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博闻又没惹它,莫名其妙之下只好给它取了个外号,叫大款的qíng敌,简称大敌,结果叫着叫着就成大帝了。
常远心里有一万个槽点:“你可真是个亲爹,给别人的狗取这么霸气的名字,管自己的狗叫富婆。”
邵博闻当初只是为了配上大款,临时也想不起什么动人的id来,现在被常远一说还真有点惭愧,大帝不仅比富婆富有很多,关键一样是大字辈,听着更像一家子,于是他笑得东倒西歪,说:“要霸气那就改呗。”
可惜已经迟了,作为一只“羊驼”,它就要叫富婆,邵博闻没办法,只好将“大帝”留给家里的下一位萌新,无论雌雄。
谢承最近的jīng神面貌好多了,在邵博闻的授意下被老曹冷嘲热讽地赶到柏瑞山这边来打酱油,他不能gān活,只能跟着常远当监工,两人在葡萄藤下面乘凉,看邵博闻顶着糙帽在不远处指挥,阳光下的空气炙热,他不到三分钟就要擦一次汗,辛苦不言而喻。
谢承的道歉来得十分突然,他看着常远,眼底忽然多了份让人陌生的担当,声音也不如以前活泼了,他说:“远哥,前阵子我脑子不太清醒,让闻哥为难了,我现在有点不好意思面对他,你先帮我传句话,跟他说声对不起。”
常远心口一紧,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别人的成长刺痛,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谢承的头,温和地说:“好。”
谢承就知道他脾气好,可惜他一口气还没舒完,就听常远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邵博闻,来,我有话跟你讲。”
邵博闻挥挥手,示意马上就来,谢承却两眼一黑,想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了手腕,恼羞成怒到想吐血,他感觉吐槽之神又重新赐予了他新的力量,坑爹呢!我是让你传话!不是击鼓传花!!!
“小谢,你刚醒那几天,晚上我每次醒来,你闻哥都蹲在阳台上抽烟,他说平时看你整天叽歪,总怕你长不大、不沉稳,可你不说话了,他又巴不得你永远都是个话痨,这种心qíng应该有点像家长吧。他很担心你,你就这样疏远他,不太道德吧?”
常远的眼睛黑白分明,正经看人的时候有种穿透力,谢承转过头去倔qiáng道:“谁疏远他了,我就是……”
就是心里压着林帆的事,开心不起来,怕一开口就把负面qíng绪传给别人,所以就不如沉默了,可他亏欠的只有林帆吗?远远不止,要是没有某个人,他连在这里伤chūn悲秋的时间都不会有。
谢承抬起头,邵博闻已经近到几步开外了,他眼眶一红,张嘴就告状:“闻哥你老婆他骂我不道德。”
邵博闻一脸黑人问号地蹙起了眉头,但很快就被谢承久违的不靠谱给乐开了怀,他捧场地说:“胡扯,我哪有什么老婆?”
谢承:“……”
说好的要姓霸道、名总裁,梦想呢?志气呢?尊严呢?
第126章
如今竞地的标价水涨船高,开发商拿地难,7月中旬,荣京集团不得已做出决策,重启了P19二期的建设计划。
7月20日,凌云的公邮收到了张立伟发来的邮件,要求各方上项目开新的启动会,常远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邵博闻却是另有打算,他决定退出P19的劳务分包。
常远有点愕然,但并不觉得意外,因为邵博闻在劳务上那点利润还不如它在基坑事故中垫付的费用多,得不偿失了。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专利的研发和陶师贤的别墅都上了轨道,这俩随便拧出一个,都比基坑的钢筋项目重要N倍。
这份由十八线小乙方发起的解约合同无疑是触犯了甲方的权威,扒开那些冠冕堂皇地官话套话,简单粗bào地概括起来,意思就是老子不想跟你们这些不讲信用的傻bī玩了。
何义城看到这份合同的时候好一通发愣,他对邵博闻目前着手在进行的事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个人真是骄傲到了幼稚的地步,不过他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签上大名盖了公章。天道好轮回,荣京拒绝赔付在先,没有起诉对方违约的资格。
只是何义城还持续受着骚扰,心态极端危险,他心想你越不想跟我打jiāo道,我就越不能让你如意。
说白了,就是犯贱。
——
P19二期重启以后,常远就开始两边跑,他也只是个偏心的普通人,显然是对陶师贤的别墅更上心。
邵博闻也不是火眼金睛,见个人都能目光如炬,个别工人乖觉懒散,开始装成一把好手,可时间一长,浑水摸鱼的xing子就bào露了出来。邵博闻并不能时刻都盯在现场,谢承也不懂那些工人慢悠悠的动作是不是因为活儿要求jīng细,反正因为没人告状,便宜了偷乖耍滑的家伙。
李炎对老板充满了感激,邵博闻说一他就做一,他看不过去,又碍于xing格老实厚道,又不好意思跟谁告状,只好能者多劳,可惜这种自nüè式的善良,只会让对方更猖狂。
这天邵博闻带着周绎和专利的糙稿去拜访那个老教授了,常远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这会儿太阳正毒,是午休时间,施工偃旗息鼓,没有晃来晃去的人头,所以常远一眼就看见了踩着梯子在墙壁上画的李炎。
“老李,你在gān什么?”
