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妈说:“昨晚你睡哪的。”
“新家啊。”他老实说。
于妈立马哼了一声:“脸上、手上的是昨晚打出来的?”
于望舒直接发誓:“我没跟女人动手,相反的我只要说一句话,那个女的就说我欺负她。”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这么委屈。
下午他在卧室复习,然后于妈手里手里拿着厨刀像是突然想起来的,说:“后天就开学了。”
“这么快!”于望舒捂住脸,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要背上书包和20刚出头的年轻人坐在同一个课堂,真是想想都很刺激。
“你那房子什么时候装修,本来就是买的二手房,你还想放几年。”
于妈这一 提醒十分有道理,于望舒茅塞顿开的同时心qíng也很复杂,上班、上学和装修三者同时进行,他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找设计公司重新设计一下,妈认识一些人可以介绍给你。”
于望舒抱着书转到一边,拒绝:“我本来就很喜欢这房子的设计,不想改。”说来也奇怪,这房子好像跟他贼有缘,他曾经就想要有一个飘窗,上面是日式榻榻米的设计,而榻榻米的对面墙有一个小型书架,幻想很文艺,证明他曾经也是个装bī小青年。
重新设计不仅费钱还费时,请个设计师就要好几十万,再加上装修费和材料费,于望舒打开计算器就不想点。
于妈对儿子向来是宽大处理,他要是坚持的话那自己就不会qiáng迫,看他在认真复习就没打扰,慢慢关上门去厨房了。
“我妈这是在催我搬出去。”他放下笔自言自语,但也对,这些日子他是有点混球了。
吃饭时他轻飘飘提了句:“我要是上学了,搬去那住?”
“随你吧,哪方便上学上班就住哪。”
看于妈态度就很无所谓,于望舒那颗心还是受打击了:“妈你怎么这样,你可就我一个儿子。”
于妈笑了笑:“我儿子迟早是别人的,我现在放手省的到时有了对象忘了娘。”
“……”还是亲妈吗。
“哦对了,过几天去医院检查艾滋。”
于望舒咬着筷子半天没下口,默默放下碗讨好说:“妈你知道杜大磊为什么打架吗?”
“为什么。”
“她一发小是同xing恋,被一个女人欺负到最后跳楼了,昨天她骂我的同时还诋毁同xing恋来着,杜大磊没忍住就……”于望舒关注着他妈的表qíng,yīn阳怪气道,“同xing恋招她惹她了,又没吃她家大米。”
于妈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看的于望舒心虚,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潇啊,大磊她脾气是太bào躁了但这事啊打的好,嘴上没把门瞎说的就应该付出代价。”
果然她妈是好人,于望舒感到心又提到了原位,太欣慰以至于他没注意到亲妈饱含深意的眼神。
“抽个时间买几身新衣服,穿年轻点。”
“必须的。”他可不想被人叫叔叔。
转眼之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于望舒穿着崭新又年轻的羽绒服站在明大校门口,其他学生在前两天已经全部入校,他这个走后门的只负责上课,不住宿。
当年他走的时候觉得再也不会回来了,看了校门十分钟才离开,却没想到四年后他又回到了这里。
明大没变,还是那所大家挤破头都想进的百年老校,是他自己变了。
为了装年轻,他还买了个书包背着,结果一进教室就听人嘀咕。
“新老师啊。”
“不是说是糟老头子吗,好帅啊。”
于望舒心里沾沾自喜,然后当他坐下拿出笔记和书,身后一男的拍拍他肩膀。
“大叔,你走错地方了吧。”
第30章
于望舒尚且算是不错的心qíng,在这声‘大叔’结束时进行了十分微妙的酝酿:“你说谁是大叔?”
