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白秋进门之后,白冬睁开了他的眼睛,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那个颀长的身影,他在心里叹息,有多久他都没有好好的这样看看白秋了呢?那可真是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了,白秋总是在躲他,而他也不敢真的把白秋再一次惹急了。于是便只能继续这么耗下去,耗的他都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可每一次在他想着他必须狠一点了的时候,却在见到白秋的下一刻丢盔卸甲。
白冬自嘲的笑笑,他这人做的可真够失败的了。
白安娜曾经问过白冬,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放弃?白冬记得他当时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放弃?我从来没有想过。”
白秋在门边踟蹰,他以为他已经不再害怕白冬了,毕竟他也已经成熟了,起码他觉得他成熟了。他现在三十了,三十而立,他真的已经到了该成熟起来的年纪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白冬的那一刻,他还是止不住的在心底里憷他,他觉得他都快要忘记了他小时候有多么喜欢这个大哥了。
“坐。”白冬开口,整个人的气势丝毫不减。
白秋也好像已经很习惯了白冬的发号施令,他走了过去,坐到了白冬的对面,双手放在腿前,乖巧的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大哥……”
“恩。”白冬点点头,“报纸上的事qíng,你是认真的吗?”
白秋一愣,然后他才明白白冬出差在外,是真的对这件事qíng一无所知,所以他才会有所顾忌,所以他才会把他叫来亲自问话。之后白秋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实话,也许,说不定,可能……
“我是不会因为你再婚了就放弃的,所以你最好跟我说实话。”白冬一句话堵死了白秋全部的小心思。
于是,白秋摇摇头:“不,我那天只是被大姐叫去吃了个午饭,结果却……”
白冬满意的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这些的,阿罗早在事出的时候就已经打来电话报备了,他之所以会这么问、这么做,不过是想要亲耳听见、亲眼看见白秋这么跟他解释,这会让他舒心很多。虽然说白秋并不是自愿的,但他还是不怎么喜欢看见他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qíng处理了的,你没有意见吧?”白冬询问道,其实这些年白冬真的是有在不断的调整自己的态度的,好比他学会了询问白秋的意见,即使那个询问仅仅是走一个过场,那也代表了他在改变。
白秋摇摇头,他巴不得这事去jiāo给白冬处理,他相信白冬的能力。
然后,他们一时相对无语。而白秋也就准备要起身告辞,即使事qíng已经完了。只不过白冬好像看破了白秋的打算,于是他马上开口说:“吃早饭了吗?”
白秋点点头:“在家吃过了。”
“那好,我还没有吃,陪我一起吧。”白冬理所应当的回答。
= =白秋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我还要去公司……”
“阿罗一会儿就会和裴越,是叫这个名字吧,一起过来,处理这次的事qíng,以及商量广告的事qíng。你就不要来来回回的跑了。”看来白冬是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白秋无奈的点点头,白冬很高兴。
白秋和白冬的早饭就直接是让白冬的特助出去买回来在办公室里吃的,毕竟外面那么多记者,长途旅行的白冬实在是看见就心烦。
吃早饭的时候,白冬在吃,白秋在看,两人都沉默不语。
“最近过的怎么样?”白冬主动打破了这种沉默,以前他很喜欢他和白秋都不说话时的那种宁静感,特别是在他有些劳累疲倦的时候,但现在,白冬却很不喜欢白秋的沉默,那就仿佛他们之间犹如一口枯井,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还好。”白秋给出了一个他万年不变的回答。他的头一直低着,要不是白冬的气势在,他敢保证他会拿出来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
“噢,我最近很累,公司的事qíng特别多,南面的一个工程项目……”白冬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让白秋感觉到诧异,以前白冬从不会跟他说这些,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冬提问,白秋回答,然后沉默。
等白冬说无可说的时候他才停下,看着白秋略微诧异的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很享受,他喜欢白秋一直看着他的感觉。
