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飞站在旁边, 就跟没听到这句似的,一句话没接。
老爷子随后才说,“还有什么需要报告的吗?”
吴若飞想了想就说,“陆远衡和陆志峰相关的事qíng已经全部汇报了,他们昨晚回去都是彻夜未眠,恐怕都在准备。倒是陆秦……”一提这事儿,他略微顿了顿,似乎很为难。
老爷子自然也能感受到他口气的不同寻常,便瞥他一眼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吴若飞这才说,“我觉得他对盛明煦似乎不太一样。您知道的,盛明煦的母亲李霞还活着。”
一提李霞,陆建军的脸色难看起来,只是他却没有开口打断,吴若飞就接着说了下去。
“盛明煦是明星,陆秦跟着他也惹了不少事,不知道怎么的,老太太就知道了。直接气得住了院,盛明煦带着陆秦赶回来北京,老太太就要求盛明煦跟陆秦分开。”
老爷子一听,就说,“她能gān出这种事。”
吴若飞接着说,“盛明煦应该是听了,第二天陆秦就跟着回了老宅住。他俩算是彻底分开了。只是奇怪的是,陆秦在被陆志峰拘禁后放出来,有一天突然买机票去了影视城,去看盛明煦,然后凌晨就回来了。昨天晚上也是,他没回老宅,在大街上走了走,就去了盛明煦在北京的住处,我的人没敢使劲跟,不过从消防通道看见,他就坐在盛明煦的门口坐了许久。我觉得挺奇怪的。”
吴若飞一头雾水,老爷子听了不知道想了什么,一会儿才说了句,“他流着盛家的血,跟亲爹又翻了脸,愿意往盛家凑也正常。成了,这些事我都知道了,对了,庙里的香火这些年都供着吧,大师最近身体如何?”
吴若飞恐怕早就等着问这个呢,立时说,“一直供着呢,大师也很好,最近在闭关。”
老爷子就点点头,似是放下了心,然后才说,“这三年你辛苦了。”
老爷子说着,就把饭碗递过来,吴若飞就接了过去,说了句,“都是应该的,您对我恩重如山,这点事算什么。”
老爷子就摆摆手说,“这些话不用说,兔崽子们等会儿就一个个过来了,陆秦怎么还不来,你催催他。”
吴若飞还没回答,就听见有敲门声,然后听见陆秦的声音,“爷爷,我来了。”
吴若飞倒是很懂事qíng,立时去开了门,两人打了个招呼,他就让了陆秦进来,自己关门出去了。
陆秦其实对吴若飞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爷爷的一个得力助手上——对的,连唯一都不是。这世上得力助手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譬如陆志峰身边现在是江洋,可五年前却是个叫周海葵的人,早就换了。
所以,他真没想到,吴若飞会这么重要,他爷爷醒来第一个叫的是他,彻夜长谈的也是他。
当然,能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止陆秦一个,起码昨天陆志峰和陆远衡瞧见吴若飞的表qíng也都证实了,他们恐怕也没猜中,老爷子还有这样的一个心腹。这三年他还在帮老爷子做事吗?他为什么要这么gān呢?老爷子的昏迷是突然的,怎么可能早有准备?
这些谜团,恐怕也是所有人都在想的。可是,老爷子不回答,就没有答案。
从陆秦进来起,陆建军就一直看着陆秦,甚至还招呼了他一声,“乖孙,到爷爷这边来。”
陆秦被盛明煦劝了劝,如今倒是态度分明多了,他毕竟是老爷子带大的,虽然心里对过去的事qíng有着众多的想法,可终究还是要先讲孝道。
陆秦就走了过去,然后一把就被老爷子给抓住了,因为三年的卧chuáng,他的身体已经瘦到了极致,手上瘦骨嶙峋,也并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搭在他的手腕上而已。陆秦没反抗,而是顺着他的力气往前走了走。
老爷子就示意他坐下,“坐下,让爷爷看看你。”
陆秦看了他一眼,发现老爷子的确是一脸的慈爱,跟他记忆中的一样,他顺势就坐了下来,老爷子用已经gān瘦的手,慢慢的摸了摸他的脸,说了一句长这么大了,高了又壮了的话,又让他把脑袋伸过来,如同盛明煦一样,仔细看了看他的白头发。然后才问,“头发是因为你妈的事儿,跟你爸急的?”
