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柏双目猩红,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开口:“一,没保护好自己,让我看见你的尸体,你知不知道这有多残忍。”
……
“二,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身边,还隐瞒真相。乔然,你多狠的心?”
……
“三,是不是我靳家人?乔家害了靳家,挨了这一巴掌,不管你做了什么,父亲会原谅你。”
靳寒柏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乔然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像个孩子。他低着头说:“那你至少要打三下。”
靳寒柏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抚摸。乔然满脸的泪靳寒柏轻柔拭去,他单膝跪地轻轻俯下身去,抬起乔然的脸,在刚才自己打过的地方落下一个安抚的吻,哑声道:“我舍不得。”
乔然泣不成声,觉得自己那颗飘零的心得到了救赎。
靳寒柏坐在地上,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乔然的脸埋在他肩膀上,靳寒柏说:“我只打你这一次,今后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说我都会原谅你,但是你得活着。你如果死了,我会一直恨你。”
乔然紧紧环着靳寒柏的脖子,用力点头:“好,好的。”
靳寒柏就那样抱着他坐在地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的手始终在乔然身上,时而抚摸他的后脑,时而轻拍他的后背。乔然在他怀里放肆地哭。
最后还是靳寒柏受不住了,亲了亲他的脸,轻声问:“还哭?”
靳寒柏衬衫都让他哭湿了一片,乔然脸还埋在他身上不肯抬起来,抽噎着道:“有点忍……不住。”
靳寒柏拍拍他:“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伤眼睛了。”
乔然点头:“嗯好……的。”
靳寒柏把他挖出来,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乔然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动,不能更憔悴了。他眼底青黑,下巴上满布胡茬,靳寒柏想起前一天他还在这个房间里要赶走他,一时更生气乔然的不肯坦白。
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跟他贴了贴脸,轻声地哄:“不委屈了,不哭。脸还疼不疼?”
乔然摇头:“不疼。”
靳寒柏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亲:“乖。”
乔然用力平复自己的qíng绪,喘匀了气才抓着靳寒柏的手说:“靳寒百,我没有背叛你。虽然我做了错事,但是我没……有背叛你。”
“嗯?”靳寒柏耐心听着他说。
“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的确是我跟乔震说的……虽然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乔然满眼都是难过和愧疚,他看着靳寒柏的眼睛:“但我是在第一次去靳家的时候就怀疑了,我看到二叔就觉得不对劲,你们连手指都那么像……我是在那个时候跟他说的,让他查一查……后来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再也没跟他们说过你任、任何一件事,真的我没有骗人。”
这件事乔然也曾无数次后悔过,他当时对靳寒柏还没什么想法,后来喜欢上靳寒柏之后乔震也没再提过这事,乔然以为他没查到什么就放一边忘记了。
这件消息曝光那天乔然冲回乔家和乔震打了一架。
乔震让他打了两拳之后也回了手,指着他问:“乔然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吵?你姓什么你别忘记了!再说这事不都他妈你说的吗?现在你装什么装?”
乔然是没想到乔震能坏到这程度。
靳寒柏父亲那段时间身体不好这谁都知道,他偏偏在这时候把事qíng炒大,他心肠太坏了。
乔然恨不得杀了他。
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最初接近你,就、就是他们让我跟你搞好关系,让我跟靳家处好。我反正无所谓的,但是后来你真……的喜欢我,我知道的。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了,可那时候我已经把那件事qíng说出去了,那是我做过最坏的事qíng……我很坏,坏事我真的做了,但我没有背叛你,我对你的感qíng全是真的。”
乔然偶尔还抽噎一下,他尽量说得清晰平稳,流下泪来自己就急急擦掉。靳寒柏听他说完,握住他颤抖的指尖,“好,我原谅你。”
靳寒柏站起身来,抱起他,边走边说:“父亲也会原谅你,都过去了。”
乔然被靳寒柏抱回他的房间,放在chuáng上,靳寒柏拨开他落在额上的头发,轻声道:“当初在医院,我没听你说完,还说了气话让你滚。这也是我这五年来,最后悔的事qíng。”
靳寒柏摇头轻轻笑了声:“没想到……我的小乔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他那一笑太过心酸,乔然心疼得要窒息。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么副小可怜的样子?”靳寒柏在他鼻尖落下一吻,“脏兮兮的。”
乔然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你不是要出差的吗?”
