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么?
虽然还没有喜欢的人,但至少有个要关心的人啊!
杨嘉跃叹了口气,在快到宿舍时拐进边上的公园,坐在无人的长椅上,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然而,铃声却一直响到系统语音提示无人接听。
连打了两个电话,仍是无果,杨嘉跃握着手机的手渐渐紧了起来。
翻了翻最后一条通讯记录,已经是三月份的短信了……
他到底在gān什么?现在是吃晚饭时间,再怎么忙也不至于不吃饭吧!
该死的!杨嘉跃暗骂了一句,起身朝校外跑了出去。
骑摩托车到京大南门,摘掉头盔拿起电话,再打一通,还是没接!
他焦躁地把头盔扣在车座上,一边大步往校园里走,一边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哥们儿,在哪儿呢?”等不及对方的寒暄,杨嘉跃急道,“我在你们京大呢,帮兄弟一个忙,找个叫喻年的人……没错,是你学生会里的那个……对对,就是那个主持的,你有他宿舍地址么……36楼?208室……好的,好的谢了!……额不了~改日吧,改日你说、我请!……行~回见!”
……
喻年不知道为何每一次杨嘉跃都要出现地这么得突如其来。
其实杨嘉跃到他宿舍找的时候,他根本不在。
这几日天气好,他心qíng也很不错,吃过晚饭便悠哉地前往图书馆自习。
尽管生活还是按照原本的作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但心里放开了,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心理压力也就消失了。
早上起得晚了些,好好坐下来吃个早饭,顺便感受一下清晨食堂里的宁静。上课也有几次主动参与到讨论小组里,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大家也觉得有点压抑,但他们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变化。
晚上在图书馆被一个同级的考古专业的女生搭讪,对方说每天能在图书馆看到自己,只有今天,看到喻年进来的时候在微笑,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喻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微笑,但对方战战兢兢的搭讪和羞涩的笑容却没有让他反感,反而让他觉得很可爱。
她,或者说是她们——那些以往对自己产生过好感的姑娘,应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会来跟自己说话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杨嘉跃冲了进来。喻年甚至对杨嘉跃怎么能进京大的图书馆而感到好奇,因为没有学生证是无法进入京大图书馆的(肖泷来的时候,王珉都是问齐辉成借的学生证……)。
而杨嘉跃见到喻年时,是他和一个陌生女孩“相谈甚欢”的场景。
图书馆里严禁大声喧哗,两个人相互挨着絮絮低语,就像是qíng侣一般……那一瞬间,杨嘉跃觉得自己的出现很荒唐。
他也不明白自己来找喻年的冲动和看见他后一瞬间的怒气都来自哪里。
倒是喻年见着他,直接起身走了过来,显得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杨嘉跃双手cha入裤袋,深呼吸让自己镇定,说我来你们学校图书馆逛逛的么?太假了……
还未等杨嘉跃开口,喻年就笑了,他道:“你等等,我们出去说。”
杨嘉跃莫名的怒气被喻年那个笑容打消了大半,心中无奈道,你这小孩,亏我还惦念你两个月,没想到你这儿潇洒自在得很!
喻年同那女生说了几句,就收拾东西跟杨嘉跃出去了。
“刚才去你宿舍了,”杨嘉跃转了转手中的卡,递给喻年,道,“你舍友齐辉成的,一会儿替我谢谢他。”
喻年:“……”
杨嘉跃:“怎么不接电话?”
喻年可不敢再说手机坏了,只道:“关声音了。”
杨嘉跃皱了皱眉,又问:“吃过晚饭了没有?”
