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阮泽说。
之前可以藏着不说,但既然已经被发觉了,他不愿意欺骗沈苑,也不愿意玷污了自己对他的感qíng,过了九年,从热烈烧心到浓烈入骨,早就没法剔除、或是转变的感qíng。
沈苑拽了一把阮泽的手腕,有些泄气却坚持道:“之前,可能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
阮泽急了,“你没错,错的是我。”
他抬起头,沈苑才看见他布满泪痕的脸和通红的眼,只觉胸口一闷,脑子却不乱了,语气更缓地道:“你听我说。咱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小五个月,也不短了。你是林立这么多年的同学和好朋友,来上海又是我俩一力劝的,他之前也嘱咐我让我照顾你。”
沈苑顿了顿,忍不住用拇指给他擦了眼睛周围的眼泪,继续低下头看着他眼睛说:“虽然比不上你俩十几年的jiāoqíng,但这段时间,我是真想跟你做朋友的,没有故意用上司的身份欺负你。”
“……”听到这里,阮泽突然有点困惑。
“我这个人习惯得寸进尺,别人退一步,我进三步,我也是刚意识到我最近饭也很少做了,房间也大多是让你打扫,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注意,一不小心,就成这样了。”沈苑像是不好意思了,“但我可以保证,是我本来就这么懒,不是因为给你发工资才这样的。”
阮泽眨眨眼,被门把手硌着的腰这才感觉到疼,他往前一步不再靠着门,沈苑立刻退开一些,说:“所以你不用怕我,哎……怎么说,就是别把我当成老板,吃饭也等我,下班我没说就不敢走,我……”沈苑问:“我没那么可怕吧?我骂过你吗?”
阮泽还没说话,他就急着认错:“是,我刚才是有点儿凶,也不该随便说让你搬出去的话。可天儿那么冷,我看你在停车场等了四五个小时不敢动,才、才急了。”
然后可能是为了找回点面子,他qiáng把声音抬高一些,理直气壮道:“可你就没错吗?我,沈苑,掏心掏肺跟你jiāo朋友,你倒好,把我当老板,成天战战兢兢的,就差溜须拍马了。让我习惯了这种好,越来越过分,没准哪天你不愿意这样了,突然来跟我说‘沈苑你真过分,老子不gān了,要走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苑说:“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呢?”
沈苑其人,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坏毛病,也没这样服过软,也是对着一言不合就流眼泪的阮泽,他才能说的出来。但解释也解释了,错也认了,阮泽还是愣愣的,平时总穿的一丝不苟的衬衫都皱了,哭过的样子分外可怜。沈苑拽了拽握着他的手腕,表qíng纠结,脸稍转到一边不看他,别别扭扭地问:“咱俩这算和好了吗?”
阮泽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带着鼻音说:“算。”
第十章
沈苑其人,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坏毛病,也没这样服过软,也是对着一言不合就流眼泪的阮泽,他才能说的出来。但解释也解释了,错也认了,阮泽还是愣愣的,平时总穿的一丝不苟的衬衫都皱了,哭过的样子分外可怜。沈苑拽了拽握着他的手腕,表qíng纠结,脸稍转到一边不看他,别别扭扭地问:“咱俩这算和好了吗?”
阮泽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揉了揉眼睛,说:“算。”
气氛非但没有随着阮泽说完“算”而缓和,反而愈发尴尬了起来。他们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五十岁的大男人,大半夜的像小学生一样置了一场几乎算是“jī同鸭讲”的气,现在倒还像模像样的原谅上彼此了。
阮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头,虽然没哭多久,但也太不正常,现在不敢面对沈苑,怕他真察觉到什么,就绕过人低着头往里走。沈苑也自觉没意思,摸了摸鼻尖看他上了楼,自己也跟着上去。
过了几天,下班前沈苑跟林立打电话,说完正事,那边提起阮泽,问他最近怎么样。林立知道他俩在一块儿住着,开始说的是暂住,等阮泽慢慢找房子,结果过了几个月,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也就没再多问,这回沈苑自己提起来,说阮泽就在他这儿住了,叫林立别多嘴到阮泽跟前说什么找房子的事。
林立心道那也得阮泽听我的才行啊,嘴上说:“我没事儿闲的是不是?要我说,住你那儿也可以,你别欺负人。”
沈苑心里一突突,以为他莫名其妙发疯的事被阮泽说给林立了,但又觉得阮泽不像会主动说这种事的人,只好忍住心虚,装着qiáng硬地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林立赶紧说没有没有,你说得对,我就是闲的。
沈苑这就理直气壮起来了,一样样数着自己对阮泽有多好,他这边说的高兴,那边林立听得诚惶诚恐,这位爷,这是还直着呢,还是已经九曲十八弯了啊?