靳寒柏道:“你都回来了,我怎么坐得住。”
乔然一天里心qíng大起大落,jīng神受到的冲击太大,这会儿头有些疼,人也没了jīng神,有些睁不开眼。
靳寒柏揉了揉他红肿的眼皮,轻声哄着:“睡吧,乖乖的。”
乔然困极却不敢放开靳寒柏的衣服,靳寒柏索xing上了chuáng把人抱在怀里,哄了乔然睡着,自己却没合眼。
哪敢想过逝去的爱人还能再回到身边,眨一下眼都不舍得,就这么生生看到天亮。
失而复得,人间极乐。
二十九章
纪伯早上六点过来,第一时间上楼去看乔然。到了房间一看人没在,又来靳寒柏的房间看了一眼。
房门没关,乔然正躺在靳寒柏怀里睡得安稳。
靳寒柏对他摆了个“嘘”的表qíng。
纪伯心里高兴,但看着乔然的脸还是决定应该出个声。他放轻脚步走近,小声问:“少爷啊,给他吃东西了吗?”
靳寒柏怔住,眨了眨眼:“没有。”
“水喝了吗?”管家又问。
“……没有。”
“……”管家看着乔然gān裂的嘴唇,突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他从你前天走了就没再吃过东西了,水也没喝。孩子太轴,怎么劝都不听。”纪伯看着靳寒柏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埋怨,乔然xing格好懂礼貌,谁不喜欢他。靳寒柏跟他吵架还要赶走他,其他人不能掺言但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做什么要那么凶,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靳寒柏昨晚心理冲击也很大,乔然死而复生重回他身边,一直在身边乖巧安静的孩子竟然就是已逝的爱人。靳寒柏脸上平静淡定,但心里波涛汹涌,他花了一夜的时间也没能完全消化得了这突来的变故。
而且他也没想到这小东西能不吃不喝,这是跟自己绝食抗议呢?
靳寒柏说:“纪伯,麻烦送两杯温水。给他熬点粥吧,熬烂一点。”
“粥一直备着呢,昨晚新煮的,这会儿喝正好。叫他起来吧,昨天我还担心得慌,怕他出事。我看他那样子心里直没底,叫他都听不见了的,眼睛动都不动一下。”
靳寒柏没说话,在乔然脸上贴了帖。
纪伯送了两杯水进来,然后默默关上了门出去了。他心里实在高兴,看靳寒柏这样子反倒比吵架之前更上心了。
“小乔,醒醒。”靳寒柏轻轻拍着他,“起来喝点水。”
乔然睡得很沉,靳寒柏叫了半天也没能醒过来。靳寒柏皱起了眉,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宝贝不睡了。”
乔然这才动了动眼珠,慢慢睁开眼。看见靳寒柏的瞬间思绪回笼,想起这两天发生过的事,一时间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靳寒柏拿起chuáng边的水杯递在他嘴边,轻声哄着:“喝水,听话。”
乔然自然是听话的,gān裂的嘴唇一碰到水甚至有点疼。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看着靳寒柏一脸乖巧:“还要。”
靳寒柏笑笑,又让他喝了一点。
“闹起脾气来就不吃不喝,”靳寒柏捏了捏他有些消瘦的脸,“跟谁学的坏习惯?嗯?”
乔然苦笑一下,说起话来声音依然是哑的:“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心qíng吃喝,我连活都不想活了……”
靳寒柏皱起了眉,掐着乔然的脸加了点力道,“不想活了?”
乔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口,讨好地笑着说:“想的现在想的!没人比我更想活了!”
靳寒柏失笑,低下头去亲他的脸。
什么都说开了,乔然心qíng大好。心qíng好了就受不了自己这么脏,他抱着靳寒柏的脖子,求着靳寒柏给自己洗澡。
“我没力气啊,我现在话说多了都晕。但是我太脏了必须洗澡刮胡子才能见人,你帮帮我……”乔然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靳寒柏看,靳寒柏哪可能拒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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