉,他还是希望过去和未来能跟偶像有点jiāo集,于是他挣扎道:“常工说不定还真晓得,你也知道他那记xing,真是鄙人平生所见之最牛bī。”

  “谁又牛bī了?”邵博闻的声音先传来,跟着身影才晃进了开间,手里提着喷水壶。

  谢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槽他大佬会选时间出现,喊他来分核桃他不来,一夸他男朋友他就冒头。

  他是不知道闻总跟常远chūn节上哪儿度蜜月去了,只知道俩人回来之后那个恋爱的酸臭味啊,浓得他都不爱去吃火锅了。

  倒不是说两人不要脸,在公共场合卿卿我我,可就是感觉不一样,这两位对眼那么一笑,谢承就觉得他们两眼之间最短那条直线上有电流,活将他激成了一个电灯泡。

  他们以前很克制的,眉来眼去悄悄的,现在变得有点明目张胆了,谁说着话,剩下那个就紧盯着看。当然,有一方面是谢承知道这两人是一对了,潜意识里也老在看,

  还有笑笑也就算了,老笑就不像话了,他们那么多大活人在场,不知道小电怡qíng,大电伤人吗,真是!

  谢承酸溜溜地说:“你家代总监呗。”

  邵博闻好笑地说:“比你还牛bī啊?”

  有些人说话就是有技巧,夸人不动声色地一把抓,谢承爱听,心花怒放地从桌子底下拧出两大包核桃递过去,开始投桃报李地扮谦虚:“一点点吧。”

  邵博闻接过来道了声谢,假装没看见大开间变成了茶话会现场,一辈子上班那么久,谁还没个两天无心上班呢,而且目前工作确实也没展开,反正他也没务什么正业,准备回办公室浇花,不过他走之前叫上了林帆。

  林帆愣了下,站起来跟着走了,他有预感自己知道老板要跟自己谈什么。

  在他身后,周绎和谢承凭着嫌弃多年的默契将断了的话茬无fèng衔接上了,探讨着要不要去骚扰常远帮忙打听。

  林帆一进门,就发现邵博闻的桌上多了个七八寸的小摆台,他坐下之前看到了照片。

  景里没有人脸,只有三道人影,两个高一左一右提着中间那个蜷着腿腾空的小孩,拉得老长之后投在了渡口还是码头的木头走道上,再往前方就是海,日落时拍到的天空色彩绚烂,有点chūn暖花开的意境。

  林帆当时就想,不管是福气还是凭自己努力,这都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

  可有些不是坏人,活得也很努力,却只能让人同qíng,也不知道幸福或噩运选择降临的原理是什么。

  邵博闻请他坐下后问道:“林哥,警方的调查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我看你qíng绪不怎么高。”

  林帆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他谨慎地说:“没,就问了几遭话,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刘富会是‘天行道’,有点震惊。”

  邵博闻温和地说:“愿意聊聊吗?”

  “天行道”跟凌云有牵连,老板过问细节合qíng合理,他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可是林帆知道他的为人就是这样,藏锋敛芒,对谁都能比较客气,是一种很难得的xing格魅力,林帆笑了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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