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晟从野战部队退下来,穿泳裤的时候,近乎赤luǒ的身体堪称完美。季周行虽然稍逊一筹,但漂亮紧致的腹肌线条、修长有力的腿、流畅的背脊凹槽和一对xing感的腰窝仍令人侧目。
游泳是他的弱项,以前从未进行过系统训练,连泳姿都只会自由泳一种,且不习惯边游边换气,老是憋着一口气闷头闷脑游一大截,拼的全是爆发力与闭气的时间,往往冲着冲着就偏离泳道,实在憋不住时才从水里跃出来,脸和眼睛都憋得通红,看着叫人忍俊不禁。
言晟曾经是所属部队的全能尖子兵,武装泅渡拿了无数次冠军,后来虽然渐渐被队友赶超,但在泳池当当初学者的教练还是绰绰有余。
他站在水里,轻轻托着季周行的双臂,耐心地往后退,声音带着低沉的笑意,“头往右边侧,对……哎,抬起来了要呼吸啊,憋着gān什么,不会呛水,不骗你……再来一次。”
季周行浮着打水,习惯xing地往前冲,经常一头撞在言晟胸口,力气还不小。
好几次他都感觉把言晟撞痛了,心里咯噔一下,言晟却揉着他的头顶问:“痛了吧?来揉揉。”
他是爆发xing“选手”,半个小时冲下来,体力就不行了,歪歪扭扭往池边游,正想上岸休息时,言晟却朝他勾了勾手指,“来。”
他有些为难,“我累了,歇会儿再游。”
“来这儿歇。”
“啊?”
还在思索“来这儿歇”是什么意思,言晟已经脚掌打水,仰躺着半浮起来。
他游过去,言晟牵住他的手,将他往身上带。
贴在言晟胸口上时,他心跳都快了几分,愣了一会儿才低声喊:“二哥。”
“嗯?”
“我有没压着你?”
言晟缓慢地打着水,任他趴在自己身上,捏了捏他的后颈,“压着了。”
“我这就起来。”
“不准动,乖乖趴着,休息够了继续练。”
他心尖苏麻,双手环住言晟的腰,闭眼枕在言晟锁骨上。
有点儿磕人,水还老打在脸上,但特别安心,安心里似乎还有浅淡的幸福。
说起来,他的心理治疗有别于他人——别人都是直接与心理医生jiāo流,他却要靠言晟从中传话。
每次去见陈医生,都是他先进去聊几十分钟,言晟再进去聊,最后陈医生将建议告知言晟,回家后言晟再一一说与他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为除了言晟,其他任何人的话,他都听不进去。
当初治疗才开始时,他虽然很配合,但总是记不得陈医生希望他慢慢去适应、去做的事。后来陈医生只好让言晟传话,“三方jiāo流”中,言晟成了最忙的一位。
这次回到星寰主事,他一改之前“万事走过场”的风格,积极了不少,所有重要会议都要参加,不那么重要的也经常跑去“旁听”,一周内出了两趟差,还抽空去影城和节目组探班几名星寰的艺人。
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确实分散了注意力,言晟和陈医生都能明显感觉到他比以前少了几分yīn沉。
但“脏”的问题依旧迟迟得不到解决。他还是不让言晟碰下体,也仍然硬不起来。
陈医生嘱咐道:“他现在正在好转,这个过程非常熬人,急不得。言先生,这段时间是关键,不能让他受刺激,您得再理xing一些,一定不要qiáng迫他。”
言晟点头,“我明白。”
夏末秋初,姚烨今年最重要的一部剧即将开拍。
这剧并非出自IP,而是由一名资深编剧创作,演员几乎全是新老实力派戏骨,星寰的金牌经纪人大费周章,为姚烨争取到了男一号。
姚烨希望以此转型,前期做足了准备工作,背后的团体也相当给力,尚未开拍就已经炒出两波小高cháo。
进组之前,星寰做东,在安岳集团旗下的酒店举办宴会,招待剧组成员与媒体,不少名流也赶来捧场。
姚烨是当天的主角,季周行身为星寰的老总,于qíng于理都该到场。可徐帆问他时,他却没有立即应下来。
曾经答应过姚烨——你在娱乐圈一天,我就捧你一天。
他并未失言,姚烨想要的资源,他让最好的团队去争取,该投的钱一个子儿也不少,但这半年来,他几乎没有与姚烨见过面。
言晟知道他与姚烨的事,他担心惹言晟不高兴。
回家后,他犹豫再三,提出想去姚烨的宴会露个脸,言晟唇角顿时就绷了起来。
他连忙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想去,我明天给徐帆说一声,不去了。”
言晟对姚烨没有丝毫好感,刚才表qíng突然冷下来几乎是本能反应,此时脸色已经缓和过来,将他拉到身边,“是挺重要的活动吧?”