后排男生发型是时下很流行的大背头,带着副眼镜,面容gān净很有时代感,于望舒也会上网刷刷微博,这男孩的长相像极了网红,不止是气质,那吊儿郎当的xing子也像。
他一开口就带了几分严肃感,气氛凝固的没人敢cha话,偏偏男孩趴在桌上挤眉弄眼:“大叔你到底多大,听说你是我们的学长。”
于望舒简直要气得心肝疼,他怎么就成大叔了,现在他们22最多23,自己才27,也就4、5年的时间怎么就成大叔了。
不过几秒后他就妥协了,成吧,4年已经是段不小的距离。
“我……我是你们上届的。”嗯,最多上届的,不能再多了。
西方法律思想史的老师是女的,雷打不动的还是当年那位,于望舒忍不住捂嘴叹息:人生总是这么酸慡。
于姓很少见,老师念到于望舒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又念一次:“于望舒?”
“到……”应的有些有气无力,于望舒站在一堆年轻娃娃中突然产生了代沟感,“董老师您好。”
董老师抬抬眼镜掩饰那份惊讶,笑着说:“坐下吧。”
“在理xing、正义与法律关系中,剥削阶级政治思想家和法学家对法律的论述,往往同理xing、正义等同起来,从而掩盖了法律的阶级xing,为一定的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第三……”
台上老师讲得唾沫纷飞,台下于望舒扶额划重点,他瞅着旁边打瞌睡的同学思考要不要叫醒,然后肩膀又被人拍了一掌。
“大叔,留个QQ呗,我是班长还没拉你进班级群呢。”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要进。
“那个。”于望舒趁着老师没注意,扭头道,“我年纪也不大,你叫我叔叔,不大合适吧。”
“嗨这是爱称,说明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英俊。”
嗯???那不是更应该叫哥?
“于望舒,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终于又体验了一把上课开小差被抓的感觉,而且是被熟人抓,于望舒慌张的站起来只会嗯嗯,前面讲什么来着?
“大叔,法律和国家,法律和国家~”
身后有道刻意压低的沙哑声在提醒,于望舒咳了一下回答:“国家是最高的社团,法律是正义的具体表现,法律的好坏是以正义作为划分标准,人们服从城邦制定的法律,也就是实现了正义。”
“于望舒,好好上课。”
新学期第一天第一节 课,他被老师点名好好上课,于望舒数着自己之前的学习日子当真是第一次了,刺激不刺激,老脸都热了几个度。
他靠在座椅上,直接问:“你叫什么。”
“我叫王维然,大叔你快报一下账号,我加一下你。”
于望舒被气得不清,写了纸条递过去没多久,手机震动了:【才子邀请您加入164班级群】,摁了同意键顺便看了杜大磊发的信息,说西装gān洗好了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拿。
他琢磨着杜大磊也上班了,单手回复:“我下午去你学校找你。”杜大磊所在的学校和明大是死对头,这么多年来两所学校在争抢资源上互不相让,每年到了高考季,网上关于明大和明华的新闻一个接着一个,什么“负责人争抢省第一大打出手”都是小意思。
“葛雪这几天在医院养鼻子,在朋友圈倒是没少骂我。”
于望舒让她稍安勿躁:“你这现成的一个法学系帅哥,你愁啥,这事不虚,见招拆招反正我们肯定不吃亏。”从另一个角度上讲,葛雪要是有点脑子就不会闹。
那天晚上她有打电话给新郎,但新郎对她估计也没用什么心,又或者忙着dòng房花烛,反正只是快速的说了句:“别烦我。”就挂了,一般男人这样说话,那态度还不够明显?老婆重要还是她重要?
哪怕是为了声誉和名利,这事都得化小最后消失咯:“你以后真该管管那手,我真怕你以后惹事。”
“少cao你的心,我心里有数,你没事多愁愁你怎么出柜。”
于望舒内心哈哈大笑:“不急,等我找到对象再说。”
“话说,你和徐璈到底什么关系。”住了一夜还互穿衣服,晚上坐在一起又帮他挡住泼向脸的酒,这几件事在短暂时间内发生,她不想歪都不行啊。
于望舒本来得意的脸顿时瘪了下去,目光扫视了眼在台上奋斗的老师,他低头时目光变得深沉:“我们就是同学。”
“……唉好吧,我这也要给兔崽子们上课了,溜了溜了。”敏锐的感觉他们气氛诡异,但有的话不是她能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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