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站在chuáng尾,双手cha在口袋里,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瞳孔仿佛带着复杂难辨的神色。
我慌乱的低下头开始喝汤。
“对啊,我们没关系的,大哥才刚刚醒过来让他多喝点补一补吧。”黎晓雅的声音接着传来,满满的都是担心。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喝过汤之后我又被迫吃了一点粥,然后母亲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
“那个,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去忙自己的事吧。”看着黎晓雅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我对不打算离开的莫凡说道。
他挑了挑眉,“我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没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不放心。
多么特别的三个字啊。
曾经的莫凡也是这样对我说,不放心我一个人,不放心把我丢在黑夜里,不放心。
最后却还是抛弃了我。
将我遗落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找不到出口,亦看不到来时的路。
“不用了,有妈照顾我就可以,而且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我就可以出院。”我冷静的拒绝让莫凡有一丝微微的懊恼,然后黎晓雅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笑得可爱迷人:“凡,这几天你连衣服都没换过,像个糟糕的老头,不如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大哥看见你这个样子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呢。”
我笑着点头,对于黎晓雅的话不置可否。
莫凡被黎晓雅拉了出去,在房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他的声音轻轻的传来:“等我。”
紧闭的房门在眼前驻立。
我维持着靠在chuáng头的姿势久久无法回神。
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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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我等他。
这是否又是另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在我将所有事qíng准备好与他私奔的时候,上帝突然伸出手来残忍的将我们所有美好的期待和向往全部击碎。
然后是长久的痛苦和沉默。
母亲失去了丈夫,我失去了莫凡的爱。
所以,太过幸福真的是会遭天谴的。
午后的太阳慵懒迷人,被阳光穿透的高大树木正jiāo错着枝叶仿佛正在倾耳jiāo谈,鸟儿的鸣叫声即使隔着透明的落地窗也清晰可闻,我靠坐在chuáng上昏昏yù睡。
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探进来一颗脑袋。
脑袋的主人在看见我的时候,突然尖叫着冲了过来,即使扑过来的时候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拉住才有幸避免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乖,莫简才刚醒,承受不了你的重量的。”
肖逸抱住宁雨泽纤细的身体,声音柔软迷人。
宁雨泽乖乖的点头,然后走过来坐在chuáng延上,他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莫简,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被肖逸压在chuáng^上狠狠折磨的宁小受。”我老实的回答。
宁雨泽立刻像咋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作势要掐我,又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抱住身体,“莫简你个大坏蛋!竟然这样说我!”
我轻轻笑了笑不理他。
“好点了吗?”肖逸搂着爱人坐在chuáng边,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我的脸。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
眼前这对恩爱无比的qíng侣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我说莫简,你也太傻了吧,有杀手进来你都不知道按铃的吗?要不是莫凡刚好来找你,你现在恐怕已经……啊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宁雨泽还在默念大吉大利,肖逸已经开口了:“那个杀手是有备而来的吧。”
“嗯。”
“你当时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对方的身手比你高出太多了,要不是莫凡即时出现,你……唉!”肖逸一脸无奈愤怒的样子,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便不再言语。
我抓了抓头发,歉意的笑笑:“当时qíng况太突然了,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其实是害怕
杀□急跳墙以至于伤害无辜吧。
“对了,后来怎么样了?”我这才想起自己应该问问结果。
肖逸看了看我,说:“后来当然是,那个杀手被莫凡轻易的制服现在正被关在某个刑具室里严刑拷打,我们在桌子底下发现吴元浩的时候他已经吓晕过去了,不过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我还以为凭楚翔的身手从莫凡手里逃脱是很容易的事。
哪知道,还是被抓住了。
其实最后那一脚,楚翔是保留了力气的吧,否则我现在不可能平安无事的躺在这里。
☆、陌生
这时宁雨泽从肖逸的胸口探出头来,一脸兴奋的表qíng:“莫简,你知不知道莫凡当时的表qíng有多恐怖?”
“他竟然徒手就将那个杀手的手臂折断了耶,我敢发誓,那绝对是我看过的最最触目惊心的画面,莫凡脸上的表qíng比电影里那些冷漠无qíng的杀手还要来得可怕呢,我感觉那时候他已经被修罗附体了!”宁雨泽边说边搓搓手臂,仿佛还没有从当时的场景里挣脱出来。
我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肖逸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脸上的表qíng有着难得的轻松:“莫简,我觉得莫凡很在意你,至少,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意你。”
我看着他,突然不确定起来。
看见我被打晕在地的时候,莫凡的心qíng是难过得无法呼吸还是着急心疼得令人失措我无从得知,我只记得最后那一眼,莫凡悲伤难过的脸。
那在我记忆深处留下了深刻的凿痕,久远的记忆里,莫凡的脸上也出现过同样的表qíng。
在我们被爸爸派出去的人找到并qiáng制带回爸爸落脚的酒店,坐在主位的父亲用他那严谨肃清的声音说:你们是兄弟,永远不会被允许在一起,我不同意,你们的妈妈不同意,你们的爷爷更加不会同意。
其实那只是一句短短的话语。
却因为是我们最敬重的男人说出来的,所以变得格外沉重和绝望。
莫凡轻轻靠过来握住我颤抖的手,然后我听见他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我爱他,虽然他是我哥哥,但我还是爱他,永远都不会改变。
然后莫凡绝美的脸颊上便多了五个手指印。
快得我都没有看清爸爸的动作,莫凡的嘴角有鲜红的血液溢出来滴在地上化成诡异的痕迹。
被从小最敬爱的父亲扇了一个耳光,莫凡脸上的表qíng痛苦又悲伤,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竟然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话。
然后他抬起头来,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勇敢的迎上父亲同样凌冽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就算被全世界唾弃,我也绝不会放开他的手。
父亲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完全的结成了冰霜,然后他抬起厚实的手掌毫不犹豫的挥了过来。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父亲那一
巴掌用了全力,所以,此刻我的脑海已经在嗡嗡作响。
不想看到莫凡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才在父亲出手的同时挡在了莫凡身前,那无qíng的耳光就那样生生的落在了我的侧脸上,仿佛连心底最后的那一丝希翼都被无qíng的击碎。
哥!
耳边莫凡着急惊慌的低吼变得遥远模糊。
视线里只能看见父亲悲愤难过的脸,他对我说:你从来就是我李延年的骄傲,我以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为荣,结果,你竟然让我如此失望。
脚下的步子有些不稳,堪堪的退后两步被身后的莫凡一把拥住。
我以为留下一封信,然后带着莫凡离开,等到过几年爸妈逐渐消化掉自己的儿子相爱的事我们再回来,那样,我与莫凡就可以得到祝福和认同。
结果……竟然是这样不堪的结局。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生龙活虎的父亲。
因为他突然捂着心脏手指颤抖着指向我与莫凡,嘴里吐出不连贯的句子:你……你们……不可以……
只因为莫凡那句云淡风轻的话。
他的声音轻柔却夹杂着无数倒刺在我耳畔静静的响起,成为徘徊不去的誓言:这一生我与哥哥注定要成为恋人,就算被整个世界抛弃,就算不可能有子嗣,就算失去你和母亲共同的爱,我们也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他说不会放开我的手。
却在父亲去世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彻底将我摒弃在时间的背后。
誓言什么的,果然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当我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的时候,莫凡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回来了,就站在不久前站立的位置静静的看着我,身上是一套gān净整洁的黑色休闲服。
他的眼神仿佛有dòng穿一切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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