他打断沈苑,问:“阮泽人挺好的吧?”
沈苑有点儿不高兴,说:“我这还没说完呢。”然后变了语气,跟炫耀自己儿子一样:“是挺好的,跟个小话唠一样,挺有意思。”
林立不知道阮泽话唠是个什么样子,自认接不上沈苑的话,说了句“好就好”,gān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招的沈苑又拨过去,问:“你这是嫉妒呢吧?我知道,就那什么,‘我最好的两个朋友成了好朋友,我感觉备受冷落,希望网友能给点儿意见’,还有……哦,在线等,急,是吧?”
林立说:“是你个头。”
然后又挂了电话。
沈苑心qíng好,回家开车路上嘴角还翘着,阮泽就问他:“你高兴什么事儿啊?”
沈苑说:“被人抢夺的乐趣。”
阮泽:“……”
阮泽:“有人追你啊?”
沈苑想了想,说:“差不多吧,就那么个意思。”
阮泽心里急得要命,哪能让他差不多,憋了一会儿憋不住,又问:“男生还是女生?”
沈苑一愣,阮泽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还没找好说辞,沈苑突然乐了,“是不是林立给你打电话了?哈哈哈这个傻缺,现在才知道哥哥的好,晚了。”
他说的没头没尾,阮泽含糊的应了一声混了过去,晚上倒是他偷偷给林立打了个电话,才问清楚。
这是为数不多的他主动给林立打电话的时候,依然与沈苑有关,问完之后,林立忍无可忍,问阮泽:“你喜欢他哪?我看他就是那张脸好,脑子里绝对有坑。”
阮泽刚才说话还一字一句的,声音也浅浅淡淡,当下却硬邦邦的回了句:“你脑子里才有坑。”
这回林立比下午沈苑在车里还乐,哈哈笑了一阵,说:“再骂一句,哈哈哈,我真没听过你骂人,太他妈好玩儿了!”
阮泽又说了一遍:“阿苑脑子好的很,你脑子里有坑。”然后说:“我要休息了,再见。”
留下那边林立握着电话又一阵哈哈大笑,林媛媛从儿童房跑出来抱住他的腰问爸爸笑什么呢,林立弯腰抱起她,说:“你小阮叔叔出息了。”
林媛媛没听懂,眨巴着两只大眼睛,说:“小阮哥哥?小阮哥哥怎么了?”
林立拧起眉,教林媛媛:“不是哥哥,要叫叔叔。”
林媛媛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坚定地说:“就是哥哥,不是叔叔。”
林立道:“你叫沈苑什么?”
“叔叔。”
林立一点头,“哎对,你沈叔跟小阮同岁,所以也得叫叔叔。”
林媛媛学着他点头:“哥哥。”
林立:“……长得嫩了不起。”
周末沈苑要出差,阮泽一早起来给他做早餐,做完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沈苑被阮泽这样参观习惯了,一边吃还能一边聊天,咽了口粥,严肃的说:“我走两天,周一上午回来,然后直接去公司。”
阮泽说“我知道。”
沈苑盯了他一会儿,说:“晚上回家要检查。”
阮泽不解,“查什么?”
“你不许再买东西。”沈苑起身把碗拿到厨房去洗,阮泽跟在他身后,他继续道:“我会去保安那问,看你有没有收快递。”
阮泽脸苦了一下,为自己辩驳:“我很久没有买东西了……”
他当然很久没买了。
阮泽搬进来之后没多久,沈苑就发现了他的坏习惯,只有一张工资卡,什么钱都在里面,房贷也从里面扣,各种购物网站上绑的全是那张卡,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沈苑qiáng迫症犯了看不过去,bī着人又办了两张卡,分门别类用,还在上面贴了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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