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半山一家私人会所门口,门口两位安保人员走过来,靳寒柏放下半截车窗,沉声说:“靳寒柏。”
“靳少爷晚上好,”对方弯下身子笑着对他问好,“打扰了,您进去吧。”
靳寒柏道了声谢,升起了车窗。
外面安保人员拿着对讲机讲了两句什么,之后再没人拦过他们的车了。
最后车子停在主厅的门外,温庭紧随着靳寒柏下了车。
“哟,这谁啊?”有人从后方开口,声音里带着调笑的意思,“我有多长时间没见着大忙人了,我这是看错了?”
靳寒柏回头去看,然后对他冷笑了声:“你倒是闲。”
“还行吧,刚从西班牙回来,累得不行。”他走上来撞了撞靳寒柏肩膀:“上回我跟你借那瓶酒你还能不能给我了?”
“借?”靳寒柏挑眉:“我只想知道方少爷拿什么还。”
“咱哥俩你总这么见外,这就……”这人抬起胳膊搭上靳寒柏的肩膀,还要再说点什么视线扫到了温庭身上,他顿了一下,然后chuī了声口哨:“可以啊。”
“长得挺水灵,”他眼睛在温庭身上上上下下晃了好几圈,最后停在眼睛上,问靳寒柏:“谁家小公子长这么漂亮,你带来的?”
“嗯。”靳寒柏冲温庭招了下手让他离得近些。
那人愣住了,又分别在温庭和靳寒柏脸上看了看,有点适应不过来:“你?带了个人?”
靳寒柏抚了抚袖扣,淡淡问道:“我不能带?”
对方眨了下眼,然后笑着说:“能,必须能。”
他转头去问温庭:“小弟,姓什么啊?”
温庭沉静回答:“姓温。”
“挺好,”他点点头,冲着温庭暧昧地眨了眨眼,“我是方骋,方家老三。想玩什么过来找我,靳寒柏这人没劲透了。”
温庭一直挨着靳寒柏,贴着他的手臂。这会儿他看着方骋笑了下,然后说:“谢谢方少爷了,不过我只喜欢没劲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抬眼看了下靳寒柏,然后把自己手塞进靳寒柏掌心里。
他的掌心湿漉漉的,有汗。
靳寒柏手掌温暖gān燥。
温庭拇指在靳寒柏手背上轻轻刮了刮,带着cháo湿触感的痒。
……
靳寒柏牵着手带进来个人,这事不只方骋惊讶,在场的不少人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都是暗暗讶异的,眼睛在温庭身上来回打量许久。
温庭进退有度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倒是毫无怯意。
靳寒柏身边过来寒暄的人不断,温庭安静站在一旁,时不时接过靳寒柏手里的酒杯,让他短暂休息。
“拍卖九点开始,饿的话先去吃点东西。”靳寒柏微微侧着头,对他说。
“我出门之前吃过了,”温庭小声答道,“您饿吗?我去拿点吃的?”
“不用。”靳寒柏看着温庭脚上穿着的皮鞋,说道:“觉得无聊就去那边坐。”
“不去,”温庭笑得居然有些调皮,“在您身边我才有归属感,走远了我就找不着自己了。”
靳寒柏笑了下,又有人朝这边走过来,靳寒柏转头去和人周旋,没再和温庭说话。
温庭看着自己身边和人jiāo谈着的靳寒柏,他西装袖口露出一小条衬衫的白边,抬起手的时候戴着手表的手腕透着丝禁yù的冷感。温庭不由得有些发愣。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温庭才回过神来。
“这位小少爷看着眼生。”刚才和靳寒柏说话的人问起他,温庭回以淡淡的笑。
“姓温,就是我身边的一个孩子,带出来散散心。”靳寒柏当时是这么说的。
对方扬高语调“哦”了一声,笑着对温庭道:“等会儿看上什么让你们靳总拍给你,靳总向来出手是最阔绰的。”
温庭笑了笑,没答话。
“--我当这是谁啊,原来是靳少爷。”身后一道嗓音突然传来,话音里透着股说不出的嘲讽意味,让人听了不太舒服。温庭回头看过去,抿着唇视线清冷。
身边的人自然识相,寻个由头就离开了。靳寒柏这才转过身去,那人扯着半边嘴角笑起来,眼睛在温庭身上来回扫了几圈:“靳总又有了新欢?”
