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缸是养鱼的,我爸每次钓了鱼抖放里面。”
“还有这个桔子树,是我种的,能结很多橘子,就是不甜。”
……
说累了,张小晖在大门周围走动,她蹲下来,在一块砖头底下摸出一把钥匙。
季时跟秦正的表qíng如出一辙,“……”
张小晖将钥匙送进锁里,吭吭哧哧的转动。
红漆斑驳的铁门推开,扑面而来的是长久不见阳光的yīn暗,cháo湿,空气里也飘着一层霉味。
张小晖的鼻子发酸,她吸吸鼻子,时间过的太快了。
快的她来不及回头,就已经长大。
“墙上的那些划痕是我的身高。”张小晖用手比了比,笑着说,她挨着头顶,横着划过去,留下一道痕迹。
季时的喉结滚动,早知道他就单独陪张小晖回来了,这样也就不会多一个碍眼的,他想把张小晖抱怀里疼疼都不行。
秦正无视季时的冷眼,陪张小晖走了一遍,少的可怜的耐心都在这儿了。
“把这院子重新装修一下吧。”
张小晖“嗯”了一声,这样以后想回来住几天都可以。
回去时换了一条路,经过宋明修的家,隔着田野,张小晖趴在窗户边,在风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人的记忆能力很可怕。
隔这么远,她都能认出宋明修家的田地,哪块田种过马蹄果,哪块是种甘蔗的。
田埂上有个中年人,手里拿着锄头,张小晖镜片后的眼睛一睁,她看清了,那是宋明修的父亲。
车窗突然摇了上去,视野被阻挡,张小晖抬头看驾驶座那里的男人,估计又吃醋了。
她摸出手机,发了一个亲嘴的表qíng给季时。
随后,车里的醋味消失了。
下午,在公司的贺仲被警局的人带走了,说他涉嫌贪污受贿,证据确凿。
贺欣是从陈秘书的电话里知道的,她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明修,你快想想办法,爸怎么可能那么做,一定是有人陷害的,明修,怎么办……”
宋明修在阳台喂鱼,两条小鱼围着鱼缸游来游去,一条胖嘟嘟的,一条的尾巴是huáng色的,很漂亮。
阳光穿过窗户洒进来,一切都很平和。
男人的心qíng更好,确切来说,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姿态,就像是……
打了一场胜战。
贺欣的身子一阵颤抖,她感到寒意渗透毛孔,几乎让她站不住脚,她鬼使神差的喊出一句,“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喊完,她自己震惊了。
宋明修皱眉,“贺欣,你发什么神经?”
qíng绪激动的去拽宋明修的胳膊,贺欣尖叫,“宋明修,爸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和你有关?”
宋明修甩开贺欣,他淡淡道,“跟我无关。”
贺欣又哭又笑,“那你现在跟我去警局,我们去看爸,把事qíng问清楚……
宋明修将鱼食放起来,看着那两条小鱼,笑了一下。
第42章 宣读誓言
警局里,贺仲的脸色难看,焦虑,放在桌上的手成拳头状。
像他们这类人,坐在那个位置,动辄千万,面对最大的诱惑,又有几个能gān净,如果都抓,那剩下的就所剩无几了。
贺仲的牙齿咬紧,额角一下一下鼓动。
是谁?
谁在背后yīn了他一把?
贺仲的脑子里浮现公司的股东,高管,想把他拉下来,又可以掌控核心资料,挖到足以让他有牢狱之灾的东西。
他将那些人一个个拿出来,怀疑,排除。
忽然,贺仲的瞳孔一缩,锁住了一个人,他用手盖住脸,用力搓了几下。
那种猜测在一瞬间变得qiáng烈,又停滞不前。
不对,匿名揭发不是秦正的作风。
贺仲头痛yù裂,那还有谁是他遗漏的?
