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非玉_羲和清零【完结+番外】(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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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粽子,烧jī,gān木耳,家乡特产等等,整整一大包。晚上睡了两小时,五点起chuáng做了一大碗辣炒年糕,一半用方便面盒装着包好,让喻悦在火车上吃,另一半合着小米粥当早饭。

  七点,喻年陪杨嘉跃去火车站,喻妈妈在客厅里悉悉索索一晚上,他俩什么都不敢做,只敢抱在一起亲亲嘴……

  八点半,KX92次列车开始检票,杨嘉跃拎着东西走过冷清的检票口。

  出去前,他回头看喻年一眼,见他傻愣愣地望着自己,一脸不舍,身体微微前倾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跟自己一起走……

  杨嘉跃朝他挥了挥手,口型说了三个字。

  火车带着铁轮与轨道的摩擦声轰隆隆地驶入小站,三三两两的旅客风尘仆仆地回到久别的家乡,杨嘉跃却准备离开。

  他拎着行李找到票子上印的车厢号,透过车窗,里面是陌生的乘客,拥挤的空间,狭窄的走道。

  还没有上去,杨嘉跃似乎就闻到了那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他站在车厢入口处,却步不前。

  列车员催他:“上车不!还有一分钟就开了!”

  仿佛又回到十岁那一年,自己跟着母亲北上,为了少买一张票,他和母亲挤在一个座位上。身边是一个身上有猪粪味的中年妇女,很胖,她和母亲把自己挤在中间二十来个小时,挤得他透不过气。

  但他什么都不敢说,因为母亲自从上了车就眼眶发红地看着窗外。

  那时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他学会了沉默。

  ……

  邻居和老师们问,悦悦,你爸妈离婚了你跟谁啊?

  离婚?什么是离婚?爸爸妈妈当中,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当然是跟爸爸!爸爸慈爱的笑容,温柔的眼神,每天亲力亲为地辅导功课,为自己洗手作羹汤……而妈妈,那是一个略显陌生的亲人,晚上很晚回家,早上爸爸带自己上学,妈妈还在家里睡觉……

  可就在那天晚上,爸爸却摸着自己的头发,说:“悦悦,以后跟着妈妈,要听话,你是大人了,是个男子汉了,要好好保护妈妈,知道吗?”

  他从小就乖,成绩好又听话,是孩子中的楷模,弟弟的崇拜对象,全校女孩子的白马王子。

  他爱装酷,学爸爸装深沉,所以听到爸爸的叮嘱,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知道。”

  他不会像别的小孩那样和爸爸撒娇,哭着说“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他只知道,他是男孩子,他要坚qiáng,爸爸从小教他,男儿流血不流泪……

  “想爸爸的话,给爸爸写信,爸爸去北京看你……”慈父最后的表qíng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那一年,父亲还很年轻,没有白头发。

  他以为只是短暂的分开,他坚信爸爸说的那句话,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永别……

  之后,母亲改嫁,被迫改名,来自父亲的信件通通被撕毁。

  她说:“你没有爸爸,你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孩子!”

  她说:“我跟你爸离婚,就是因为你弟的妈!你还天天念叨着他,你的心都叫láng崽给吃了吗!”

  她打他,若不听话,就把他关在漆黑的储藏室里一整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敢再想,不敢再期望,只想赶快长大,把过去忘了,童年的岁月那是一场梦吧……?

  爸爸……

  杨嘉跃茫然地站在火车前,嘴唇张颌。

  天色皑皑,山野苍苍,何处才是归宿?

  前方响起了列车即将关门的打铃声,远处的管理员朝这边急促地chuī着口哨,列车员已毫无耐心地吼他:“你还上不上车啊!”

  杨嘉跃往后退了一步,朝列车员道:“对不起。”

  那人一怔,骂了句“有病”,然后朝哨声的方向挥了一下小红旗帜。

  火车来了,又走了。

  杨嘉跃站在空空的站台,仰头问天:爸爸,是你让小年来继续爱我的吗?

  工作人员由远及近,像是看怪物一样打量杨嘉跃:“年轻人,你玩儿啊?买了票不上车!想什么那?不会是魂出窍了吧?”

