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三十七八岁的单身优秀男人,是很少见的。刘女士没有想过邵容臻没有结婚。
蔡芸说:“邵老师一直没有结婚。”
“啊?”刘女士很惊讶,“为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原因。邵老师是我的老板,我也不好问他。不过他是把晏柳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的,他真的很疼爱晏柳。”蔡芸这么说。
刘女士点了点头,说:“也许是晏柳耽误了他吧。要是我带走了晏柳,他没了这个负担,要结婚是很容易的。”
蔡芸想说这不关晏柳什么事,但她没能说出口。
晏柳背着书包骑自行车回了家,他把自行车停在门外屋檐下,根本不需要上锁,他进了屋,蔡芸看到他马上起身说:“晏柳,你回来了。今天邵老师不回来吃饭,我们吃晚饭吧。”
“哦,好。”晏柳骑自行车时没戴手套,手指冻得发僵,他一边换鞋,一边揉了揉手指,并没有看到刘女士。
刘女士这时候站起了身来,“晏柳。”
晏柳听到这个声音马上僵住了,但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看向了刘女士,说:“你怎么在这里?”
刘女士向他迎了过去,“我们是亲母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改不了我们血脉相连,晏柳。”
晏柳其实不算好脾气的孩子,他很小的时候,也时常和小伙伴们打架,火气一上来就大喊大叫,是家里接二连三发生的各种事情将他在短短时间内催熟了,让他变得内敛和沉默,因为不说话不发声,便被人觉得他性格好。
他此时却突然爆发,对刘女士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把一半的血还给你吗?”
刘女士被他这恶狠狠的话吓到了,她泪盈盈地看着晏柳,“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现在想要补偿你,希望能够弥补以前对你的疏忽。”
晏柳说:“但我不需要,我现在有家,有监护人,也有人陪伴照顾,而且我很快就成年了,我不需要你补偿。”
晏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怒火和讥嘲,冷漠得让人心惊。
他真是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刘女士站在那里无法动弹,她好半天才说:“但是邵先生因为你一直没有结婚,你在他这里,妨碍了他的人生,这样并不对。我是你的妈妈,我有权利把你带去抚养。”
你妨碍了邵先生的人生——刘女士这话让晏柳僵住了,而邵容臻这时候正好推开门进屋,随着门被打开,外面的冷空气扑了进来,晏柳被冷空气激得咳嗽了两声,他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邵容臻听到了刘女士的话,他走到晏柳身边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快去把书包放了吧。”
晏柳慌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刘女士,他飞快地上了楼。
他楼梯爬到一半,听到邵容臻和他妈妈说:“吴太太,我觉得这件事,需要征求晏柳的同意,晏柳已经这样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我们都不能qiáng将自己的意志加在他的身上。”
刘女士说:“晏柳只是和我怄气而已。他还是孩子,最喜欢意气用事。”
晏柳想说自己根本不是怄气,但他听到邵容臻说:“那你觉得他怎么做才不是怄气?”
刘女士被他这话噎住了,晏柳突然就觉得大快人心,他站在楼梯上朝下面看,邵容臻穿着一件灰色羊绒大衣,他把大衣脱下来放在沙发上,里面是一套西服正装,他身材高大,气质优雅,稳重而qiáng大,晏柳想,不会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刘女士说:“但他在你这里,耽误了你结婚……”
邵容臻说:“这个是我和晏柳之间的事情,吴太太,你想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而且晏柳当初是离给晏卿的,你没有办法要走晏柳的监护权了。你还是走吧,你有自己的家庭了,晏柳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你何必这样呢。晏柳他在国内读书读得好好的,你要回美国去,你要把他带回去吗?他过去了不一定能够适应那边的生活,而且不一定可以和你现在家庭的其他成员相处好。你要把他带走,才是一时意气。晏柳比你清楚得多。”
昨天邵容臻不知道晏柳的心思,所以才没有说这些话,后来知道了晏柳的心思,而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他怎么可能让刘女士把晏柳抢走,所以他这一出口,就将刘女士的所有话都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