喻年:“吃过了。”
杨嘉跃无语,真是瞎担心一场,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就这么冲过来!还是要怪肖泷,什么不好说,尽说些煽qíng的话,把这家伙描述得那么可怜……
刚在图书馆里,喻年见到杨嘉跃觉得很惊喜,现在出来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走走吧。”杨嘉跃提议道。
晚上京大湖畔的景色还挺不错,只是风chuī在身上有点凉。
两人都没说话,走了一会儿,杨嘉跃看到前面的假山,对喻年道:“走,爬上去。”
喻年以前经过京大湖,经常会见到一些qíng侣在假山上高调地依偎着亲昵,却没想到自己也有爬上去的一天。
那假山本是景观装饰,不设台阶,上面也没有坐的地方,黑灯瞎火的,杨嘉跃先找了落脚点踩上去,回过身再来拉喻年……
那一转身,伸出手的姿势,让喻年忽的一愣,恍惚觉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喻悦带自己去爬山,也是这样,他在前面走,每走几步,都会回过身来,伸出手臂拉自己一把。
一瞬间,喻年的心脏就狂跳起来……
“手这么凉,冷不冷啊?”杨嘉跃把他拉上去问道。喻年抽回,道:“不冷。”
找了块平整的地,两人面朝湖坐下。
“冷了就说,”杨嘉跃道,“我把我的衣服给你穿。”
喻年见他穿得也不多,外面一件长袖帽衫,从领口看里头,估计只穿了一件短袖体恤,外套脱了给自己,不冻死才怪。
“算了吧,”他笑了笑,“我又不是女生……”
杨嘉跃伸着长腿,手臂后撑,轻声道:“那,说说你吧。”
喻年:“嗯?”
杨嘉跃:“跟我说说你的故事。”
第29章 哥们我懂的
我的故事?喻年有点怔忪。
之前寒假两个人一来一往地发短信,其实已稍微聊到过一些,不过只是浅层。
喻年对此倒并不反感,还有种“如果是杨嘉跃的话,但说无妨”的感觉,于是,简单起了个头,便说开了……
从自己生活的家乡,童年的经历,说到斑驳的成长,其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喻悦,与自己来北京寻找他的愿望。
沉静的夜,人来人往的声音渐渐褪去,仿佛只剩下自己自言自语的声音。
杨嘉跃沉默地听着,偶尔问一句“然后呢”,引导他继续。
明明还没熟悉到可以把身家老底都抖出来的地步,可比起那天和王珉坐在银杏树下聊,喻年觉得这一次说得更多。
没有深qíng并茂,没有跌宕起伏,自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毫无感qíng地把过往的一点一滴倒出来,只留一身轻松。
以往的那些惆怅、委屈以及彷徨,仿佛都随着晚风散去了。
杨嘉跃就这样默默无语地听着,目光深沉地望着前方黑漆漆的湖水,没有任何评论,不发表任何感想,甚至不“礼尚往来”地说一些和自己相关的事qíng。
喻年却一点也不在意,他喜欢杨嘉跃恰到好处的安静。
虽然没有任何接触,却因为他的陪伴而温暖,以致晚夜凉风,也未觉得有多冷。
舔了舔gān涩的唇,喻年偏过头去,看向杨嘉跃……
原来一个善于用笑容捕获人心的帅气男孩,如果流泪,会比前者有更加qiáng烈的攻心效果。
直到很久以后,喻年还能清楚地记得杨嘉跃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行未gān的泪痕,悲伤忧郁的眼神如同迷路的小孩,叫所有人都不忍心伤害他。
“怎么了啊……”喻年在那一刻却是手足无措的,“你还好吧……”
杨嘉跃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是两颗豆大的泪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淌出来,直接啪嗒啪嗒落在牛仔裤上。
“你、你……别哭啦……”自己都没觉得难受,却把一个大男人说哭了,得儿,就当自己口才有长进了吧。
喻年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杨嘉跃,轻拍他的肩膀,心中除了感动,还觉得有些好笑。
呵呵,平时见他人五人六的自信模样,想不到还能这么感xing喔……
杨嘉跃瞄向喻年,见他带着笑意的眼神,瞬间有点炸毛:“笑什么笑,谁哭了!”恶狠狠地说完,一把把眼前的人拖过来……
喻年:“诶?”
杨嘉跃伸手紧紧地抱住他,下巴搁上他的肩膀,鼻梁贴上他的耳廓……喻年心跳加速,不明所以。
在他的耳边哧哧地喷着热气,杨嘉跃忽然开口唤道,“弟弟……”
“……”喻年呆了一下,他叫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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