  杨嘉跃歉意地一笑,跟着他出站。

  “小伙儿还挺帅,做什么工作的?还是上大学?我跟你说啊,票检过了就不能退的哦……”工作人员还在前头絮絮叨叨,杨嘉跃却被候车室里的那个身影吸去了所有的神智。

  喻年站在同一个地方,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望着自己离开时方向。

  他全身都被寂寞笼罩着,眼神灰暗,又似乎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期待,看上去单薄又可怜。

  由于车站小,出站和进站都是一个厅,口子在不同两个角落。

  杨嘉跃绕过去,从他背后一步步接近,只剩下两步的距离,喻年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又回来了。”杨嘉跃无奈看着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一举一动,都是承诺,会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出自宫崎俊动画电影《悬崖上的金鱼姬》(PONYO)

  第80章 前途抉择

  车站是一个聚集故事的地方。

  古人说“悲欢离合”,有离合方有悲欢,分别和相聚总是最能激发人的qíng感。

  你瞧瞧,那两个青年才刚分开不久呢,又抱在一起了,làng费车票钱不去说,还激动得跟中了彩票似的,哎哟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想不透!……车站工作人员端着水杯,摇头晃脑地进办公室去了。

  售票员透过小玻璃窗,好奇地瞅着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小伙子:咋的了这是?咋俩男的抱一块儿了?哎~唷!这不是前两天来买票的帅小伙儿么?俩人长的真像,该是兄弟吧,看来生娃还是得生两个,感qíng好,看着也叫人高兴……

  喻年眼睛红红的,因为杨嘉跃的出现,脸上再次焕发光彩。

  “你说你这一来一去的,都折腾几次了!”他嘴上嘟囔着,脸上却是掩不住的高兴,“还是一开始就不走好,还省下一百块钱车费呢!诶,你上次买的是什么票?”

  杨嘉跃:“软座。”

  “那也要一百七八十吧!”尽管杨嘉跃已经回来了,可喻年还像是担心他会跑掉似的,牢牢地牵着他的手。

  杨嘉跃淡淡地笑着,任身边的人唠唠叨叨,可能喻年这近二十年都没有那么啰嗦过。

  两人坐上公jiāo车,喻年道:“一会儿妈也要奇怪了,我猜她会以为是我不让你走的!”

  “阿姨嫌弃我怎么办?”杨嘉跃问。

  “瞎想啥呢你,我妈高兴都来不及,我觉得他看你比看我还喜欢。”喻年轻哼了一声。

  “吃醋了?”杨嘉跃忍不住笑。

  喻年:“我吃啥醋啊!她要是喜欢你,那只说明我的眼光好。”

  杨嘉跃反握住喻年的手,笑道:“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喻年:“……”

  回家后喻妈妈果然大吃一惊,待弄清来龙去脉,也没多说什么,就喜滋滋地忙活去了。

  已近五十的女人,盘着头发,哼着huáng梅小调,因为远方归来的故人,快乐得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除夕夜,喻年和杨嘉跃一左一右地陪在喻妈妈身边看chūn晚。

  她喜欢看唱歌跳舞类的节目,等一放相声小品,就坐不住,想起身去做点什么,给两个孩子切点水果,倒点热茶……喻年捧着鼓鼓的肚子抱怨:“妈你别忙了,我吃得胃都撑了!”

  喻妈妈笑着坐下,小声嘀咕:“你不吃,悦悦吃,喝杯普洱茶助消化~”

  杨嘉跃:“……”

  今年chūn晚新上了个年轻主持人,喻妈妈开玩笑说:“是该换点新人来了,年年都是李咏朱军,都看腻了,何况李咏还不好看~”

  喻年道:“你多大年纪了还花痴,人家可是著名主持人,靠口才吃饭,不靠长相吃饭~!”

  喻妈妈嗤笑:“他们都没我儿子和侄子帅,我花痴他们做什么?”转而看向杨嘉跃,笑问,“悦悦你说是吧?”

  杨嘉跃:“……”

  喻年叹气,哎,他妈看老qíng人的儿子,越看越中意!

  喻妈妈拍着杨嘉跃的手,道:“我看啊,你上去也不比那个小年轻差,估计还更胜一筹。”

  喻年奇怪妈妈怎么会提这个,自己似乎从没在她面前提过杨嘉跃主持方面的优势吧。

  喻妈妈扭过头,笑问喻年:“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悦悦一起上台主持新年晚会?”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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