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_池袋最强【CP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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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延没堵,而是以拇指给他揩去嘴边的面包屑。他给宴禹带的早餐有奶huáng包,宴禹吃的香甜,白软的包子皮粘在嘴角而不自知。宴禹反应过来,以手背擦嘴,大感丢人。只觉恋爱过后智商直线下降,他以前分明不是这个样子,该是游刃有余,进退有度,撩拨满分。

  心里纠结暗叹,正寻思着找个机会扳回一城,医院便到了,宴禹那点心思一下就沉寂下来。还是同样的流程,不同是以前他一个人在里头接受治疗,没人在外头等他,后来是老太太,现在是闻延。心理医生问了许多话,宴禹老老实实作答,第一次治疗按理说不适合过于激进,点到为止,宴禹却与医生申请催眠疗法,他想重回案发现场,那天的记忆来的突然,他总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东西并没有看清。

  直到一个小时后,宴禹才从治疗室里出来。医生给他开了些药吩咐他回去好好休息,他刚才催眠时状况非常不稳定,被及时叫醒了,短期内医生不会再给他来第二次。但刚刚那次也够了,他想起了一些细节,比如陈世华拿着凶器离开家没多久就回来了,那凶器扔的不远,又或者藏的不远。

  还有陈蓉当时确实戴着那被他捡到的耳环,耳环大概是被bào力取下的,因为陈蓉身上没有伤,只有耳朵在滴血,后来右边的脸更是青了一大块。正思索着,抬眼去寻闻延,便见那人背对着他,开着医院窗子看外头。

  他走过去揽腰摸脸,才发现闻延捏着一根烟在嗅,这人在忍烟瘾。宴禹说你怎么不去外头抽,闻延手出了点汗,将那烟捏得有些皱:“万一你出来了我没在,更糟。”宴禹乐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离开你就不成了,你不在我还不会找啊。”闻延认同道:“嗯,也是。”这话刚落宴禹就板起面孔:“真走啊。”闻延把烟塞宴禹口袋里:“下次你进去前把我烟也带进去,我就跑不了了。”

  说说笑笑从医院出来,闻延上车就说预约成功了,带他去跳伞。虽说做过心理准备,但宴禹心里还是虚的慌,到了地,才知道流程重重。光是跳伞培训就花了不少时间,闻延在那头倒是轻松,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玩。签了合同选了衣服,他俩一块儿上的直升飞机。

  带跳教练坐在一旁,机长在前方说已经升到一千米的高度,再有两千,就可以跳了,让体验者做好准备。宴禹隔着窗户往外看,心里绷得紧紧的,下意识地,他看向闻延。

  他们两个都带了护目镜,坐在一块,被各自的教练夹在中间,模样看起来怪好笑的。闻延握了握他的手,忽地凑在他耳边说:“怕吗?”宴禹咽了咽唾沫:“还好,感觉挺新鲜的。”闻延小声地笑了,只听他饱含深意,宛如呢喃:“去飞吧,我的小羽毛。”

  第60章

  从高空跳落的那一瞬间,身体不断的在空中翻滚着,失重感传来的同时,风狂猛地在耳边轰隆作响。直到身子稳定下来,宴禹才敢睁开眼睛。只一瞧到眼前的一切,宴禹就舍不得合上眼。不断有云雾从眼前穿过,他张开手,甚至觉得能触摸到那些湿润的云。紧张褪去,兴奋感却猛地拔到了最高点,身上很沉很重的东西仿佛被一点点肢解分裂,顺着下坠的冲势,从中彻底挣脱出来。

  如此下坠了一阵子,忽地浑身往上一提,降落伞打开了。风声一下就消失了,四周安静下来,一切宛如静止,远远的,他看见闻延那边的降落伞也打开了,朝他们这里飘过来了一些。他如浮在半空中,四周皆是蓝天,如被湛蓝的湖包围着,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也感受到了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

  渐渐脚底的景色被越放越大,教练教他cao纵着降落伞,一点点下落,直到脚挨到地面,宴禹láng狈地屈膝跪地,他下一秒便大笑起来。畅快肆意,坐在地上,笑得脸都红了。直到闻延寻到他,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那刻,他猛地搂住闻延的脖子,吻了上去,湿软的嘴唇,他鼻息急促地挨着闻延的脸颊。

  整张脸都是烫的,眼睛里泛着光。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有多畅快,甚至有些上瘾,想要再来一次。闻延拉着他说下次,可以出国跳,有不一样的风景,感受也会不一样。宴禹兴奋点头,表示绝对要将这个纳入未来计划里,不止跳伞,还想深潜。他有点想尝试在深水里拥吻,是个什么滋味。

  闻延笑眯眯瞧他模样,说要去LA考个教练证,迟早有一天,是他抱着宴禹飞。宴禹轻描淡写回他一句:“谁抱谁飞,还不一定。”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又是兵分两路,各回各家。他在门口牵着小司,吻别闻延,目送人上车开走以后,就准备着带小司出去夜跑。