“啊?不,不是很重要。”
“不是很重要你早就推了。”
季周行抬起眼,有些疑惑,有些忐忑。
“你知道我吃他的醋。”
“我……”他局促地辩解,“我没有。”
“该去就去,你才是星寰的老板,这种工作上的事不用征求我同意。”言晟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玩笑,“不过得跟我报备。”
他眼角向下撇了撇,“嗯。”
“宴会是什么时候?”
“下周五晚上。”
“会喝酒吗?”
“应该会。”
“早点回来,我不方便去那里接你,在家给你煮醒酒汤。”
季周行眸光一闪,唇角不自觉地上翘,“好。”
宴会当天,他一身得体的手工西装,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与以往几无差别的潇洒与风流。
但气质似乎又与过去不太相同,轻浮淡去,成熟与内敛终于聚于眉心。
内里的焦灼与不安被他好好地掩藏起来,映在表面的竟然是而立男人令人醉心的深沉与稳重。
他的到来,给足了姚烨面子。
姚烨站在他身边,虽不像单独相处时那般低眉顺目,也是恭敬尽显。
“季少,我敬您一杯。”
他笑了笑,一饮而尽。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他叫来徐帆,yù提前离场。徐帆先告诉姚烨“季少要走了”,再去车库开车。姚烨正与一位前辈聊天,闻言立即找借口抽身,赶到他身边道别。
两人行至大厅侧门,他侧过身,朝里面抬了抬下巴,“回去吧,今天你才是主角。”
姚烨摇头,“季少,您是我的恩人。”
“恩人就要送到门口吗?”
“不,我要送您上车。”
他叹了口气,“想送就送吧。”
大厅之外,是一条露天走廊。他与姚烨一前一后走着,随意聊着天,近旁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身穿兜帽衣的男人不顾一切地冲来,身后是飞速追来的保镖。
他双眉一蹙,目光落在男人双手紧握的huáng色瓶子上。
在男人拧开瓶盖的瞬间,他反应极快地转身,用身体为姚烨挡住泼来的液体。
后背湿了,异味在近乎凝滞的空气中弥漫,保镖围了上来,将发狂的男人按倒在地,那人表qíng狰狞,对着姚烨发出怪异而猥琐的笑声。
姚烨已是花容失色,震惊至极,扶着季周行道:“季少?季少!”
后背传来黏腻的触感,季周行冷汗直下,心理作用作祟,竟觉出火辣辣的烧灼感。
有一瞬间,他以为那是硫酸。
男人裂开嘴,骂道:“你是他谁?谁让你挡啊?我cao你妈的!你也配得上老子的jīng液和尿?”
他一阵眩晕,险些晕倒在地,胃中翻腾,将刚才喝的酒全吐了出来,头晕眼花,几乎撑不住身子。
保镖架住他的手臂,徐帆也赶来了,和姚烨一同将他送至酒店的套房。
这一幕发生在大厅外,未被里面的人察觉。
那人是个变态,今日赶来是想将污秽之物泼在姚烨身上,他出于本能挡那一下,却将自己推向深渊。
黏在后背上的,是最令他恶心、最让他觉得脏的东西。
数月心理疏导筑起的防线一朝崩塌,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失去理智,缩在墙角不言不语,不停地自言自语,“脏……”
姚烨跪在地上道歉,他根本不予理会,就像没听到似的。徐帆又急又怕,犹豫了十分钟才躲进卫生间,给言晟打电话。
言晟赶来时,徐帆已经将姚烨、保镖全部赶走,低头认罪道:“言先生,是我没照顾好季少。”
言晟脸色铁青,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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