会不会是季时背地里gān的?可是想拿到那些资料,所谓的证据,没那么容易。
贺仲的心里猝然冒出一个假设。
当初不止一次,怀疑宋明修知道那晚的事,但都被他自己忽略,否定了。
假设宋明修很早就知道实qíng,一定会把自己跟张小晖结束的所有原因都推在他和欣儿身上,会觉得是他们从中作梗,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和欣儿订婚。
除非是另有目的。
那一切就都说通了。
贺仲被自己没来由冒出的假设给弄的遍体生寒,更是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瘫在椅子上,如果是真的,那宋明修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希望是自己想错了方向,不然……
贺仲揪住心口的衣服,呼吸急促,不然就是他害了欣儿,咎由自取了。
他从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贺仲闭上眼睛,面如死灰。
外面,贺欣跟宋明修出现在大厅,身边跟着律师。
“现在怎么办?”贺欣感到无助,爸不可能那么糊涂的,为什么不将那些证据全部销毁?
她知道爸这次悬了,可是她没办法接受。
如果爸被判|刑,恐怕要十几年,那她就完了。
这世上还有谁会那么纵容她,爱她,宠着她的所作所为,贺欣的目光从手边的男人身上过去,尽是苦涩。
律师给他们分析,证据确凿,取保候审的可能xing很小,贪污数额过大,qíng况很不乐观。
贺欣听一句,脸白一分,“我要见我爸。”
律师说,“我申请看看。”
他的余光看向宋明修,几不可察。
宋明修微昂首,示意了什么。
这个眨眼间的jiāo流并没有落入心烦意乱的贺欣眼里。
“明修,爸不会有事吧?”
“你能搞到关系,先把爸弄出来吗?”
宋明修低头抽烟,“很难。”
很难是什么意思?第一句的答案还是第二句,贺欣的身子发抖。
“你根本就不在乎对不对?从知道爸出事开始,你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不顾场合的发泄qíng绪。
宋明修的眉梢拧了拧,“贺欣,他触犯法|律,我无能为力。”
贺欣红着眼睛瞪他,“什么叫无能为力?你根本就不想管,你一直在袖手旁观!”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口不择言,歇斯底里。
周围的办案人员听出了名堂。
那女的好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既天真又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番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爸贪污,还想着试图钻空子。
大家不约而同的同qíng那男的,有这么一个脑残的女朋友,除了一张脸,就没别的了。
宋明修将那些同qíng的目光收了,他夹着烟,“出去说。”
话落,他径自迈步。
贺欣攥着手,咬牙跟上去。
不到五点,日头还亮着,和昨天一样。
贺欣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贺欣,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qíng况?”宋明修吸了一口烟,“这是刑|事案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半响,贺欣说出一句话来,“否认不行吗?”
宋明修居高临下的瞥过去一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肯定,贺仲把自己的女儿宠成一个大龄儿。
对面,陈秘书朝他们走来,形色慌忙,面容严峻。
贺欣深呼吸,“陈叔叔。”
陈秘书嗯了一声,他看着宋明修,目光闪烁,似愤怒,又似畏惧。
“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字里行间都是对宋明修的戒备,提防。
贺欣愣了愣,“好。”
立在台阶上,宋明修姿态从容,他将烟叼在嘴边,开车扬长而去。
桥上,陈秘书低着声音,“小姐,我怀疑是宋明修gān的。”
“不可能。”贺欣不假思索的反驳,“他没理由那么做。”
贺家好,明修是最大的受益者,将来爸老了,在峰宇的股权会落在他的手上。
叹口气,陈秘书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他愧疚道,“是我疏忽了,才留下了隐患。”
贺欣震惊在了原地。
当初爸叫她不要担心,说自有办法,她没想到爸会那么做。
“陈叔叔,这些都是你的怀疑不是吗?没有证据指明就是明修。”贺欣的心qíng无法平静。
陈秘书沉声说,“小姐,你也看到了,董事长出事,宋明修是什么态度?他有没有露出一丁点担忧着急的样子?”
贺欣哑口无言,整个人一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不想承认,所以自我逃避。
在家的时候,鬼使神差说出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再结合所闻所见,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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