  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急切又底气不足地。他回头一看,陈蓉从一辆车子上走了下来,穿着一袭白裙,提着手包立在车边。她瞧着宴禹,yù言又止,很快便扯出一个笑:“宴宴,妈妈来看看你。”

  相比上次见面,陈蓉瘦了许多些,白裙衬的她宛如纸片一般。宴禹转身打开门,让小司先进去自己玩会,他回头问陈蓉:“要进来吗?”面对曾经的家,陈蓉只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平静道:“不用了,你陪我走一走就好。”

  陈蓉是位画家,没嫁给宴禹父亲前就已年少成名,才气惊人,宴禹如今在绘画上的天赋可以说是陈蓉遗传给他的。非但有才有艺,人也长得貌美。在大学和宴禹父亲,宴旗恋爱后,便一心一意要嫁给宴旗。

  宴禹长相肖父,可想而知宴旗当年是极英俊的,且书读的多,学历高,才子佳人很是登对。宴禹记得小时候陈蓉最爱教他画画,一笔一画,画的好了,还会高高兴兴带他出门溜达,买些好吃的好玩的给他。而宴旗从留校任教当个大学老师,被调任到教育局,升得越高就越忙,但还是会一有空就回家,看看老婆看看孩子。宴禹小时候不算能常瞧见宴旗,却和宴旗的关系非常好。

  二楼没被拆前,曾经有过一个房间,里头全是陈蓉以前的画,都婊好了挂在墙上,阳光从小窗里扫进来,那些画美得惊心动魄。幼时宴禹还小时,陈蓉对那房间防得很严,不许宴禹进去,因为怕孩子没轻没重,弄坏了画。

  可再后来,陈蓉的画作失了灵气,jī毛碎皮的生活让她的才气变为庸俗,画就被取下来了,以油皮纸裹着,堆在角落。坏掉的家具、掉了轮的脚踏车、桩桩件件被搬进了那间屋子。如同陈蓉那封尘的画具一般,成了旧物。那间屋子也变为了搁置杂物的仓库,许久也不会有人打开。

  宴禹长得很高,相较之下小时候总是抱着他到处走的陈蓉矮了他许多。他总觉得陈蓉愈发年轻,可这次见面,却能发现陈蓉老了许多,头发藏着银丝,瘦得脸颊微微凹陷,更显老态。走在路上,途经一破旧的游乐园。陈蓉的步子停了下来,她款款地瞧着那些掉了漆的木马,滑滑梯,抬头问宴禹:“你想吃点什么吗?”

  他沉默摇头,本就一路无话,他待在陈蓉身边,一颗鲜活的心就像被带着刺的铁锁捆紧了,动咎就疼。闻延刚让他自由,陈蓉就携着满身枷锁,染成陈年往事的脏污血液,再次找上了他。本以为摇头过后,陈蓉总该进入正题,告诉他这次来找他究竟为何。

  怎知陈蓉自己慢慢走向一个秋千,坐了下来,仰视着宴禹:“我想吃以前总给你买的小雪人,你还记得吗。”宴禹瞧了眼陈蓉白裙上别着他送的黑色胸针,不由叹了口气:“记得,我去给你买。”

  带着雪糕回来,那东西却被他的体温弄软了,撕开包装袋,糖水溢了出来,陈蓉却吃的香甜。宴禹自己寻了另一个秋千坐下,茫然地望着不远处,有小孩子在互相扔着球。他听见陈蓉说:“妈妈终于要开画展了,你来看吗?”

  宴禹一怔,只见陈蓉从包包里取出一张邀请卡,笑的嫣然:“应该给你朋友带一张的,但你是我儿子,想带人进来直接来就行。”宴禹瞧着那张邀请卡,没有伸手接:“既然是这样,你怎么特意送邀请卡过来,电话里说一声就好了。”

  可陈蓉却执拗地举着那张东西,要宴禹收下。直到宴禹抬手接过去后,她才重新笑了起来,轻轻地晃着秋千,眼睛不知看望何处:“我盼能开画展不知道多少年了,可如今真成功了,又很难说是个什么心qíng。”

  宴禹无心听她倾述自己心声,只僵硬地打断了她的话:“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怎知陈蓉摇摇头:“不用了,我马上就得回去,这次就过来看看你。”直到陈蓉上了车,宴禹也没摸着头脑,陈蓉究竟来这一趟,是做什么。

  只见她滑下玻璃窗,在车子里头看着宴禹:“我以前总装作不知道,但现在我也想见一见他,你喜欢他吗?”宴禹崩着一张脸,没有答话。陈蓉摇了摇头,丢下一句:“带他来吧。”便驱车离去,独留宴禹立在原地,掐着那张邀请卡,想动手撕掉,又停了动作。他心里很烦,躁郁让他心里的火不断的往上冒。他最恨陈蓉这幅慈母模样,也最恶心明明如此,还是会心生动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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