“问这个有些唐突了吧?”没等靳寒柏开口,倒是温庭先出了声,他直直地盯着那人看:“我家先生跟你好像不熟。”
连靳寒柏看向温庭的眼里都有了些讶然,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对面的乔震就更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开口就是这么冲,他挑了挑眉:“你家先生?这称呼就有意思了,那你的身份是?”
“你似乎对别人家私事特别感兴趣。”温庭冷眼呛了他一句,然后转头问靳寒柏:“我需要回答他吗?”
靳寒柏摸摸他的头,沉声说:“你不需要。”
乔震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拿腔拿调地感叹了一声:“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啧,当初靳总和我弟弟那段日子,怕是早忘了吧?”
靳寒柏抚了抚袖口,从温庭的角度看过来,他的脸色冷得可怕。
“忘不了。”靳寒柏开口的声音却是淡淡的:“你们也都别忘。”
“我们哪能忘呢?”乔震手cha在裤兜里,笑了下:“当年靳少爷拉着我弟弟的手,年会当着记者的面高调求婚的盛况,现在说来也是一段佳话。”
靳寒柏的拇指磨搓着食指关节,指节泛白,默不作声。
“我弟弟那时候长得多漂亮,小西装一穿,足足一个小绅士。”乔震还在继续说着:“也难怪靳少爷--”
“你闭嘴吧。”温庭突然出声,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盯着乔震:“张口闭口你弟弟,那你弟弟人呢?现在说这些算什么,除了让我家先生对你们乔家下手更狠之外也没别的用处了。乔家现在是穷途末路了吗?你现在的姿态……就像条饿犬。”
温庭握住靳寒柏的手,与他掌心相抵。
“给的爱再多,”温庭的视线转向别处,“是他没命享。”
温庭这番话说出来,乔震的脸上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乔家如今和当年自然没法比,之前他才给靳寒柏打过电话,面上装得再没事人一样,但实际上现在的乔家人是真的很láng狈了。
乔震走后,靳寒柏放开了温庭的手,“去吃点东西吧。”
温庭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那晚靳寒柏拍了支笔,随手就给了温庭,“拿着玩。”
温庭收下来,笑弯了眼睛:“谢谢先生。”
……
回去的路上,车里静默无声。温庭手里握着那支笔,一时嘴快,这会儿心里倒是忐忑了起来。
还是他先开了口。
他碰了碰靳寒柏的胳膊,靳寒柏看过来的时候,他轻声问:“你生我气了吗?”
靳寒柏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笑了。他的表qíng让人探不透心底想法,说:“我倒是没看出来,敢qíng平时乖顺的样子都是装的,原来嘴这么厉害。”
温庭眨了眨眼,“没装,我只是……看不得他欺负你。”
“欺负我?”靳寒柏挑眉:“动动嘴就算欺负了?”
“知道他不能怎么样你。”温庭的手指在座椅上轻轻挠了挠,“反正我就是没忍住。”
靳寒柏又摸了下他的头,不太在意地“嗯”了声。
好像从那天开始,温庭就不再用敬称了。之前他一口一个“您”,现在却是不再叫了。
但其它的倒是都没变,他对靳寒柏依然顺从又敬畏,只要靳寒柏在,温庭的眼里就全是他。
“纪伯,”温庭唤了一声,“先生房里的淋浴有点滴水,明天让人来修下吧。”
“前两天我上去看还没有,松了?”
“有一点,”温庭倒了杯牛奶,“一直在滴答响,我怕影响他休息。”
“知道了,明天叫人来看看。”纪伯对他笑着说:“早点休息啊。”
“您也早点睡。”温庭端着牛奶回了靳寒柏的房间。
靳寒柏有四天没回来了,今晚是这个礼拜温庭第一次见他。
“先生喝牛奶。”温庭把牛奶放在chuáng头,轻声说道。
靳寒柏看了一眼:“你喝吧,我早过年纪了。”
温庭笑起来:“纪伯这把岁数了还天天都喝,你怎么就过年纪了?牛奶有助于睡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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