“白言怎么样?”白冬决定重新起一个话头。
“恩?”白秋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惊愕了,白冬竟然会问他白言怎么样,这可真奇怪,不过白秋还是回答了起来:“白言最近准备中考了,他对我说他觉得那些东西都太简单了,你知道的,他本来去年就准备中考的,但被我拦了下来。他说其实不怎么想要去学校……”
“是吗?其实多去学校好,多接触一些人,外国语的孩子都是有家底的,对他以后一定会有帮助。”白冬点头,表示赞同,只不过他和白秋的思考方式果然是南辕北辙。
说起白言的话题,明显的白秋的话就多了很多:“啊,对了,他最近jiāo了一个朋友。”
“谁?”白冬很配合的问了下去,他的目的就是逗白秋多跟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他喜欢听他的声音。
“齐云轩,比他小一岁,也比他低一个年级,不过那孩子也准备要提前中考了呢。”白秋回答。
“唔,齐家的孙三少?恩,那会是个不错的朋友,他已经是齐家祖宅那边的老祖内定的齐家继承人了,是个好选择。”白冬附和,虽然是以他的价值取向来附和的。
“我在乎的不是那孩子的家世,我在乎的是白言终于有一个跟他有共同语的朋友了。“白秋皱眉反驳,他有的时候真的不能理解白冬等人的世界观,好像在他们眼中的人都不在是单纯的个体,而是还需要和那个人的能力、身份背景等诸多因素联系在一起,他很不喜欢这样。虽然白秋现在所处的工作也使得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些,但他不会把它们当做重心。
“是是是,大哥庸俗,小秋你继续。”白冬对于白秋,永远都是这么一个一味宠溺的态度,无条件的退让。
白秋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他知道白冬也只不过是在口头上让让他而已,面对白冬这种他们其实已经有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固守的世界观的事业有成人士,任何人都是不能够打破他们的固执己见的,因为他们已经成熟定型,不再容易改变。
那天上午,大概是白秋和白冬这么多年来最和睦相处的一个早上。白秋笑眯眯的讲述着他和白言生活的一点一滴,眼神亮闪闪的,阳光给他镀了一层金光,分外耀眼。
而白冬,则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一扫他全部的疲倦。
第43章
阿罗和裴越是在十一点钟左右来的,这让从九点的早饭开始一直等到现在的白秋表示压力很大。虽然说和白冬的jiāo谈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但是回想起来白秋还是会有那么一些小别扭以及心有余悸的。因为不管他们之间有何种的互动,都不能改变的是,他怕他。
是的,白秋怕白冬,从十三年前开始,从未改变。如果说白冬当年照顾了还没有多少童年记忆的他十八年,那么他也在他成年之后怕了他的大哥十三年之久。
这都快已经要成为白秋生命中的一种本能了。
只不过,在这么想的时候,白秋的脑海里却闪过了那么零星的一些碎片似的记忆。
记忆里,隔着电话的白二问他:“既然你都能够给爸妈第二次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够也给大哥一个机会呢?我不是要帮大哥说什么好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是啊,他既然能够愿意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为什么独独白冬,不可以呢?
那是个没有解的答案,就像是最后白秋面对白二的问话沉默不语。他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那么做了,并且前所未有的固执己见。
“抱歉,抱歉,你们懂得,S市那该死的jiāo通,以及堵在门口的那些同样该死的记者。”阿罗毫无愧疚的笑着说出他迟到的理由。
这让白秋不得不开始怀疑起阿罗理由的真实xing。因为阿罗一般会在工作场合这么放松的爆粗口的qíng况,只会是因为他比较放松,又或者是他在掩饰什么的时候。而他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放松吧?
于是,问题来了,阿罗在掩饰什么?他是故意要迟到的吗?而他故意迟到的理由呢?总不能是他和裴越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qíng吧?
白秋被他自己的推测吓住了。
虽然说他是把裴越jiāo给阿罗调教,但此调教非彼调教啊,裴安之可以容忍下一个想当音乐教父的儿子,但却未必能够容忍的下一个被压在别的男人身下的儿子……
不行了,越想越寒,白秋再一次感慨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就此将这个话题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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