若是原先,陆建军是陆秦心中最亲的爷爷,自然什么事儿都说了。可如今,他却有点摸不准老爷子的路数,这事儿又涉及到盛明煦,他就闭了嘴,点了点头,只当默认了。
谁料,却听见老爷子说,“受委屈了,以后爷爷给你做主。”
他这么一说,连陆秦都惊讶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虽然陆秦原先也想过,只要爷爷醒了,就有人给他撑腰了。可他也只是想想,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他是爷爷的孙子,陆志峰还是爷爷的儿子呢。总归是要有些麻烦的。
可万万没想到,他还什么都没说呢,爷爷居然站到了他这边。陆秦就忍不住去看老爷子的表qíng,他面色沉静,却是看不出什么来。而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陆家其他人的声音,应该是放心不下,提前到了,正在问吴若飞,他们能不能进来。
陆秦自然没法问的详细,只能先谢了,”谢谢爷爷了。“
老爷子何等jīng明之人,已经前后了解过了,岂看不出他的心思,当即就说了句,”日后你就知道这句话对错了。行了,你知道我的想法就成,去把门开了,让你大伯和爸爸进来吧,他们等急了。“
陆秦就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看了一眼老爷子,可老爷子满脸沟壑,仿若铜墙铁壁,压根看不出他的意图来。陆秦只能听令去把门开了,然后就果然瞧见外面等着的人,陆远衡父子三人和陆志峰都已经到了。
陆秦就让了开路,冲着几位说,”爷爷叫你们进去。“
陆远衡是老大,自然是第一个进入的,随后就是陆志峰,然后才是陆元陆明两位堂兄,等着都进来了,陆秦就转身把门关上。可也就在这个刹那,他听见刚刚说话声音还很弱的老爷子怒吼了一声,”孽子,还不跪下。“
这就发作了?这显然是对陆志峰的。
起码这三年,大伯陆远衡是没有什么过激行动的,平日里也经常来照看老爷子,怎么也轮不上他。
谁料,老爷子话音未落,扑腾一声先跪下的居然是大伯陆远衡,随后,陆志峰才反应过来,跟着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陆秦只觉得心中纳罕,不免多看了两眼,却发现,陆志峰和陆远衡的表qíng完全不一样。陆志峰是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表qíng,显然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抢了权。而陆远衡却是一种紧张茫然的表qíng,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是听命而已。
陆秦原本就觉得他大伯奇怪,此时更觉得奇怪。
他大伯怎么怕成这样了?他又没做错什么?
第92章
这显然是一次围剿战。
老爷子瞧着两个儿子, 倒是都没有叫起的意思,而是随意说道, “既然跪下了,就从老大说说,错在哪里了?”
陆秦就盯着他的大伯看。
陆远衡显然早有准备,几乎立时说道, “爸爸, 是我错了。我身为老大, 这三年来,既没能撑起公司, 也没能管教好弟弟,是我的失职。”
这就跟“领导您的缺点就是太不知道保重自己了”异曲同工, 简直太虚了,显然后面还是有话说的。果不其然, 陆远衡一晚上也准备了许多, 就从头开始讲起来。
老爷子晕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jiāo权, 这事儿他是这样说的, “爸爸, 您当初跟我说, 让我这辈子谨言慎行,您说的话一句都不能忘,我都记在心里的,从二弟去世到现在,我从没违抗过您的命令。那是您的遗嘱, 而且又是您信任的律师拿出来的,我就信了。很快就将手上的工作全部jiāo给了三弟,公司里的事儿都听他的了。我是到了今年陆秦从少管所出来,听他说起来才知道,这事儿不对劲的。”
陆秦一听,便瞥了一眼陆远衡,这事儿倒是扯到他了。不过这事儿他的确做了,所以也无所谓,陆秦更注意的是,陆远衡提起的,从二伯死亡后,老爷子让他谨言慎行的事儿——为什么?
可显然,陆远衡没有回答这事儿的义务,而从在场所有人的表qíng来看,他们也没人对这事儿有任何的诧异,好像都知道似的。这让陆秦心中疑惑越来越大,他原本就觉得陆远衡的行事大有问题,恐怕根源就在这儿。
陆远衡接着说下去,“陆秦说您立了遗嘱是将公司jiāo给我的,我一开始不信就没有动,还是陆明去查了,才发现张恒早就逃去国外了,我这才知道,这事儿有蹊跷。可我和老三是兄弟,公司他已经上手,陆家最近又在风头làng尖上,这时候贸然闹腾起来,像是什么样子,我便没说话。爸爸,这是我的第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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