常远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将梯子上的李炎吓了一跳,他抖了一下看过来,满头大汗地笑道:“常工啊,我、我做个标记。”
常远往墙上扫了一眼,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就说:“做标记gān什么?”
李炎动了动嘴,似乎有话想说,最后却将眼神往旁边一扫,说没什么,常远皱了下眉,没接着追问,只说让他去休息,等太阳小点了再来标,李炎生怕他接着问,立刻收了梯子,去室内大堂铺着的防雨布上找了个空地躺下了。
下午常远就盯上了那片标记墙,他将椅子搬到二楼对着墙的房间里,感谢陶师贤财大气粗,玻璃也全要换,窗口砸成了大风口,常远支起耳朵,外头说话就都能听个门儿清。
他听见李炎跟人说这儿太糙,要重装,对方却对李炎说,又不是你家的房子,老板都没说话要你管?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然后李炎就没说话了,过了会儿常远将头往下一探,就见他将梯子支在标记墙跟前,正一块一块地将石头往下卸,他旁边的梯子上还有两个工人,一个在看手机,一个在仰头灌水。
常远有点生气,又坐了回去,下午四点多邵博闻回来,打了电话才找到他。
邵博闻从楼梯间摸上来,臂弯里夹着半个西瓜,上面cha着个勺,是不会用筷子星人的路总为了旅行必备的餐具,被俩老的从车里翻出来,放在葡萄架子的文件箱子里专门挖西瓜。
“怎么坐这儿来了?”邵博闻伸手将西瓜递给他,因为没地方坐,只好靠坐在椅子扶手上,“灰扑扑的。”
常远单手托住西瓜,熟练地用勺子在正中间转了个圈,挖起一块红色的半球往高处送,笑着说:“坐这儿好听墙角啊。”
邵博闻张嘴接了,边嚼边笑:“什么墙角?我也要听。”
常远坐了半天渴了,挖个不停:“发现你这儿有两个工人,磨洋工挺厉害。”
邵博闻:“哪两个?我观察一下。”
常远报了两个名字,又给他挖了一勺,他挺喜欢邵博闻这一点,不会人云亦云,什么事都会自己核实一遍。
两人很快就掏空了半个西瓜,常远喜欢吃西瓜皮,清热解暑,于是红壤都没了还用勺子在壁上刮,他忙着忙着想起专利的事,又问:“对了,你那糙稿怎么样了?教授怎么说?”
邵博闻像个抖M一样笑着说:“被批得一文不值。”
常远抬了下眼皮,眼里笑意连绵:“不错不错,你们现在也算是有专家指导了,要事半功倍了。”
“借你吉言,”邵博闻屈指弹了弹他的空瓜皮,说,“给我一口。”
他以前觉得常远这么gān好像没吃的一样,可自从知道西瓜皮还有个鲜为人知的功效以后,就不再管这抠搜的小样子了。
西瓜皮,别名西瓜翠,清热生津、利尿解暑,还……壮阳。
邵博闻观察了两天,发现那两人果然不太厚道,就将两人单独分到一块,给他俩按面积计工资,还戴高帽子说是别人gān得好,结日薪是亏待了,会被其他浑水摸鱼的人拖后腿。
那两人简直是无fuck说,李炎高兴地抿着嘴,偷偷笑了一整天。
邵博闻要是不在呢,常远就会去嘘寒问暖,问那两师傅累不累。
可谁上班不累啊?别人一点头,常远就撸着跑来找他玩的大金毛,转头对谢承说:“如果你每天都觉得自己累得像狗一样,那你就错了,其实狗没有你这么累,对不对,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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